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浪把這幅《江上泛舟圖》拿在手裡,仔仔細細的捏了好一會兒紙張。然後用手指在畫作上摸了幾下。再然後,拿着這張畫照着太陽看了一會兒。最後,用手指在這張畫作的右下捏了捏。
最最後,霍浪閉上了眼,提起靈力,把眼睛注入瞳力。打開透視眼。
霍浪現在的靈力修爲剛剛是黃階初級,真氣所能帶來的靈力不多,所以,他十分謹慎的使用靈力。霍浪的眼光在這張畫作上一掃而過,霍浪的心裡終於有底了。
這時候,木圖有點不太滿意了:“我說,這小哥,你到底是買還是不買啊?這翻來覆去的,我這可是藝術品哪,你要是不買就別跟我這搗亂成不成?我還要做生意。”
霍浪:“嘿,瞧你這話說的,這撿來的東西我還得瞅兩眼不是。何況是買。再者說了,你這就一贗品,你矯情什麼啊?給你一千一,賣不賣。我準備拿這幅畫掛家裡客廳裝逼用。”
木圖聞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哈哈,兄弟哎,您可真能開玩笑。一千一就想買這畫,你這夢做大了吧?”
霍浪咔吧着眼睛:“怎麼着,你這話是從剛纔那位兄臺手裡買過來的,一根菸的功夫,讓你賺一百塊,你還不樂意了?”
木圖嘿嘿的笑着:“不錯,我是花一千元買來的不假。但是,買是買,賣是賣。商人嘛,玩的就是一買一賣的藝術。跟你說啊,你要是誠心買呢,一口價,三萬塊,拿走。”
霍浪聞言,如同被蛇咬了一下:“臥槽,老鬼,你這也太黑了吧。轉手就30倍賣出,你心夠黑的啊。A股漲停板也沒你賺的這麼兇啊。得了,小哥我今兒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讓你利潤翻倍,兩千塊。”
木圖連忙揮揮手:“那沒的聊。一口價,不玩虛的,兩萬塊。”
霍浪擺出一副死相:“心太黑,心太黑,比你的臉還黑。得了,也不跟你墨跡了,一口價,五千塊。打包收走。”
木圖想了想:“痛快點,一萬五。”
霍浪:“得了,我也痛快點,一萬!多一分也不給了。不賣拉倒!”
木圖聞言砸吧砸吧嘴,在看了看那幅畫,有點猶豫。
霍浪在邊上敲鼓:“老闆哪,做人不能太貪心,你喝杯茶的功夫,一轉手掙了九千塊,你這等於搶錢哪。知足吧。不管怎麼說,這終究是個贗品。你要是不賣,小哥我就撤人。您在哄別的冤大頭去。”
木圖捏着自己下巴上的小鬍子,終於,啪的一聲拍了面前的攤板:“成交!”
霍浪聞言,心中大喜。但是還是裝出一副我吃了很大虧的死樣子,磨磨唧唧的從兜裡拿出一萬元。一邊遞給木圖一邊還嘟囔着:“哎,沒辦法,雖然是贗品,但是誰讓我是藝術青年呢,就喜歡這些東西裝門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木圖忙着點錢,他沒有發現,霍浪雖然嘴上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但是其實霍浪的手始終都是在微微的顫抖着。他嘴裡嘟嘟囔囔的,都是在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
終於,畫卷到手。霍浪猛的發出
一陣狂笑聲:“到手了到手了,終於他孃的到手了……”
就在霍浪手持畫卷大笑的時候,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嗨,霍浪,你是不是有點小錢燒的啊?一萬塊錢,買這麼一個東西幹嘛?明知道是贗品,你還買。你腦袋是不是灌水了。”
霍浪聞聲猛的回頭,見是王小雪。
霍浪大驚:“哎我去,嚇我一跳。我說你怎麼陰魂不散呢。我到這你都找到了?”
王小雪:“那是,你就算是孫猴子,也逃不出老孃我如來佛的手掌心。區區一個古玩市場能奈我何?”
霍浪卷好了畫作,拉着王小雪手:“走,此地不宜久留,先撤!”
然而,木圖經營古玩多年,對於霍浪方纔的大笑,他頓時起了疑心。連忙道:“哎哎小哥你留步。那個,能不能不告訴我,你剛纔笑什麼。難道,這幅畫還有什麼別的乾坤?”
霍浪咔吧着眼睛:“沒有啊,這可不就是一個贗品嘛?正品在蘭城博物館掛着呢,這誰都知道的事兒啊。”
木圖:“那你笑啥?笑的我心裡發毛,可是嚇壞我了。我還以爲我哪看走了眼呢。”
霍浪對於這個黑心的傢伙,壓根就沒有什麼好感。其實之前,就算他看走了眼,但是對於賣畫的那個男人,急等着用錢,卻只給了一千元的價格,霍浪就覺得,這傢伙實在是不厚道。怎麼着也得給個半價5000元不是。
所以,霍浪決定好好氣氣這個老東西。讓他這個奸商也知道知道被坑的滋味兒,是多麼的讓人透徹心扉。
霍浪笑着道:“內個老闆啊,今兒買了這幅畫呢,小哥我十分高興。咱們好歹也算是有過交易的朋友。我呢,就免費傳給你點千金難買的鑑賞知識。想聽聽不?”
