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盤子裡裝的是一份蒜蓉牛柳和一份椒鹽羊肉,這兩份菜都屬於味道比較重的,可以巧妙的掩蓋住一些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屍臭味道,走進包間並沒有引起兩位懷舊人士的注意。
叮鈴——
一聲清脆的碰響傳入耳中,警惕性頗高的殷天鳴下意識的回過頭來,他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女服務員,還有她手中的托盤。
“你走錯房間了,這菜不是我們點的。”殷天鳴已經看到了盤子裡的兩份菜,眉頭微皺望着眼前的服務員,雙掌不經意按上了桌面。
女服務員不動聲色,低着頭只顧快步往前走,門口到兩人落坐處只有不到五米光景,幾個快步也就到了近前。
殷天鳴雙掌猝然一翻,沉喝道:“站住!”話音未落,兩股氣勁破掌拍出,轉眼間轟在了女服務員胸前,雖然只用了三分力道自忖也足夠把她震退。
呯呯——兩股劈空掌力結結實實拍在女服務員胸口,發出兩聲如擊敗革似的悶響,只見她上半身一晃,撤手拋出托盤,身形一轉一閃不退反進,右掌往前探出疾風般扣向殷天鳴肋下,碧綠的眼眸卻瞟向了朱德勝臉龐,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眼睛。
殷天鳴不慌不忙,雙掌一錯傾身往前撲出,以攻對攻一式蒼鷹搏兔拍向對方胸腹,他在東江這一畝三分地頭上還真沒遇上過敵手,就在他掌心貼近女服務員身體的瞬間徒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觸手處一片冰涼,彷彿拍上了一塊不化堅冰,只能咬牙猛的催吐氣勁,試圖把她震開。
女服務員面無表情的受了兩掌,身軀輕輕一晃,右掌保持着前伸的姿勢不變,小臂往回一勾五指好似短刃般刺向殷天鳴脊背,嗤!指甲刺中護身罡氣發出一聲輕響,竟然被穿透了兩分,緊接着只聽得一陣鈴鐺碰響,清脆的鈴聲彷彿奏響了一曲死亡的樂章。
嗖嗖嗖——女服務員扣入護身罡氣的五條長指甲徒然彈射出三根,有如疾射而出的利矢般直接貫穿了殷天鳴背肉,其中一根指甲釘在心肌上,沒有智慧的殭屍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背後控制她行動的人。
莊豔娥是個心機深厚的女人,她在來之前已經調查過殷天鳴,從收集到的一些情報彙總得出,這位秘書是一名忠心耿耿的古武者,如果不解決掉他根本沒可能殺死朱德勝,爲了對付殷天鳴她給即將進化成毛僵的碧兒披上了兩層魚鱗鎖子甲,還把她三條指甲改裝成了一件可以彈射激發的利器,饒是殷天鳴武功再高,也防不住精心策劃的陰招。
“啊!”殷天鳴張嘴發出一聲痛呼,面容因劇痛瞬間變得扭曲,他能感覺到胸口傳來的尖銳刺痛,他猛的轉過頭來對滿臉驚恐的朱德勝吼道:“跳窗,快走!”
朱德勝猛的回過神來,雙手一撐桌面踩了上去,當下顧不得多想,飛起一腳踢向木質窗欄,喀嚓!窗欄被他一腳踢斷,他手扶窗子兩邊朝下方看了一眼,平時經常從這裡往外看並沒有多少感覺,到今天要往下跳時才發現原來還是挺高的,一咬牙弓起了身子。
就在這時,從門口闖進來一個戴口罩的女人,她一手扣着個老舊的黃銅鈴鐺,另一隻手中握着一把手槍,手臂一擡對準了窗口方向。
呯呯——幾乎是在朱德勝跳出窗口的同一秒槍聲響起,站在門口的女人很清楚的看到跳出窗口的人影后背上綻開了一朵血花。
“畜生!”身受重創的殷天鳴目眥欲裂,暴喝一聲運足了全身力氣掐住了對面女人的脖子,強忍着劇痛躬身往前衝了出去,人在最危急的時刻往往能發激發出比平時強大數倍的力量,更何況殷天鳴還是一位地境武者,最後拼命所激發出的力量比一頭暴怒的雄獅還要強橫數十倍,此時此刻他就像一輛開足了馬力的坦克朝門口衝去。
咯咯!扮裝成女服務員的殭屍嗓子眼裡發出一陣濁響,用雙爪緊緊扣住了殷天鳴脊背,身體像一隻抱着桉樹的大考拉般貼在他身上,被掐住脖子推着向門口衝去。
站在門口的持槍女人正是莊豔娥,她雖然早有了對付古武者的周全策劃,但殷天鳴的臨死前爆發出的潛力仍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眼見着對方向自己衝來她神情一滯,就是這轉瞬的工夫,殷天鳴已經掐着綠僵衝到了面前。
莊豔娥往後一個縱身跳出了門外,殷天鳴掐着綠僵猛衝出來,從樓梯口直接滾了下去,她顧不得理會一人一屍,持槍再次衝進了房間,等她跑到窗口往下看時才發現已經沒人了,就連幼稚園的娃兒都被全部轉移,地上還留着一灘未乾的血跡。
莊豔娥眯眼瞥一眼那攤血跡,淡淡的說道:“該死的終究會死,你以爲這樣就能跑得掉嗎?”說完把手槍收起,迅速離開了包間,只留下一連串漸行漸遠的銅鈴碰響聲。
警笛長鳴,同心飯館門前圍滿了警車,荷槍實彈的警察把整個飯店圍了個水泄不通,就在五分鐘前這裡發生了一起性質惡劣的謀殺案,省委書記朱德勝遭遇了兩名持槍歹徒,秘書殷天鳴爲了保護朱書記脫身被當場殺死,這消息有如一場強震,瞬間震動了整個東江。
現在已經是東江市公安局長的白宇親自帶隊封鎖現場,嫌疑犯早在警車來之前離開,但現場仍然留下了不少線索,警察們來的目地不僅是勘察現場,同時也是爲了封鎖消息,省委書記被刺的案件非同小可,在案情沒有明朗之前不適合讓外界知道。
兩名嫌疑人行兇後迅速逃離現場,現在幾個幹警正擡着幾條深咖色裹屍袋從飯店裡走出來,喪心病狂的兇手不僅殺死了秘書殷天鳴還殺死了飯店裡五名服務員和飯店老闆,只有朱書記在殷秘書的拼死保護下跳窗逃脫,身上中了一槍,現在正在東江市軍區醫院救治。
白宇皺眉望着幹警們把沉甸甸的裹屍袋擡上車,臉上的表情一派凝重,剛扶正就碰上了這樁惡性案件,肩膀上的擔子彷彿一下變得沉重起來,他手上捏着個電話,指頭已經按在了撥號鍵上,卻遲遲沒有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