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當的推展很急,幾乎馬不停蹄的開始奔赴下一家。同樣的說辭,或多或少,開始說服那些偏向他們的人,林笑也在這一系列說辭中,拼湊出一個比較完整的計劃。漸漸他的心也爲之雀躍,當靈界依附仙界而存在的時候,那麼靈界就是不會崩壞的,千年、萬年都可以延續下去。作爲一個武者,他自然希望人世間有這麼一個讓武者可以傾心習武的地方。而且有了仙界的靈氣支持,靈界就不會把外界的人拒之門外,畢竟靈氣是充足的,十足的。
可這個貪念,從着手開始,就顯得艱難無比,困難還不是面對仙界如何,而是現在,靈界都還不能完全掌控,同時也主動毀滅整個靈界,這樣的抉擇不是一般人可以決定,不是誰都在會一時半會就可以痛下“殺手”。他們行走了許多地方,除了一家人在當場決定之外,其他人都模棱兩可,顯得不知所措,繼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雲當也不着急,他有耐心,同樣也有雄心,即便是沒有這些人,他同樣會做下去。這一點林笑看得出來,也深深的佩服。
雲家的行動已經鋪展的如火如荼,最爲老對頭,或者說持有不同看法的傅家,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他們在去過馬家之後,馬野自然洞悉了雲家的打算,他很快就找到自己的妻子,一起去了傅家。聽到這個消息,傅家的人一個個雖然震驚,雖然不清楚雲家的具體計劃,但他們知道事情已然開始。以他們對雲當的瞭解。他從來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人,既然有了行動,就不會無疾而終。更重要的是,雲當這個人做事情,要麼不做,要麼做絕。如果讓他們獲知雲當的全部計劃,那麼他們真的會感慨一句,這次雲當做的夠絕了。
傅卓臉色洋溢着笑容,不同於傅家其他人的愁眉苦臉、或是埋頭苦思雲當會怎麼做。他只是知道,他終於可以正面的和雲家大幹一場了。傅家被雲家欺壓了這麼多年,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雲家當靈界的主事家族,就是從他們傅家手中奪走的。否則當初傅家的計劃早就推行了,何來今日靈界有傾覆之危,他看着衆人的樣子,心中雖然不屑,但還是不敢造次,畢竟在座的都是他的長輩,沒有一個是他能得罪的起,他能夠列席而坐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坐在上首的一位老者,正是傅家現在的家主,相貌蒼老,但一身氣勢嚇人,他輕輕地道:“馬野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這還是三天前的事情,而現在雲當還在繼續持續做着。你們有什麼想法就說說吧!”
靈界是一個封閉的環境,這裡雖然沒有根深蒂固的宗族勢力,但一個家族的族長卻還是一言九鼎的。就像是今天馬野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非常的嚴重的問題。但馬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靈界、傅家、馬家三方面,他堅定地站在了傅家方面,同時馬傑軒似乎也有意的對他放縱,並沒有詢問他怎麼天天往傅家跑。想來馬傑軒的思想無外乎是,兩頭下注,總能逮到一個正取地吧。就像是馬野的六弟和姚家也走得很近。
馬家可以這樣做,傅家不可以,他們不是那種小門小戶,需要這樣兩頭討好的做法,因爲他們就是其
中堅定的一方。但傅家家主的問話出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看的傅卓都有些着急,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提出自己的看法,好在旁邊坐着傅雪,傅雪可瞭解她這弟弟,一看到傅卓面色發脹,激動不已,就猜到傅卓要說什麼了,伸手拉住傅卓,示意他不要着急。
傅卓對傅雪向來信服,在看衆人的表情,都是一臉沉重,心頭那一絲狂妄漸漸消散,又安分地坐下。
不巧的是,這一幕被家主看在眼中,老者望了一眼傅卓,他知道自己這個孫子本事不大,口氣不小,在迎接林笑他們進入靈界的時候,還在動小手腳這種滑稽下作的事情。可今天不同往日,長時間的思考和計較已經來不及了,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決斷,然後爲之努力。
他笑道:“卓兒似乎有話說,怎麼不開口?”
他的話一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衝着傅卓去了,這樣的場面讓傅卓到有些緊張,在場的人他都得恭敬敬的,家主讓他說話,他自然不能呆着不動,遲疑了下,道:“我、我們傅家不就是等着這一天嗎?雲家既然要動手,我們也、也不能示弱。反正不是我們傅家生、就是雲家死!怕什麼,就和他們幹了!”