木圖聞言,疑心更重了。指着霍浪手裡的畫:“這幅畫,難道真的另有乾坤?”
霍浪搖頭:“不,它的的確確是個贗品。正宗的贗品,我可以跟你保證。”
木圖聞言嗤笑:“那你在這跟我故弄玄虛賣什麼關子?”
霍浪聞言微笑:“老闆,你還真彆着急笑,這幅畫,是贗品不假。但是你知道這是誰臨摹僞作的贗品嘛?”
木圖不屑:“誰僞作還不是一樣,贗品就是贗品。”
霍浪聞言笑的一臉的陽光燦爛:“呃,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告訴你。這幅石濤的《江上泛舟圖》贗品僞造者是,張大千!”
木圖聞言,那一張本來還是微笑的臉,忽然一下子僵住了。儘管,那笑容還僵在臉上,但是,那個笑容,已經死了,變成了皮笑肉不笑。最後,皮笑肉不笑都不是,而是變成驚訝,震驚,目瞪口呆,瞪圓了眼睛,長大了嘴巴:“張……張……張大……張大千!?”
看來木圖如此精彩的面部表情變化,霍浪覺得十分過癮。就像是看了一場驢皮影的精彩舞臺劇。霍浪說道:“不錯,就是張大千。張大千一代名師,自然不需我說,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句話來形容張大千,再貼切不過了。張大千作爲中國現代最著名的國畫大師,被推崇爲中國畫“五百年
來第一人”“畫壇皇帝”。同樣,世人也皆然知道張大千這位藝術巨匠,同時也是一名仿摹名作、繪製贗品的高手。
而張大千繪製模仿的東西,雖然是贗品,但是,無論是其身份地位,藝術修養,還是畫功筆力,都不輸於原畫。以至於世面上很多張大千模仿的畫作,除了他本人,根本就沒人能辨別真僞。所以,經過時間沉澱,張大千所模仿的畫作,很多畫作雖然爲贗品,但是同樣有着幾乎不輸於原畫的價值。這一點,想必,老闆您也應該是明白的吧?”
此時此刻,木圖的臉上已經非常不好看了。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臉蛋子上的肉一下一下的動着。而且,額頭都見了汗。
霍浪說的這些東西,他如何不知道。張大千一代名師,模仿繪製名畫更是天下皆知。可謂是中國上下五千年來造假第一人。此人的造假功力,幾乎已經是功參造化,登峰造極,爐火純青,達到了借假修真的地步。所以,張大千的模仿品,因爲其高超的藝術修養和畫工,即便是知道贗品,但是其價格也大都跟原畫差不了多少。
木圖說什麼也不敢相信,這居然是一副張大千臨摹的作品。他哆嗦着嘴脣子:“你,你瞎扯,你怎麼知道這就是張大千先生的臨摹作品?”
霍浪聞言微笑:“老闆,能否借一杯熱水?”
木圖聞言,遲疑了一下,從暖瓶裡倒了一杯開水給霍浪。霍浪接了過來,笑了笑。然後,把那杯熱水拿到這張畫作的右下角,用水杯裡冒出來的熱氣燻蒸。
霍浪一邊燻蒸一邊說道,因爲張大千臨摹的畫作,已經是達到了真就是假,假就是真的地步。所以,高傲的他,就喜歡在他臨摹的畫作上,留下各種只要他自己才只能知道的記號。爲的,就是在必要的時候,證明這畫就是自己的僞作。這裡面自然也有張大千自負的原因。老子就是提了名,你也看不出來。
而這張畫,底圖宣紙爲草綠。草綠爲我國解放軍初級繼八爺灰之後確定的軍裝顏色。這種顏色的染色,用的春天的槐樹花混合燃料,可保軍裝永不褪色。而且,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越沾水,顏色就越鮮豔。
張大千大師對於紙張,色彩的知識造詣,遠非我輩可及。他固然也知道這種配色的原理。所以,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自覺的在這幅畫上留下自己的大名,而不被人發覺,不懂行的人,除非你把這張畫下水了,可能才知道這是張大千所爲。下面,就是給老人家你開眼的時候到了。
這時候,霍浪拿開那杯水,把那一杯用熱水燻蒸過的地方,衝着太陽光,讓木圖觀看。
木圖只看了一眼,頓時如遭晴天霹靂。
只見,在草綠底色的畫紙右下角,‘張大千作’四個字,清晰的浮現出來……
木圖傻眼了……
霍浪笑嘻嘻的卷好了畫卷:“老闆,看了之後。感覺如何?是不是覺得非常過癮呀。哈哈,再見了!”
木圖已經徹底驚呆了,聞聽霍浪說再見,一下子醒悟過來,上前一把抓住霍浪:“你把畫還我,你把畫還我,我不賣了,我不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