文青將林家人送回家中,正欲告辭出門時,林雨洛卻是叫住了他。
“雨洛,還有事嗎?”文青一愣神,有些傻傻地問道。
“文青,我……”
林雨洛滿面通紅,低頭半天不語,旋久纔有些羞澀地說道:“文青,我能不能和你一道兒回去看看?”
“這個……”
文青本想答應下來,可一想到許悅兒,心頭倏突升出一種異樣地感覺。
自己昨晚剛剛得罪了許悅兒,讓她很傷心,如果今天再帶林雨洛回去,悅兒豈不是要更恨死他了?就算悅兒沒有反應,老支書與許家人那邊,自己也是說不清楚……
算了,還是等自己把家裡的事情解決好了,再帶林雨洛回去也不遲。
想到這裡,文青不由淡然一笑,只得狠心拒絕了林雨洛的要求,溫言說道:“雨洛,我家裡的事情……比較複雜,等我解決清楚了,我們再一道回去好嗎?”
林雨洛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聞言之下當即點點頭,將文青送出了門。
坐到車中,再擡頭看到林雨洛倚窗相送的神情,文青心中感慨良多。
他心裡自然很清楚,無論是林雨洛還是許悅兒,對自己的感情都是真摯的。
可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這是自己對愛情的自我約束,爲了這一準則,他必須要痛下決心,快刀斬亂麻,向許悅兒說清楚。
離開林家之後,文青又去了公司一趟。
杜小威剛一看到文青,便立馬腆着臉走上前來,嘻嘻哈哈地上前跟他摟肩搭背說道:“青子,你真是太不夠意思啊,去見未來的岳父母,也不告訴兄弟們一聲,而且還有我家的酒店裡?”
“我擦,見岳父母這本就是件保密的事情好不好?”
文青沒好氣地輕搗了杜小威一拳,不過,對於杜小威在暗中的安排,讓自己在林雨洛父母面前撐足了面子,文青還是心存感激的。
想到他因此得罪了高凱,文青不由神色一轉,憂聲說道:“小威,你讓人把高凱扔了出去,就不擔心他找你麻煩嗎?”
“高凱?一個小癟三而已,我還沒將他放在眼裡。”
杜小威臉上露出一道不屑地冷笑,他杜大少爺是什麼人?在還沒有歸於文青麾下時,他可是黑白通殺的超級敗家仔,還真沒有怕過啥人呢!
見杜小威說得信誓旦旦,文青也放下心來。
再想一想高凱當時那副熊樣,就算是借他幾個膽,恐怕也是不敢再來找自己與杜小威的麻煩。又何懼之有?
離開公司之後,文青駕車剛剛來到東華市長途汽車站,便看到在站門處的一個側門邊,竟然圍攏着許多人。
人羣里人聲鼎沸,裡邊還傳來一位老人的悲泣聲,以及一個男人的喝斥聲。
由於圍觀的人太多,將這一側的路都堵住,文青的車開不過去,乾脆就靠邊停了車,走過去察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分開人羣一看,發現竟是一個五六十歲的拉貨老人,正在悲聲向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求情。
而在拉貨老者的身邊,則是停着一輛腳踏的三輪車,三輪車上還裝着一些沒有下完的貨物。
“老闆,我老餘頭拉了這麼多年的貨,還從來沒有把客人的貨弄丟過一件,要不……你再清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搞錯了?”
拉貨老人老餘頭滿面愁容,想要請求那中年人重新再驗一下貨。
誰料那中年人聽了,卻是將臉狠狠一黑,冷聲喝道:“你這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說少了一件貨就是少了一件。難道我還訛詐你麼?你也不去打聽一下我樑八節是什麼人,我是那種隨便訛人的人嗎?”
“不,不,樑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看樑八節發火了,老餘頭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懼色,怯怯地說道:“我只是說,剛纔在上貨的時候,是不是記錯了件數……”
“放屁!”
老餘頭話剛說完,樑八節便再次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你這個老東西說什麼呢,有多少件貨老子還能記錯?你當老子和你一樣老糊塗了?”
“這……”
老餘頭被樑八節這沒頭沒腦地一通狠罵,頓時便垂着頭不敢再說話。遲疑了好半響,這才喃喃地說道:“既然樑老闆你執意要說丟了一件貨,那我賠給你就是。”
“賠?”樑八節聞言冷笑一聲,道:“好,既然你願意賠,那咱們就好說話了。”
說罷,這傢伙又將三角眼一翻,陰聲對老餘頭說道:“我丟的這件貨總價值在八萬以上,算我倒黴,就讓你賠我八萬好了!”
“什麼?八萬!”
聽到樑八節報出的這處數目,老餘頭驚得直接坐倒在地上,臉上寫滿了惘然與震驚之色。
要知道,他只是個靠拉車賺苦力的,八萬塊錢對於他來說,得用好幾年才能賺得回來,如何又能賠得起!
“樑老闆,您是不是搞錯了?八萬塊錢,你就是打死我也賠不起啊!”
老餘頭神情沮喪,額上早已汗如雨下,樑八節索賠的,在他看來無異於天文數字。
“我草,你個老東西,還敢說老子弄錯了!今天你要是不把這八萬給我賠了,小心老子拆了你這副老骨頭。”
見老餘頭賠不起這些錢,樑八節惱羞成怒,兇相畢露地撲上前去,擡腳就要去踢這位可憐的老人。
旁觀者議論紛紛,雖然大家並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樑八節那種囂張氣焰,着實令人氣憤。就算是老人弄丟了你的東西,大不了好好說罷,居然還要動手打人?
一時間,周圍的指責聲四起。
然而,衆人的指責卻是隻能換來樑八節的一聲蔑視冷笑,他稍頓了一會,一隻腳仍然向老餘頭踹了過去。
刷!
眼看着樑八節即將要踢到老餘頭之際,突見從斜刺裡突然衝進來一道人影,毫不客氣地抓住樑八節的衣領,將他向身後扔了出去。
呼!
樑八節一腳踹出,還沒來得及享受踢人的快感,便感覺自己那具肥胖的軀體,仿如氣球般被人給拎了起來,而後又重重地向後方飛了起來。
遺憾的是,還沒等樑八節體驗到幾秒鐘飛翔的快感,他的身體已經“轟”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又如滾地葫蘆般向後翻滾了多遠。
“是誰?媽的,是誰敢管老子的閒事?”
樑八節直接被摔得個鼻青眼腫,在地上哼哧了半天才爬起來,怒聲衝着那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大聲暴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