這一席帶有小混混語氣的話,也不知道傅卓是從哪裡學來的,不知道是電視劇情景上頭,他梗着脖子,臉色通紅,好像一個被激怒的攻擊。話雖然粗糙,卻沒有一個人發笑,所有人都靜靜地聽着,沒有言語,沒有贊同,沒有反駁。
誰知道,傅家家主卻猛地一拍桌子,立身而起,大聲喝道:“平日裡你們一個個不是都說的頭頭是道,今日怎麼不言語了。如今靈界、雲家、我們傅家必須有一個鋸斷出來了。你們要還是這樣,老夫那我就去雲當哪裡,聽他吩咐了。”
傅家雖然人數衆多,而且很多人都修爲不俗,但是在面對事情的時候,卻都顯得弱了一籌,比起雲家那個雲當,這大約就是他們丟失了主事家族的一個重要原因。眼見家主這麼惱怒,衆人也不敢繼續沉默下去。
一箇中年人起身道:“父親有所不知,我們倒不是怕了雲家,而是擔心傅家的未來還有靈界的未來,往日之時,我們提出把靈界的人清掃一遍,雲家不同意,但那個時候,還是幾十年前,可現而今,即便是再次清掃,也不能留下多少靈氣了。靈界敗亡是遲早的事情。我們幾個兄弟一商量,卻又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靈界化爲己用。”說到這裡,他意識到在場的人還有馬野,補充一句,道:“再留下少許心向我們傅家的人!”
這是傅家幾個兄弟想出來的唯一辦法,雖然比起以前的想法更加殘酷,但不得不說,要只是有一二百人的靈界,那麼靈氣可就寬裕了不少,說不定還真有人可以白日飛昇。而他們傅家在靈界再次延綿千年也不是沒有可能。至於千年後的事情,那誰也顧不到了。
這個想法顯然沒有讓家主知道,只見這個頭髮蒼白,面色枯黃的老人,先是愣了下,然後有些錯愕地望向了衆人,聽他們說的簡單,可是靈界有幾萬人,到時候只剩下一二百人,那其中的殘酷可不是一般。這些人其中的
大部分都有姻親關係……
見到家主這麼激動,中年人硬着頭皮,又道:“父親,即便是我們傅家之中,也有一些人沒有天資,修爲也不甚努力,其實也可以……”
這些人的想法不僅僅是要對靈界的其他人下手,而且還要對傅家自身進行“瘦身”。怪不得他們先前那麼沉默,原來是心裡面早有想法,可是知道所謀深大,深知其中不易,不敢往下斷言,因此一直沉默,要不是家主那麼一激,他們或許還在糾結中。現在既然話說開了,那就索性說清楚。
老頭在原地愣了半晌,臉色變幻不定,饒是他久經風浪,頗厲風霜,今日也不由得心頭猛跳,冷汗直冒,這些小子比他還狠毒啊。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跟着起身,道:“父親也不必想太多,這只是以後的計劃,起初我們也不會這麼做,只要驅逐了雲家和雲家向善的一些人!”
馬野一直靜靜聽着,到了後面他也震驚不已,傅家的圖謀可一點不必雲家小,雖然不清楚雲家的想法,但是能夠猜到的,必然是慘烈無比。而傅家的也同樣如此,更可怕的是,他是一個外人,雖然娶了傅家的女子,他或許有幸還留在靈界,可是他的父親、兄弟、子侄、師兄弟們如何?這一點不是沒有想過,看如今這麼痛苦的抉擇就在眼前,他竟然發現,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定了。
傅家家主沉默了一會兒,環視了一圈在座的人,不包括、傅卓、傅雪以及馬野,其他的人,他的五個兒子,以及另外兩個出色的宗族之人,都露出一股堅毅之色。靈界對他們這些武者來說,重要性不言而喻。失去了靈界,他們的御武道行到了外界,起先還有進展,後面就停滯不前,因爲靈氣匱乏。而他們現在這個修爲出去,基本不可能再進一步。而他們若有了新一代的人,在外界御武道行修行的話,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不過是幾年時間,人就停滯不前。他們雖然也有外界的武功,而且數量頗多,質量也高,但讓他們重新開始,如同外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修行,誰也接受不了。
又有人站起來,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爲之,雲家既然有了行動,我們也不能示弱,想要保存我們傅家和靈界,就必須有所犧牲,千年以來,靈界竟然未有一人飛昇仙界,外界居然還有一二人。這簡直是恥辱。這也是我們靈界內部的問題,這也是一次改造靈界的機會啊!父親!”
家主沉默無言,他到了這個年紀,生死看得很淡,家庭情分也生疏不少,唯一不變的還是對武道的嚮往,可是把事情做到這一步,武道之心還在麼?
他站起身來,把在座的人又看了一遍,一個個的掃過去,這些都是傅家的中堅力量,每個人都是他傾注了巨大心血成長起來的武者,修爲在靈界所向披靡,到了外界更是無人可敵。今日他們的想法,他可以理解。可是這個決定他不好決定。想一想,還是那個已經不問世事的老頭子生活的更好。
離開這裡,老人的背影蒼老了許多,他一直不理解這些人爲什麼不見動靜,今天才知道他們的想法讓他這個家主都不敢貿然定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