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韓叔叔,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也僅僅只會些花拳繡腿而已,嚇唬嚇唬人還可以,哪裡敢惹這些悍匪啊!這不是在送死嗎?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文青一直默默地靜聽韓雲聰說完,還沒等韓雲聰向自己發出請求,便已經將腦袋搖得跟拔浪鼓似的。
“文賢侄你謙虛了。”
韓雲聰一看,卻是並不放棄,笑着說道:“我聽韓憐說,連天網黑鐵殺手冷雪都被你給踢傷住院,這種實力,恰恰正是我要找的高手啊!”
“韓叔叔你可千萬別再提冷雪那件事情了,實話告訴你吧,那純粹是個意外,意外而已!”
文青可不吃韓雲聰的捧,一聽之下更是連連擺手,站起就要告辭向外走。
“喂,文青,你這傢伙,你剛纔在警局裡不是很能表現嗎?”
一看文青要走,韓雲聰大急,正要去追趕文青,卻是被韓憐給擋了下來。
韓憐雙手叉腰,作悍婦狀對文青吼道:“文青,我的那些小夥伴們可都是把你當神般崇拜着呢,你難道就這樣認慫了?”
所謂請將不如激將,韓憐看來深諳此道,而且也準確地使用了出來。
可奈何文青是何許人也,又怎會上她的當?當下將手一攤,呵呵笑道:“你那些小夥伴怎麼看我這無所謂,只是這麼危險的事情,我纔不會去做呢!再說了,我農莊和公司裡的事情一大堆,還等着我去處理呢,我哪有時間去救人啊!”
“你……”
韓憐聞言,氣得將小嘴一鼓,但文青既然不去,她也實在沒有辦法。
“文賢侄,請等等,聽我說上一言!”
文青正欲要走,不想卻是被韓雲聰叫住,神情誠懇且沉重地說道:“夏重是製藥界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對我們國家的醫學事業也貢獻得很大。文青,我知道你是個有爲青年,難道你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這位對人類醫學有着傑出貢獻的學者受難而不解救嗎?”
韓雲聰雖然只是一名特工,但這番話說了出來,卻是慷慨陳辭,感情真摯,仿如演說家一樣。
“我……可是,救人是你們特工去做的事情,我只不過是個農民……”
文青一聽,頓時陷入到猶豫之中。
“誰說你只是農民,你這農民可是非同一般!”
文青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際,韓雲聰當即慷慨激昂地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當然了,此次任務非常艱鉅,國家自然不會白白讓你去做這件事的。只要你能安全救回夏重,國家將會給你一定的獎勵!”
獎勵!
文青一聽,當即精神一振,眉頭大展,笑呵呵地說道:“哈哈,韓叔叔,有獎勵你怎麼不早說?這樣的好事我要是不去做,恐怕老天都不容我啊!”
“……”
韓雲聰父女聞言,當即一臉黑線,這傢伙……
“當然有獎勵了!”
看到文青有所意動,韓雲聰大爲高興,當即裂嘴大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國家的領導人,都是很有人情味的嗎?文青,只要你能順利完成這項任務,到時自然少不了你的獎賞!”
“這樣啊,那……韓叔叔你能不能先吐露一下,國家到時候會給我什麼獎勵,我也好心裡有個底。”
文青聽罷,當即搓了搓手,很是神往地說道。
“這個……”
韓雲聰一聽,臉上的黑線不由又是多了一重。獎勵之詞,顯然他是故意忽悠文青的。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出夏重,這本就是他接到的死任務。至於事後有沒有獎勵,這恐怕是隻有老天才知道的事情。
“啊呀,文青,你這還沒有做事就開始邀功了?還是別操心獎勵的事情,先看看我爸爸如何安排吧!”
看到老爹那副尷尬的表情,韓憐趕緊站出來爲他解圍道:“文青,我相信你的實力,一定能夠圓滿完成任務的。加油!”
沒辦法,文青心中雖然明知道接下這個任務後就準沒有好事,但被韓家父女這麼一忽悠,無奈之下只得答應下來。
“太好了!”
見文青終於答應,韓雲聰父女兩人臉上都露出了勝利地歡笑,韓雲聰大步走向前,欣賞地拍了拍文青的肩膀,沉聲說道:“文青,你能接下如此艱鉅的任務,我感到非常高興。那夥綁匪只給我們一星期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了,因此,我希望……”
“好,韓叔叔大可放心,我先回去將家裡重要的事情處理好後,就立即隨你去。”
見韓雲聰說得認真,文青自然也不敢怠慢,趕緊點了點頭,鄭而重之的回答道。
“好,文青你能這樣深明大義,我真的感到很欣慰。”
韓雲聰讚許地抓着文青的手,說道:“你不用擔心,這次我會派出我們行動組裡幾個實力強悍的助手幫你,後天一早,他們將會開直升機來接你去邊境。”
與韓雲聰商定好了營救任務的具體時間之後,文青又去了一趟農莊和公司,將該交待的任務都交待了一遍。
而在交待完後,文青的心頭突然涌出了一絲不祥之兆。
他很清楚這種不祥之兆,一定是來自於這次艱難的營救任務!
