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猛老者身披袈裟,頸掛佛珠,五官根本不是華人,反而像極了印度人,厚脣翕動,把一句話重複了三遍:“法身歸一,得吾傳承。腦海中的影像水波般盪漾了一陣模糊散去,徐青心頭一震,對身旁的任兵說道:“現在到了哪裡?”
任兵回頭衝駕駛員詢問了兩句答道:“帕米爾高原,剛繞過了公格爾山。”
徐青捏了捏那根骨節般的物件,低聲道:“找個地方把飛機停了,我有事要辦。”
任兵微微一愣道:“爲什麼?前面還有十公里就到任務地點了,再說現在下去已經很晚了。”
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外面一片漆黑,任兵真不明白他爲什麼他會突然提出這種要求,只能找理由推脫。
徐青面色一肅:“我必須馬上下去,不要問爲什麼,你們可以繼續去完成任務,最好讓飛機往後面飛一段,我會叫停的。”他本能的感覺到手中這根骨節跟這片地域有種神秘的聯繫,爲了正是心中所想一定要下去探個究竟。
任兵略一沉吟道:“好,我讓飛機調頭。”說完直接起身走到駕駛員身後低聲吩咐了幾句,駕駛員一點頭,飛機開始調頭往回飛。
徐青手中緊攥着那根骨節閉上了眼睛,希望能再見到那個身披袈裟的威猛老者。果然,在飛機調頭飛了兩分鐘後,那個老者形象再次浮現在了腦海中,他連忙大喊一聲:“快,我就在這裡降落。”
駕駛員依言把飛機降落,正下方是一塊空曠地,用來降落最好不過。
徐青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望了一眼仍舊昏迷不醒的塔娜,低聲道:“就讓她跟飛機一起,等你們完成了任務再過來這裡接我就好。”
任兵皺眉道:“前面就是公格爾山,天已經晚了,你一個人留下會不安全。”說着他一轉頭對何尚恩得力兩個說道:“你們兩個,帶上三套裝備,跟青子一起留下。”
兩人相視一眼,立刻帶上裝備跟徐青一起下了飛機,至於昏迷不醒的塔娜就讓她留下了,今晚任兵會去前面的城市休息,熱炕頭可比這荒山野嶺的強多了。
目送直升機離去,三人開始在空曠地上搭起了簡易帳篷,何尚還撿來乾柴燒起了一大堆篝火,帶來的各種食物相當豐盛,正好能在火堆旁對付一頓晚餐。
徐青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路過時那個威猛老和尚還會蹦出來叫上三聲,可當他真正立足在這片土地上時,彷彿一切都偃旗息鼓了,這讓滿懷希望的小徐同學心裡很是鬱悶,幸好還有兩個沒啥印象的好兄弟作陪,即便是在這寂寥的荒山野嶺也不會感覺孤單。
公格爾山海拔在七千六百米以上,站在山腳下根本連半山腰都看不到,就能見到黑漆漆一片,冷風一吹,颳得人面皮生疼。
三人圍着篝火堆吃了些東西,留下一個守夜,其餘兩個鑽進帳篷裡睡大覺去了。徐青睡覺時手裡還緊攥着那根半路掉鏈子的玩意,可等了大半夜,那威猛老和尚連個影子都沒有,反倒是各種獸嚎蟲鳴擾得人心煩。
睡袋裡的徐青回想着任兵所說的一切,開始努力讓自己進入那個角色,沒想到腦袋裡就像有個閥門關閉了似的,總無法把兩者融會貫通到一處,就在他想放棄的時候,掌中的物件突然顫動了一下。
攤開手掌,那根骨節似的玩意居然在掌心滴溜溜一轉,就像指南針一樣,尖端指着帳篷外。徐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怪事,但還是很麻溜的穿好了衣褲揹着雙肩包照着那東西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出帳篷外就看到了端槍守在篝火旁的恩得力,他見到徐青出來也感覺很是意外,這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出來幹啥?外面風跟刀子似的割肉啊!
“老大,你這是準備去哪裡?”恩得力一臉詫異的問了一句,心說,這黑燈瞎火的連手電筒都不帶一個,這不是窮折騰麼?
徐青也不搭話,擡起手掌一轉,掌心那根骨節滴溜溜一轉,尖端仍舊是指着一個方向。
“恩得力,幫我拿支手電筒過來,順便弄支槍,對了,把何尚那貨拖出來,就說有事要做。”徐青現在內勁全失,不得不加點小心,槍械帶着也是一種保障。
恩得力應了一聲,跑進帳篷把何尚叫了出來,另外還帶上了裝備,給了徐青一支手電和一支手槍,子彈都上了膛,推保險扣扳機就響,老恩是個勤快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三個簡易帳篷拆散了裝了起來。
徐青接過槍,閃了一眼睡眼惺忪的何尚道:“打起精神來,我帶你去玩點新鮮的。”
何尚揉了揉眼眶子,甕聲甕氣的說道:“老大,你就不能等明天嗎?這大冷天的折騰,多辛苦。”
徐青懶得理會這貨,打開手電直接向骨節尖端指示的方向行去,恩得力倒是個能吃苦的,趕緊跟了上去,何尚撇了撇嘴,低聲嘟囔道:“唉,不折騰就不是咱老大了,得了,跟着去吧。”
每走上一段,骨節就會在掌心轉動一下,彷彿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吸引着似的,比指南針還妙,就連一旁的老恩何尚兩個都感嘆這東西奇妙,就是不知道會指印大家去哪裡?
天空黑漆漆的有些滲人,遠處綿綿疊疊的羣山透出一股子森森之氣,三支手電筒發出的移動光華就顯得有些渺小不足道了,半小時後,三點亮光在一處天然地裂旁停了下來,徐青望着那深不見底的地裂呆了一呆,因爲那條該死的骨節就在這個位置寂然不動了,不論他怎麼轉動手掌那玩意的尖端總是指着低劣的位置。
不會吧,這黑燈瞎火的難道還要我下到地裂裡去?徐青心裡一陣忐忑,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反正地方確定了,其他的等明天一早再說。
“得了,今晚就在這地溝旁湊合睡了,明天一早準備根長繩子跟我一起下去找寶貝去。”徐青衝身後的兩人笑着擺了擺手,自顧自從口袋裡掏出根香菸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