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
方唐專心致志地調戲着楊輕絮,對這橫空飛出的一腳全無防備,屁股乍一中招,剛在心中驚叫一聲,就整個人撞到了牆上。
按說阿巧本領高超,遠勝方唐,他因爲調戲楊輕絮沒注意有人飛腳來踢,阿巧不應該也沒注意到啊。想到這裡,方唐就揉着屁股往飛腳所來的方向一瞪眼,喝道:“誰啊?是誰踢我!”
方唐話音方落,就聽見嘿嘿一笑,發現一名個頭不過一米五,嬌小可愛,手捧熊本熊玩偶的蘿莉,正得意洋洋地比劃着自己踢高的右腿,笑道:“不是你自己說要人打你的嗎,我就讓你如願咯。”
方唐定睛一看,這少女原來是蘇家年方十八的小女兒蘇海棠。
看見來人是她,方唐登時明白阿巧爲什麼不截住蘇海棠的飛腳。蘇海棠不過是一個玩心大發的少女,對方唐根本造不成威脅,阿巧這是故意跟他開玩笑呢。
阿巧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瞧着方唐咯咯笑着。
方唐朝阿巧張牙舞爪一番,這才扭頭跟蘇海棠說道:“蘇小姐,我剛剛呢,只是跟楊……唉?楊姑娘呢?”
方唐這才發覺,就是一句話的功夫,楊輕絮已經悄無聲息地走得沒影了。
蘇海棠抓着方唐的手,笑嘻嘻道:“剛剛我看你揪出了劉管家,挺厲害啊。你真的不是神棍老千,真的會看相?”
方唐反問:“你覺得呢?我是真會看相,還是神棍老千?”
蘇海棠天真爛漫,說:“按理說,我是不信這些的,但你剛剛確確實實抓出了劉管家。都說眼見爲實,我現在也有些動搖了,所以我纔來問你啊,你是真的會看相?”
“眼見可未必爲實啊蘇小姐。”方唐煞有介事地將頭湊近蘇海棠,壓低音量,“我只跟你說,蘇小姐,我是跟劉管家合謀騙你父親。你信不信?”
蘇海棠瞪大了眼睛,驚道:“你這麼壞的嗎!”
方唐看她可愛,不由得哈哈大笑。
一隻耳精於打探消息,他將蘇家人的性格特徵和經歷都摸得透徹,悉數寫在了給方唐的資料上。方唐知道,蘇海棠自幼都被蘇家保護得很好,鮮少跟外界的人接觸,更沒有接觸過社會險惡,個性天真爽朗,十分單純。
方唐擔心,玩笑開着開着,蘇海棠真信了,到時到處胡說會爲自己帶來麻煩,舔了舔嘴脣,連忙澄清道:“逗你的小屁孩。我本事肯定是有的,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四哥的怪病。”
沒料到,蘇海棠竟然一噘嘴,嘟囔道:“我纔不希望四哥被治好呢……”
方唐有些錯愕,就是阿巧也咦了一聲。都說豪門之中六親不認,難道就是蘇海棠這麼年輕單純的小姑娘,也會爲家產耿耿於懷,巴不得自己四哥瘋瘋癲癲?
好在蘇海棠跟方唐和阿巧心中所想不同,她嘆一口氣,說道:“四哥好的時候,從來都不怎麼開心。父親最疼他,同時也給了他最多壓力,四哥因此經常失眠。現在他得了怪病,只要沒人打擾,他都能睡得很熟,不會發作的,假如治好了,唉……”
方唐聽了,心頭一緊,心疼地摸了摸蘇海棠低垂的頭,不禁被這個小姑娘的體貼敏感打動。他暗下決心,不爲功德,就是爲了蘇海棠,也一定要揪出幕後黑手,將他狠狠懲治一番。
蘇海棠面上的陰霾很快就消散了,轉瞬就笑靨如花,開始問起關於相術的一些問題。
方唐本來就打算將整個蘇家莊園走遍,找出設局害蘇東去的地方,現在有了蘇海棠這個地頭蛇帶路,那是再好不過,由是他也不趕蘇海棠走,一路走去,半真半假地回答着蘇海棠的種種問題。
走到半途,阿巧沒跟方唐和蘇海棠打一聲招呼,就悄然離開,往勞千所在的房間走去。方唐在離開蘇問天書房前,就吩咐過她去盯着勞千,這倒不是方唐心機,擔心勞千會先於他治好蘇東去的怪病,而是他擔心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勞千是幕後黑手派來攪局的,那可要早做提防。
如履薄冰,事事謹慎,總不會錯的。
蘇家莊園實在太大,蘇海棠在旁,方唐也沒辦法走得太快,由是這麼邊走邊看,足足花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方唐纔算是把這個浮誇寬闊的大莊園看了個遍。
當晚,蘇家又舉辦了一場隆重的晚宴,算是爲方唐四人洗塵接風。在這場宴席上,方唐纔算是見到了中午未曾露面的其他蘇家成員。
蘇問天喜形於色,他因爲方唐告訴他蘇東去乃是被蘇家自家人所害的推斷,臉色極其難看。有他這個一家之主給臉色看,蘇家衆人表面上言笑晏晏,卻也難掩心中忐忑。方唐看在眼中,笑在心裡。
席後,蘇家傭人們又送來了昂貴的酒水,蘇家衆人是要跟方唐四人好好推杯換盞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