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古里古怪地坐在詹家,而他的身邊只有吳淼淼一個人。
很快,詹家的其他人也都到了客廳。
詹龜壽、詹亮、詹志波……以及詹青。
林笑看到來人,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冷冷地盯住詹亮。
“這些人要殺我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林笑大聲問道。
詹青眼眸中劃過一絲無奈,她去看林笑的時候,恰好林笑都在昏迷中,這件事她已經是先詢問過了詹亮,而詹亮也承認了,要是隻有林笑一個人在大樓中,這次林笑活着出來,肯定只是對詹亮稍加訓斥。
可是這次偏偏裡面的人很多,那些的無辜的人,就會讓林笑變得固執。
她上前一步,伸手扶住林笑,低聲說,“你剛從醫院回來,還是不要動怒了。”
林笑扭頭望了一眼詹青,沒有說話,轉而目光看向了詹亮。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林笑說着,雙目驟然一寒,“你要殺我,那很簡答,那我就殺了你!”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心中一顫。
詹志波怒聲喊道,“現在的你還在傷病中,說這話,你覺得可能嗎?”
林笑看着詹志波,冷笑了數聲,“不可能,不過我林笑決定的事情就要做到底,詹亮要殺我,我不介意,可是受牽連的人多大十五個之多,還有一個人生命垂爲,其他人也是半死不活,有人甚至爲了這件事有了輕生的念頭,所以,這麼一個喜歡害人的東西,留之何用?”
“哼,說得好聽!”詹龜壽也怒氣衝衝地上前一步,擋在詹亮面前,“詹亮是我孫子,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現在我們詹家已經認可了你和詹青的事情,你還不滿足,竟然還亂生是非,簡直太小看我詹家了。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詹龜壽的聲音落下,幾個詹家的武者都已經衝進了大廳。
詹青也在一旁低聲說,“詹亮只是知道這件事,並沒有參與其中,他或許有錯,可是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強加在他的身上,對於他的抉擇,雖然不夠光明正大,可也是能夠理解的!”
林笑哂笑了幾聲,好笑道,“可以理解?他救了你們一家,我理解,可是他只要多說一句話,讓那些服務員也知道,事情就不會走到這個地步,那些人要殺我,我自然不會離開。可是他知道,正是有了那些服務員的存在,我的危險纔會更大。他這麼做是想我死,那些無辜的人也是他想法中的一部分。”
說着扭頭看着詹亮,冷聲問道,“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詹亮伸手撥開詹龜壽,也擡起頭盯住林笑。
他知道單憑這些死士,還不一定能夠殺死林笑,可是有了無辜的人質,林笑的行動必然受到了牽制,到時候這些人才可以有全部的把握殺死林笑。
至於那些服務員之類的人,他已經默認了這些人的死亡。
看了林笑良久,詹亮幽幽一笑,“你說的不錯。”
林笑回頭看向了詹青,說,“現在你知道了吧,他要是想要殺了我,我還不放在心上,看在你的面上,我或許會讓他一命,可是別人呢?誰幫他們來討回這個無妄之災的公道?”
詹青遲疑了下,驚愕地看着詹亮,急聲問,“你不是說,你是被人脅迫的嗎?他們用槍對着你。”
“是這樣也不錯,可是我更樂於看都林笑死掉。至於其他人,我纔不在乎,他們這種人,死一個,死一百個,對於這個世界都沒有多大影響。”詹亮突然暴然發出了吼聲。
怒髮衝冠一般的往前走了一步,大聲說,“林笑你不要以爲你贏了,如果你背後沒有元實門、國士。現在的你早已經死了,你以爲憑你就可以在我們詹家耀武揚威,我這次敗給的不是你,只是你背後的那些人!”
林笑皺了皺眉,他到沒有想到詹亮會這樣。
嘲弄地笑了笑,說,“那你呢?如果你不是詹家子弟,你的命運也就如同那些服務員一樣,遇上像你這麼喪心病狂的人物,你也死了。”
話音未落,林笑周身暴然發出凌厲的氣息,手掌揮動,瞬間就朝着詹亮的面門拍去。
詹志波等人也猛地一擁而上。
“住手!”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怒吼。
正要交手的衆人,都爲之一愣,一個人影飛快的從遠處掠來。
於不喜衝到兩方人中間,伸手攔住,朝着林笑說,“現在還不能殺詹亮,還沒有搞清楚背後的人是誰,這一次要是把背後的人抓住出來,河口才算安穩。”
林笑一愣,隨即收回了手掌,看着詹亮,厲聲問,“都有那幾個家族的人蔘與?”
