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杰強忍住一拳砸在徐青臉上,這小子很明顯是存心找碴,不過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費盡心思在秦冰心中建立起來的那一點好感,對方言詞咄咄正好能體現他的風度,有時候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往往就會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想到這裡,胡杰揣在口袋裡拳頭驀然一鬆,臉上浮起一抹招牌式的笑容說道:“彼此之間的合作不存在強弱之分,目的是爲了把雙方手中掌握的資源合理利用,天鴻集團有着高翡材料供應上的優勢,瀚海集團有着全世界一流的雕刻團隊和銷售渠道,大家合作一定可以創造出更高的利潤,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項合作,至於細節我會叫人做出一份完整的計劃書交給秦小姐。”
這廝談起生意經來頭頭是道,從來不關心生意的徐青是個純外行,他偏頭望了一眼秦冰,發現嫂子眉頭微蹙停了筷子,好像在考慮什麼要緊的事兒。
胡杰笑容可掬的離座起身,落落大方的對秦冰伸出了手掌:“秦小姐,公司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就先告辭了,明天上午一定會有一份完整的計劃書擺在您的桌上,你看過之後再找時間詳談合作的細節,失陪了。”
秦冰微微一笑,很有禮貌的伸手跟他握了握道:“我送你出去。”胡杰淡笑着搖了搖頭道:“不用麻煩,最後祝你生日快樂。”
秦冰點頭一笑,胡杰就要轉身離開,徐青適時站起身來說道:“胡先生,我送你出去。”胡杰這次沒有推遲,道了聲謝轉身向門口走去。
望着兩人消失在門口,心裡藏着委屈的韓雪淚水終於止不住奪眶涌出,把頭往餐桌上一趴嚶嚶抽泣起來,秦冰只能嘆了口氣拍着她的肩膀低聲安慰,沒工夫再多想出門去的兩個男人。
胡杰走得很快,徐青在他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兩個男人也不說話,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別墅區範圍,一臺黑色的大奔s停止保安崗亭外面,不用說這一定是胡杰的座駕了。
胡杰走到車門前停了下來,掏出電子車鑰匙開了鎖,就在徐青準備轉身離開時身後徒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不知道我是該叫你徐將軍還是叫徐供奉呢?”聲音裡帶着一抹濃重的戲謔意味,徐青後背一僵卻沒有轉過身來,他心中的確驚了一下,能張口叫出他兩重身份的已經不是普通人了,這貨到底是什麼來頭?
“叫什麼不重要,有的事既然知道了就要識趣,老老實實做個商人不錯,奉勸你一句,不要騷擾我的家人。”徐青冷冷的告誡了一句,對這個姓胡的底細他一點都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貨一定不是什麼普通商人。
胡杰不以爲然的笑了笑道:“我是商人,跟貴公司之間的合作就是爲了賺錢,可以賺更多的錢。”
徐青冷哼一聲說道:“我不管你是哪個廟裡的土地,今天不怕把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再看到你在哥嫂子面前送花就送你幾條冰凍黃瓜。”
胡杰眉頭一皺,詫異道:“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冰凍黃瓜?”還別說徐青的話讓他心頭一凜,他平時就有這麼個習慣,喜歡把黃瓜放進冰櫃裡凍硬了再吃,他怎麼也想不通這麼私密的習慣徐青是從哪裡得知的?難道他私下裡也叫人調查過了?不可能吧?
原本以爲佔盡先機的胡杰現在成了糾結,思來想去也弄不明白徐青怎麼會隨口就溜出了他最私密的飲食習慣,手掌用力一捏,喀嚓,居然把車匙生生捏爆。
徐青背對着胡杰,心裡樂開了花,沒想到這貨還真是個喜歡吃冰凍黃瓜的主,瞧他緊張兮兮的樣兒真是滑稽。
見對方不願意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胡杰咬牙把手中的車匙碎片丟在地上,轉身準備上車,就在他剛把頭鑽進車裡時,忽聽得背後傳來一個淡淡的顫音:“想知道爲什麼送你冰凍黃瓜嗎?”
胡杰身子一僵,保持着前半截鑽進車裡的姿勢不動,沉聲道:“你願意說麼?”他很想知道,如果對方不說出來今晚說不準會失眠。
徐青強忍住一肚子憋笑,淡淡的說道:“要是再看到你給咱嫂子送花,哥就用冰凍黃瓜嫩你菊花!”
“啊!”胡杰猛的一擡頭,後腦勺撞在了車頂蓋邊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等他一臉憤怒的轉過身來,徐青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恨得他鋼牙緊咬,揮起一拳轟在寶馬玻璃窗上。
咣!玻璃窗在一聲巨響中爆成碎渣,胡杰心中的怒火彷彿瞬間冷卻,他眯着眼望一眼徐家別墅所在的方向,轉過身大步流星向小區大門行去。
徐青回到家發現秦冰還在安慰淚眼婆娑的韓雪,只不過從餐廳轉到客廳沙發上,二女見他進門都不約而同的閃過來兩道異樣的眼神兒,秦冰眼中帶着一絲淺淺的責備,但韓雪那沒心沒肺的妞兒,眼神跟刀子似的剜人。
徐青嘆了口氣,擡腳朝樓梯方向走了過去,他懶得解釋,總不能明說她們剛纔引狼入室了吧,還是上樓貓着舒坦,順便打電話給任兵查一下姓胡的老底。
秦冰眉頭一皺道:“青子,你應該爲剛纔的事跟韓雪道歉,公司開到現在多虧了她幫我。”
徐青一臉不悅的說道:“道歉?我是不是應該感謝她幫你找男朋友呢?這種沒心肺的丫頭留着只會壞事,我現在很後悔當初幫了她,弄回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剛回家想過幾天舒服日子就撞上這麼一檔子麻煩事,徐青想想心裡就是一陣煩躁,對於韓雪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好話,這丫頭仗着跟秦冰是閨蜜越來越不把他瞧在眼裡了,叫他道歉,門都沒有!
韓雪聽到這番不留情面的斥責神情一滯,臉色漸漸變得蒼白,一直以來她都把自己當成這個家裡的一員,沒想到這次無意中的舉動會真正引起他的反感,想到這裡,剛止住不久的淚水又流了下來,女人,真是水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