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邊嚼着地道的紅燒獅子頭,邊乾脆地告訴黃愛國道:“黃警官啊,楊姑娘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走了?”
電話那頭的黃愛國十分驚訝,急道:“你不是說你是她的好朋友嗎?怎麼連她去哪了都不知道?”
方唐舔了舔嘴脣,笑道:“黃警官,楊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我的女朋友啊。腿長她身上,我怎麼可能時時刻刻盯着她?”
這場對話不歡而散。黃愛國很是鬱悶,對方唐的猜疑又深了半分,方唐卻截然相反,他從這場簡單的對話裡,又捕捉到了一條非常有價值的信息:
桂城之中,還潛伏着柳飄飄的同黨、乾坤眼的邪派相師。
按理說,方唐在密林中料理了徐雲鶴之後,理應妥善處理掉他的屍體,掩埋痕跡纔對。否則被當時負責楊輕絮綁架案,尾隨徐雲鶴而來的警察發現屍體,一直就對他有所猜疑的黃愛國,很難不將徐雲鶴的死懷疑到方唐的頭上。
方唐對此心知肚明,但他就是偏偏冒險留下了徐雲鶴的屍體,爲的就是試探一件事。這件事的答案,黃愛國剛剛的電話就爲他揭曉了。
如果警方發現了徐雲鶴的屍體,黃愛國肯定已經殺到方唐面前質問他了。但剛剛黃愛國打來電話,對此隻字未提,只是詢問楊輕絮的去向,可想而知,警方根本沒有發現徐雲鶴的屍體。
屍體是不會憑空消失的,桂城也沒聽講過有野狼出沒。毫無疑問,徐雲鶴的屍體是被人處理了,而這個人,有且只有可能是柳飄飄的同黨、乾坤眼的邪派相師。
這個結論是毋庸置疑的,但由此引申出了新的疑問。
那就是既然柳飄飄還有一個同黨,爲什麼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向身在甕中的柳飄飄伸出援手?爲什麼沒有搭救徐雲鶴,只是處理了他的屍體?
方唐思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人需要掩藏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方便在明面上幫助柳飄飄,更不願意跟方唐直接交鋒。
“嘖嘖,乾坤眼,好有手段啊。”
感嘆一句,方唐就掏出了三枚硬幣幫楊輕絮卜了一卦,結果赫然是“恆心有成”。想來楊輕絮爲了報家仇而付出的十數年堅持,總算得到了應得的結果了。
其實即便不算,方唐也不多擔心這個潛伏的同黨會危及楊輕絮。畢竟就連他自己都沒料到楊輕絮會玩這麼一出,藥翻他們帶走柳飄飄,更何況這個潛伏的同黨。
等這個同黨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楊輕絮早就走得不見所蹤了。再者楊輕絮又不是閒散相師,她背後有一個趙派在,想來也不至於無聲無息地又摔個跟頭。
總而言之,這件事就暫且告一段落了。等到楊輕絮報仇之後,方唐心口血痕就又消去一道,八去其三,距離完成鍾文所託就很接近了。
可是這件事,卻讓方唐並不怎麼開心得起來,之前他對鍾文意圖的揣測,就像陰霾一般一直籠罩在他的心上,讓他難以釋懷。
鍾文那缺德老頭,是不是真的算準了我的命只夠做完八次功德?用完就扔,那老子跟避孕套又有什麼區別?恩不對,還是有些區別,好像沒什麼避孕套能用八次……
方唐爲此悶悶不樂了幾天。只是他生性豁達,鬱悶過後,乾脆暫且不問雜事,開開心心地放鬆了幾天,陪陪阿巧,視頻視頻水玲香,樂得逍遙,總算排遣了心中的不快。
痛快過後,方唐經蘇東去引薦,認識了幾個富賈,替他們相了相面、批了批命。這些富豪其實並無大事,但腰纏萬貫,難免疑神疑鬼,這才摸到了方唐這裡,算是讓他賺了幾筆快錢。
按照慣例,方唐賺來的錢,一半放進自己兜裡,一半放進了唐恩慈善基金會中。只是在短短時間內,他的腰包越來越鼓脹之餘,慈善名聲也越來越大,可謂是名利雙收。
不知不覺就到了春節,經過短短一年,方唐從當初因爲父母離婚改姓而出逃躲避矛盾的窮小子,搖身一變成了富豪擁躉無數的有名相師,自然要衣錦回鄉。
方唐不想引起過多的騷動,他沒有帶回來阿巧和星期日,只是回鄉隨便出手買了兩套房產,一套給父親,一套給母親和繼父,就算是終止了兩家的風波。
他又想到自己現在跟乾坤眼頗多齟齬,或許會將禍水引到父母身上,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爲父母和繼父安排了一場豪華環球旅遊,不玩足一年不回家那種。
方唐父母和繼父不知道其中內情,當然是欣然應允,這年一過,就浩浩蕩蕩地踏上了旅程。至此,方唐也算是無牽無掛,可以放開拳腳繼續完成功德,以及跟乾坤眼周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