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憐說得一點不錯,要想對付九爺,就必須先拿下他的第一手下關小馬。
只要把關小馬給拖下馬,就不愁找不到突破口,將九爺和其身後的悍神幫邪教組織一起剷除。
然而,問題的關鍵在於,關小馬這個人物,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扳倒的。
先不說關小馬此人在東華市紮根多年,關係網錯綜複雜,僅其身後的保護傘,就是擺在調查人員面前難以撼動的高山。
就算他的頭號保護傘,省公安廳的那位高官被弄倒了,可誰又知道關小馬在本市的各部門中沒有耳目。假如案情正在調查的過程中,有人給他通風報信怎麼辦?
別的人文青不敢說,只是市公安局的那位副公安局長陸漁,以及石崗分局的那位刑偵隊長羅通北,文青便覺得這兩個人大有問題。
因此,文青向韓憐建議,在查關小馬之前,必須先肅清自身內部的清潔。讓她先查一查以往與關小馬交往密切的官員,就算查不到實證,至少也能控制住他們不會泄密。
韓憐頗爲認同文青的看法,也向蔡勝鵬局長做了報告。蔡局長十分重視此事,派出了專門調查小組,協助韓憐去查那些與關小馬有過交往的官員。這其中,就包括副局長陸漁。
內部的隱患得到解決,韓憐的下一步,就是開始着手調查關小馬名下所掌控的產業及公司。至於跟關小馬有關聯的人,都受到了韓憐不同程度的監控和調查。
這樣大規模的行動,果然讓向來穩坐釣魚臺地關小馬有些慌了手腳。
接連幾天,接連有數家表面上看上去與他一點關係沒有,實際上由他所掌控的涉黑,涉賭,涉黃的經營場所,都遭到了警方不同程度的破壞。而且,還有不少得力手下,也相繼被警方抓捕。
俗話說得好:暗藏於地下的力量,就算是再強大,也抗不住國家機器的碾壓。
在警方如此高壓的打擊之下,關小馬,吳品,肖正揚這些被警方鎖定爲與九爺集團有關聯的地下力量,都遭到了警方的重拳打擊。而讓他們苦不堪言的是,那些平時被他們視爲保護傘的官員,卻是無一人敢爲他們出頭。
來自於警方的正面壓力,就已經讓關小馬他們叫苦連天的。更倒黴的是,東華市其他區鎮的大佬們一看他們三倒了黴,便開始落井下石,趁勢出擊,搶佔了他們不少地盤。
眼看着地盤與勢力日趨越下,關小馬終於坐不住了,不得不向自己的主子九爺來問計了。
而九爺給他的答覆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幹掉文青與韓憐。
文青向來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必須得拔除。至於韓憐,這個原本不被關小馬放在眼裡的女警,現在竟然藉助警方之力,給自己帶來了如此之大的損失,也是必須要讓她消失的時候了。
對於文青,關小馬本來還以爲憑藉天網的力量就可以將他消滅,卻是沒想到,做事拖拉的天網殺手組織,居然殺到現在還讓文青好端端地活着。這讓關小馬很是懷疑自己的錢,是不是白花了。
眼下情況危急,爲了自保,他也必須得幹掉文青與韓憐二人。
但這兩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如何才能悄無聲息地將他們兩給幹掉?
關小馬絞盡腦汁,苦思計策……
“舅舅,有情況!”
關小馬正在瞑思苦想之際,突然聽到自己的外甥郝遠前來向自己稟報道:“我抓住了一個奸細,名叫馬致遠,據他交待,是文青派他過來的。”
“奸細……好!很好!太好了!”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關小馬卻是沒有半點憤怒地表情,反而面露大笑,擊掌大聲叫好。
“舅舅,你看,這……”
郝遠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到這個時候爲何還能夠笑得出來?
“小遠,你帶一幫兄弟,押着這個奸細,將文青和韓憐給約出來。對,告訴他們人質在我們手裡,只准許他兩人前來。然後,集中火力,將他們給我做掉!”
