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隊士兵人數上至少有百二十左右,按軍隊編制算因該是一個連,李蘭帶領的特種大隊不足四十人,還不足一個加強排,但手上的裝備明顯要比後來的強了許多,然而裝備再好也不可能對同一軍區的戰友招呼,只能站到李蘭身旁。
後來的大兵呼啦一聲把李蘭和特種大隊全部圍了起來,包括徐青在內,這羣大兵槍口並沒有對着戰友,而是擡高四十五度指天,圍而不攻等候命令。
李蘭面色如常,她把手槍入套,偏頭低聲說道:“嚴世凱,軍區參謀長,中將軍銜,注意別跟他提起任何關於信的事情。”
徐青低聲嘟囔道:“穿着軍裝做事還婆婆媽媽的,要不現在早進去了,也不至於惹出什麼鹽參謀醬參謀……”
李蘭被這貨一句話梗得直翻白眼,但她又不好馬上發作,咬咬牙準備應對接下來發生的狀況。
越野悍馬呼嘯而至,車還在十米外,嚴參謀就一把拉住座位前的加裝橫杆站了起來,這種軍用越野車是敞篷的,視野開闊還不用擔心會碰到頭,做指揮車什麼的最好。
嚴參謀已過五旬,說是中年已經有些勉強了,但對於軍中將領而言這個年齡段正是最成熟穩重的時候,他目光炯炯在特種大隊官兵臉上陸續掃過,視線在李蘭臉上並沒有多做停留,但在掃過徐青臉龐時卻徒然一凜,單手一指沉聲喝道:“龔連長,帶人把那個穿皮大衣的抓起來。”
話音一落,立刻有幾名持槍的大兵朝徐青撲了過去,其中還有一箇中年軍官,參謀長下令他們必須無條件服從。
“誰敢!”李蘭一聲冷喝,擡手就是一個嘴巴子甩在了衝到最前面的大兵臉上,只聽得啪一聲脆響,大兵被扇得頭一偏,半邊臉立刻腫了起來。
這一巴掌讓衝上前的大兵全都剎停了腳步,那位軍官滿臉嚴肅的站到了李蘭對面:“李大隊長,這是軍令。”嘴上說得硬朗,但他並沒有繼續衝上去抓人,眼前這位就是軍區司令的親閨女,讓人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李蘭寒聲道:“徐將軍是李司令請來的貴客,我看今天誰敢動他?”她張口就報出了徐青的軍銜,還扯上了老爹的虎皮,說話的聲音有意擡高了幾度,爲的就是能傳進在場每一個官兵耳中。
軍官眉頭一皺,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軍令要遵守不假,但讓他爲了嚴參謀一句話就去抓一位將軍那就太離譜了。
嚴世凱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傳真紙打開,大聲念道:“原特戰隊少將徐青,涉嫌竊取國家機密、蓄意謀殺等多項罪名,現通知各單位協同抓捕,如有必要可以採取……”他念誦的聲音同樣洪亮,在場每一個官兵都聽得清楚明白。
徐青表面上不動聲色,悄然用透視之眼在嚴世凱周身掃了一遍,還真被他發現了一些小貓膩,心頭暗忖道,好一個參謀長,身上帶着私房照來尋哥的絆子,今天要不想辦法讓你出個糗哥就不姓徐……想到這裡,運動護身罡氣護住周身,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騰空躍起兩米高,還沒等地上的大兵們做出反應他身形在空中一折宛如離弦之箭般射向越野悍馬。
喀嚓上百支鋼槍同時指向了越野車,可誰也不敢扣動扳機,因爲此時一把短劍已經架在了嚴參謀的脖子上。
徐青衝對面的大兵們眨了眨眼,徒然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哈……”穿透力極強的笑聲遠遠傳開,就連不遠處的幾株白楊樹上的光枝條也被震得嘩嘩一陣亂響。
“你們都是軍人,是國家的兵,槍口對着自己人很有意思嗎?”徐青狂笑聲徒然一斂,轉作一聲冷笑:“嘿!瞧着你們怪無聊的,我就給大家發點福利吧!”說話間他已經伸手從嚴參謀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照片,揚手對着舉槍的士兵飛了過去。
呼!
照片像有色的雪片般散開,散落在了雪地上,士兵們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上面全都是嚴參謀的光板子照片,上面還有個光板子女人,不對,有幾張照片上分明是玩的一龍二鳳,各種不堪入目的姿勢五花八門,甚至還有幾張嚴參謀的滴蠟照……
精彩啊,與其說是精彩不如說是丟軍人的臉,不少士兵臉已經紅了,就連槍口也開始往上擡高,爲了這樣一個無恥的軍官舉槍是一種恥辱。
嚴參謀現在明白了爲什麼那人會再三告誡要他一定要跟這位徐將軍保持距離,這都相隔了十幾米,還被他飛了過來用劍架住了脖子,對於這種非人的存在,怎麼算都是低估,最慘的是他竟然把那些照片丟了出去,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有的人總是看到結果才知道後悔,心如死灰才夢想着如果能回到從前,時不待我,後悔藥這玩意只存在嘴皮子發顫時的叨唸中,現在的嚴參謀就在碎碎念,他在被人拍了照片後就害怕有這一天的到來,因此在今早得回照片後他感覺放在哪裡都不保險,沒想到放在身上更不保險,現在一切都完了,他反而有種解脫的釋然。
徐青手中的短劍依然沒離開嚴參謀的脖子,但他感覺這貨老是把脖子往劍鋒上湊,如果不是發現早,幾次都險些讓他自殺成功了,到最後只能點了他了風府穴,免得動作太大被人看出了破綻。
那個姓龔的連長上前一步,轉身對仍然舉着槍的士兵們揮了揮手,沉聲道:“放下槍,徐將軍不是敵人。”這話出口,所有士兵都放下了手中的槍,他們好像都在等着有人站出來發號子。
“立正!”龔連長一聲令下,所有士兵全部站得筆直,當兵的站的是隊,當官的同樣要站隊,現在龔連長果斷選擇站隊了,他放棄了嚴參謀,因爲一個軍人沾上了嚴重的作風問題就等同於失去了威信,不可能再有兵服他,投到李司令這邊斷然不會錯的。
鮑照滿天飛,也結束了一個軍中老將的仕途,看似簡單,實則又有些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