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本來是想要採取迂迴加裝傻的方法,將宗越的提問糊弄過去就算了。
卻是全然沒有想到,宗越終究是個做學問的人,他行事太嚴謹了,哪裡容得文青糊弄自己?當下又催着問道:“小兄弟,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也沒關係,咱們先進屋,然後再慢慢說也不遲!快,兩位快進屋!”
毫無疑問,仿似每一個做學問的人,都會癡迷於自己的研究,宗越無疑就是一個十足的鳥癡。他平生識鳥無數,什麼樣的鳥兒都能叫出名來,眼下看到這樣一隻神奇的小鳥,自己卻是並不認得,這又如何能忍?
當下,宗越便微笑着將文青與攤主大叔迎進屋中。
宗越的如此盛情,不禁讓文青很是糾結。特別是他要拉自己進屋慢慢說,這更是讓他生出快要抓住的節奏。
先前在花鳥市場,他可以隨口糊弄一下許家兄妹,甚至是對於攤主大叔也可以不說真話。但宗越可是鳥類研究方面的行家,自己先前的那套說詞顯然是騙不過他的。
至於自己能不能再想到其他的藉口來,文青又實在沒有把握。
他心中正猶豫間,宗越卻是不由分說將他拉進屋裡,還客氣地讓家人給文青和攤主大叔每人奉上一杯熱茶。而後,甚至連讓文青喘口氣的機會也不給予,便又急急地問道:“小兄弟,你還是快說說吧,我對這種鳥,實在是很有興趣!”
我擦,你實在是很有興趣?怕是見過這種鳥的人都有興趣吧,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關於這鳥的來歷,我是真不知道啊!再者說了,就算是知道也是不能說的啊……
眼下,宗越那滿是期待地神情,直把文青心中看得直發毛。這……到底該怎麼說呢?
文青腦子裡轉了半天,經過好一番瞑思苦想,再瞎諂了一個連自己也糊弄不過去的理由說道:“宗教授,你要是問我,基本也算是白問了。這種鳥嘛,是我鄉間的一個親戚養的。前一陣子,我這親戚去世了,他沒有後人,我就看到他養的這些鳥兒沒人照顧,就全給弄過來自己養了。”
這番說詞,文青也不知道是怎麼腦子一熱就從嘴裡嘣出來的。而就在剛說出口之際,他又覺得很不妥,剛想改口之際,但再一看到宗越的神情之時,卻是不由地更是一陣無語。
宗越畢竟是潛心做學問的人,雖是四五十歲的人了,但對於人情世故這些東西可是瞭解的不多。聽文青這樣一說,竟然懷疑都不懷疑地就信了。
不但深信不疑,宗越還是連連搖頭髮出陣陣惋惜之聲:“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看到他如此真誠地嘆息之聲,文青心中不由地泛起一絲自責之意,暗道自己不該對一位學者撒謊。
可是,空間之秘是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的,自己總不能真對他說,這種鳥是從一面銅鏡裡跑出來的?這話要是說出來,怕是宗越一定非得以爲自己是神經病不可。
不過,雖說是撒了個不道德的謊,見宗越終究是信了,文青也不由地鬆了口氣。
然而,正當他捧起杯準備去喝茶時,宗越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卻又立即讓他將喝進去的茶水全都給噴了出來。
宗越似是在內心糾結了好長時間,這才肅容對文青說道:“小兄弟,不知道你那位親戚有沒有告訴過你,這種鳥哪是從哪裡得到的?還有,他以前所養鳥的地方,你能帶我去看一下嗎?啊呀……小兄弟你慢慢喝,怎麼喝嗆了?”
“沒,沒什麼,只是一口喝得太急,嗆到了氣喉。”
文青故意咳嗽了幾聲,以掩飾自己嗆茶的尷尬。但奈何宗越提出的問題實在是太具有爆發性了,文青在心內糾結了好半響,還是無法回答他提的這個問題。
然而,不妙的是,宗越並不因爲文青喝嗆了,就終止自己的疑問。依然滿面疑惑地坐在那裡,期待着文青爲他答疑解惑。
“咳,咳,這個……咳,這個嘛……這個……”
文青自己撒出的謊,自己已無法自圓其說。此時一張臉早已漲得通紅,難以再編其他謊言來補這個謊。
而更在此際,他心中卻是在暗忖着騙子也的確不是那麼好當的職業啊!瞧自己這樣,分明就不具備騙人的資質,就算是想要騙人也得立馬被人揭穿的節奏啊有木有……
文青表情難堪,此時若是略通世故的人看了,也必然猜出一些所有然來。
但對於宗越這樣的書呆子而言,他卻還是絲毫沒有感覺得出來,仍是充滿乞求地說道:“小兄弟,這個忙你可一定要幫到我才行啊!這些年來我已經研究了太多的珍稀鳥類,如果真的破解了這種神奇之鳥的密碼,無論是對於我個人,還是對於祖國的鳥類研究,都是具有深遠的意義。”
對你和鳥類研究都具有深遠的意義?
文青聽罷,更是一陣無語加糾結。
他當然是知道,如果真的破解了這種鳥的密碼,必將意義深遠。可問題是,他真的無能爲力啊!
“宗教授,我看你就不要催問小兄弟了,你剛纔沒有聽他說,他親戚並沒有告訴他關於鳥兒的秘密嗎?”
文青正被宗越的提問而糾結得快要爬牆跳腳時,攤主大叔很顯然已經看出了這其中的玄機,當下便笑着對宗越說道:“更何況,他的親戚已經過世,這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人知道這種鳥的來歷了!”
與宗越這個老學究不同,攤主大叔可是個生意經,雖然說在鳥類的認識上不如宗越,但在人際關係上,可是比宗越要圓滑多了。
他早已看出來文青是在撒謊,但這種事情,也是關乎於人家的秘密,人家說不說全憑自願。既然文青不願意說,就必然有不願說的苦衷。
而宗越這樣緊緊催問,還是讓攤主大叔覺得很是不妥,當下,攤主大叔便站出來打圓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