關小馬的神情中透着從未有過的激動,他正愁沒辦法消滅文青與韓憐兩人。眼下看來,這是老天爺要自己滅了他們啊!
“好,舅舅,我這就去做。”
接到關小馬的指令,郝遠不敢怠慢,趕緊抽調了一批人馬,下去行事去了。
雖是想好了對付文青與韓憐的辦法,然而關小馬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收攏起心頭的亂念,想了想,便揮手示意一位手下,喝道:“去,把李衡臻給我叫上來。”
“是!”
那名手下應承一聲,很快便出去將李衡臻請了上來。
李衡臻雖是身在關小馬帳下,卻是如同昔日徐庶一樣,根本就不肯爲他出一份力,做一份事,只是爲了等待實現自己對他的最後一個承諾。
只要這個承諾自己完成了,他便會義無返顧地棄關小馬這個小人而去。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李衡臻走到關小馬身邊,面無表情地問道。
“衡臻啊,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很不情願是吧?”
關小馬面露冷笑,陰陽怪氣地問道。
“既然知道,何需多問!”
李衡臻冷冰冰地回答道,神情中充滿着吞食蒼蠅般地厭惡。
“嘿嘿……”
關小馬似乎根本就看不到他臉上的厭惡之色,得意洋洋地掃了李衡臻一眼,奸笑着說道:“你不是一直在等着爲我辦最後一件事嗎?現在機會來了,你做不做?”
“你什麼意思?”
李衡臻聞言,渾身突地一顫,擡眼疾看關小馬,冰冷的眸光急劇收縮。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告訴你,你報恩的最後一個機會到了。”
關小馬眯着眼睛看着他,發出絲絲陰笑道:“李衡臻,只要你替我做完了這最後一件事,就算是覆行了當年你對我的承諾。這件事只要做得圓滿,我會立即准許你離開!”
“你說得是真的?”
李衡臻聞言,精神更振,當即上前一步,目露精芒:“說,你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
關小馬的眼睛依舊眯着,但從那眯縫眼裡所透出的道道邪芒裡,卻是放射出懾人的殺氣:“實話告訴你,我們要對文青做最後的擊殺,但是又沒有多少把握……”
說到此處,關小馬略作停頓,右拳暴握而起,揚起拳頭,厲聲說道:“因此,爲了保險起見,我們要再加一重保障。我讓你去把他的媽媽和妹妹,還有那個林雨洛給我抓過來,然後再協助郝遠幹掉文青!”
如此狠毒的話,傳入李衡臻耳裡,無異於焦雷閃電,讓他心顫不已。
李衡臻雙拳暴握,緊咬下脣,垂頭不語,似是陷入生平最痛苦的掙扎當中。
“怎麼,你不願意?”
關小馬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透射出噬人的陰狠,沉聲喝道:“李衡臻,這可是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放棄了,我會告訴你,你會爲當年這個承諾,做我一輩子的奴隸!”
一輩子的奴隸!
這句話深深地刺痛了李衡臻,他的臉上,有各種痛苦的表情在糾結着。而他的內心,卻是如被撕裂般地痛苦。
終於,李衡臻雙拳暴握,擡起頭來,狠厲地眼神緊盯着關小馬,用一種低沉得可入九幽冥獄般地聲音沉喝道:“好,我答應你!”
說罷,他便一聲不發,轉身就向屋外走去。
看着李衡臻的背影漸行漸遠,關小馬的雙眼裡射出一道邪光,發出一聲冷哼。
而恰在此時,在他身後的屏風中,七爺那如不散陰魂般地身影正緩緩走了出來,冷笑着問道:“這種人,你會相信他所說的嗎?”
“當然!”
關小馬的眼中邪芒依舊,冷笑道:“這種重諾守信之人,在這世界上已經很難找了。我能夠利用他三次,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