腦子裡的這種不祥之兆越來越過強烈,那種痛感簡直要撕裂了文青的腦袋。終於,文青無法忍受這種煎熬,打開神眼銅鏡,開始探查自己在未來時間段的狀況。
神眼銅鏡的探查範圍,也是有一定範圍和禁制的,文青可以用銅鏡探查其他任意人或事情的過去,甚至於將來,卻是無法或者說是不能探查自己的未來。
如果想要強行探查,則會受到血咒之力的反噬,而因爲自己目前的修爲還處在觸異境,根本無法將這股血咒的反噬力量化解掉。
因此,不到危急時刻,文青是絕不敢用銅鏡探測自己的未來。
然而,當他頭腦裡這股不祥之兆越來越過強烈之時,文青已經無法探制自己的念力了。
他必須要知道自己在未來的狀況!
文青必須要保證自己不會出現意外,這並非是因爲他怕死,而是文青很清楚,他心裡有許多自己牽掛和牽掛自己的人放不下。因此,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夠出現一點意外。
他必須要親眼看一下自己的未來,哪怕受到血咒的侵蝕,也在所不惜!
文青心念電轉,當下不由多想,開始運轉念力,開啓神眼銅鏡,洞察自己在未來幾天內發生的狀況。
念力一開,頓見從文青的眼睛裡,突地閃過一道紅光。
同時,在文青的內視世界裡,赫然看到右眼隱藏着的那面神眼銅鏡,竟是仿如初升的旭日般,環轉起一輪耀眼的光圈,將自己整個人都籠罩了起來。
啊,這是……
在文青的內視影像世界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奇觀。平時他用神眼銅鏡窺探,那面銅鏡也只不過是一面會說話的銅子,波瀾不驚且真實地將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幕顯現在自己面前。
但是現在,對於文青而言,這面銅鏡已不僅僅只是一面銅鏡。而是一輪太陽,心中的太陽!
如今,當這輪太陽在他心頭冉冉升起之時,文青的心中,隨之升起的,卻並不是暖意,而是陣陣冰寒。
銅鏡之中,文青赫然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汪血泊之中,眼神無力,臉色慘白……
啊,這是……
這種情形就如同一道震雷般狠劈在文青的心頭,而當他想要驟然清醒,想要大聲呼喊之際,卻猛然看到,懸掛在自己心頭的那一輪紅日,竟然變得更紅,變得血紅!
而隨之一道變得更紅的,還有那一地的鮮血。
血和太陽,這兩種不同事物之中的血色,正在慢慢向外滲透,侵蝕。等到這滿天滿地的血色即將染紅一切,染紅視野,文青又突然感到,自己的整個身體,似乎都要被吞噬了一般。
冷!
那種被冷血所吞噬的陣陣寒意,猛然間如同海嘯般洶涌而至,一下子就將他整個兒全都包圍起來。無數的血水血泡,仿如無數只張開血盆大口的妖獸,將他吞噬,吞噬進無淵無底的深淵……
“啊!”
吞噬,血咒的吞噬!
當滿眼濃血即將要漫過文青心頭時,文青突然想到血咒反噬,一股強烈地求生慾念在他心頭疾閃而過,使他猛然間發出一聲驚呼,身體如同被雷電擊中,猛然睜開雙眼,一下子跳了起來。
“青子,你怎麼啦!是不是做惡夢了?”
文青的驚叫聲實在太過慘烈,赫然驚醒了隔壁房間的母親,文母披衣而出,一下子打開房間中的燈,推門而入,很是關切地問道。
“哦……嗯,是……是啊,剛纔做了一個惡夢,嚇死我啦!”
文青心頭對血咒反噬的驚懼還沒有退去,不過現在還沒醒來,這就證明他被反噬得並不嚴重,現在應該已經脫離了血咒的困擾。
雖然說從銅鏡中升出的血咒,用是自己當初滴入銅鏡中的鮮血,但現在它既如銅鏡達成了血契,就完全不會顧及自己這位昔日主人的感受了。
如果被血咒吸進了自己體內之血,自己怕是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了!
幸好剛纔自己只是試探着動用了銅鏡自探之力,稍觸即回。不過,再一想到銅鏡中映現出的自己躺在血泊中的場景,文青心中又是倏然大驚。
這種情形,到底是要表明什麼?
難道是說,自己這番前去凶多吉少,或許還會意外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