“我不知……”詹亮也怒聲叫着,突然感到腦海一整轟鳴,只是低聲說,“白家的人、韓家、洪家……”
於不喜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詹亮,詹亮沒有參與這件事,他們早就知道了,如果逮捕了詹亮,最多不過幾年,現在林笑正要出手,對於詹亮這麼一個棘手的人物,他心中覺得還不如讓林笑當場擊殺。
否則,留下也是禍害。
這麼想着,扭頭看着林笑,低聲說,“你是國士,天罰權利賦予你可以殺死任何人。”
林笑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本來一個人,要是詹家殺了他,死不認賬,那就成了無頭屍案,可是現在於不喜和龐江來了,平添了兩個助力,殺了詹亮更是易如反掌。
而詹龜壽和詹海波等人也都明白過來,此刻,林笑要下殺手,他們是決然不能阻攔,雖然口中說魚死網破,可是他們詹家可不是林笑不計較後果的人,詹亮很重要,可是詹家不能就此毀滅。
詹志波看着於不喜,不滿地哼了一聲,朝着林笑,說,“林笑,現在你也算是詹家的人了,剛纔詹亮又主動說出來背後的人,他雖然有錯,可是罪不至死,希望你看在詹青的面上,能夠……”
林笑正要大笑,突然一隻軟綿綿地小手拉住了他。
詹青伸手拉住了林笑,朝着一旁走了幾步,低聲說,“詹亮你可以罰,不可以殺。”
“你還有什麼道理?”林笑氣惱地看着詹青。
詹青望着林笑,輕聲說,“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詹亮怎麼都是詹家的人,要是你殺了他,勢必引起我父上對你我關係的猜忌,這樣不好。”說着又看了看林笑,抿着嘴脣一笑,又說,“我知道你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不會計較這些。”
“但是你忘了祖祠的事情嗎?我們的祖先幫你神光洗禮,你放過他的後代一命如何?”
林笑聽到這裡,心中一沉,要不是經過澹臺滅明的神光洗禮,他肯定堅持不下來,可是想到這裡,不禁胸中怒氣叢生。
“這是兩回事,我感謝你們詹家,可是詹亮的該死。”林笑沉聲道。
詹青依舊沒有放棄,拉着林笑的手腕不放,又說,“詹亮是該死,可是他很聰明,他是我們詹家的希望,如果他死了,那麼詹家就完了,放在你的角度,詹亮是不對,可是在詹家的角度,他做得很好,一個人獨善其身有什麼錯?社會到了現今都是各種標籤的劃分,不就是各自抱團嗎?我們詹家抱成一團有什麼錯?你給了詹家這麼大壓力,他們處心積慮的想要殺你,有什麼錯?”
林笑啞然一愣,怒道,“那還是我的錯了?是我把詹亮變的這麼喪心病狂?”
“不是你的錯,只是你不應該這麼做,給詹亮一次機會,也給你一次機會,你殺了詹亮又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你也有辦法治癒他們,過去的事情不重要,未來的事情才重要,你寬恕了詹亮,也寬恕你自己,人的一生很漫長,詹亮還年輕,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求求你放過他。”詹青說得動情,眼角已經掉出了淚花。
事情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你死我活,她是高興的,畢竟下那個決定不容易。
這次離開詹家,但依舊是和詹家分道揚鑣的開始。
林笑從其他事情上震懾了詹家,這樣的局面她很欣慰,也觸動了她的心,這一次,如果留下了詹亮,那麼詹家的未來或許會好點。
“我不會抱着你不讓你過去,只是讓你想一想,寬恕比殺戮更能觸動一個人的心。”詹青說完這句話,主動鬆開了林笑的胳膊。
林笑沉默着,心頭五味雜陳,詹青的顧慮和言辭,都讓他心中一陣顫抖,扭頭看着詹亮,此刻詹亮還迷迷糊糊,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
跨出一步,林笑猛地一拳打去,砸在了詹亮的腿上。
詹亮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清醒過來。
又是一拳,另外一條腿也跟着斷裂。
林笑手中輕點了幾下,望着詹志波,說,“送他去醫院吧,他醒來後告訴他,以後好自爲之,若是有風言風語到我耳中,我回來取他性命!”
詹志波微微一愣,旋即抱着昏迷之中的詹亮朝着門外跑去。
林笑看了看手中的血絲,嘆了口氣,旁邊有人遞上來一個潔白的手絹,他搖搖頭,望着詹青,輕聲說,“希望你是對的。”
於不喜幽幽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說,看了看林笑,眉頭緊皺。
龐江卻在一旁不滿的撇嘴,“這種人殺了都活該。”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去,也不顧忌詹家人看他的目光,微微一愣,朝着林笑問道,“對了,你是怎麼從那場火災中生存下來的,很多人都薰瞎了眼睛。你一直在爭鬥,怎麼沒事?”
爭鬥肯定是要睜眼的,林笑最後也想到這點,才拼死殺光了那些死士,馬上就笑了起來,“那些人帶了頭盔,我搶了一個過來。”
“原來是這樣。”龐江一笑。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於不喜和龐江才離開了詹家。
兩三天的時間,地坤組一直在河口市抓人,而林笑也在詹家休養,後來於不喜給林笑打來了電話,告訴他一切都完畢了,他才幽幽的嘆了口氣。
終於可以離開河口市了。
幾輛醫療車浩浩蕩蕩的離開,林笑望着熟悉景物,又看了看坐在後面的馮默和秦頌,陷入了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