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志彥並沒有守在製毒工廠上方的別墅,他相信有武家兄弟坐鎮不會有白道上的人闖進來,這兩個官二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兩塊遮醜擋箭牌子,他們有個當官的好爹,卻忽略了他們另一層身份,吸毒的癮君子,這種人俗稱做‘毒鬼子’,連做人都不行了,難到還值得信任麼?
飽吸了毒品的武家兄弟一覺睡下去渾然不知樓下鬧騰出了大動靜,杜局長率領一衆幹警乘隱藏在衣帽間內的電梯陸續下到製毒工廠,眼前出現的場景讓杜鋒和所有幹警們又驚又喜。
驚的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在別墅地下會隱藏着這樣一處大型製毒工廠,堆放在一旁的高純度*跟磚塊似的整齊碼放,初步估計不下一百公斤,這些毒品要是流入市場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喜的是破獲了這樣一樁足以震驚全國的特大製毒案,今晚參與行動的幹警們都有功勞,對整個江城市公安局來說這都是一件露大臉的好事,怎能不讓人高興?
工廠內的工作人員見到荷槍實彈的幹警來到再也沒辦法保持以往的鎮定,第一反應就是撂下手中的東西拔腿就跑,可電梯門被四名持槍幹警守住,想乘電梯開溜的想法宣告破滅,最好的辦法就是乖乖抱頭蹲下,免得不明不白吃了鐵花生。
這間製毒工廠規模或許不是國內最大的,但製造毒品的速度和數量絕對是國內第一,因爲這裡生產出的毒品全都是嚴格按配方摻雜配製,每天產出的新型毒品質量也優於市面上流行的各種老式毒品。
杜鋒激動之餘心裡又在感謝那位暗中提供線索的好人,這次能順利破獲一起規模空前的製毒案全仰仗那位深藏功與名的熱心人。
製毒工廠內唯一的出入通道就是電梯,只要守住這裡所有制毒人員都能了甕中之鱉,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就被全部生擒,戴上銀手鐲的他們最後一次搭乘上了這架每天上下班的電梯,在幹警們的押解下走向了一條失去自由的路。
杜鋒早就發現了那間掛着閒人免入牌子的辦公室,但他沒有急着破門而入,他首先做的是讓幹警們把所有制度人員全部帶出去,然後叫來消防隊員,他們纔是破門的好手。
兩名消防隊員手持特製破門工具在門前站好位置,杜鋒示意幾名全副武裝的幹警貓腰半蹲在門口,只等破門成功立刻衝入門內。
兩根炮筒似的破門工具抵在門上,消防隊員轉頭對身後的幹警點了點頭,只聽得嘭嘭兩聲悶響,大門應聲倒下,幹警們順勢衝入辦公室,手中的槍口虛指各處。
偌大的辦公室了內空空如也,根本不見有半個人影,但辦公室門分明是從裡面鎖上的。幹警們迅速在這間日式風格裝潢的辦公室內展開了搜索,很快在洗手間內發現了一處暗道,就在離便盆不到兩尺遠的位置。
杜鋒當機立斷,讓兩個幹警從暗道下去,這次局長大人沒有以身作則了,離屎坑太近的暗道他也果斷選擇了不鑽,蹲在坑邊守着愜意多了。
很快鑽進暗道的幹警傳來了消息,稱他們已經到了一個地下賭場,這裡有大量賭客滯留,還有不少賭場管理人員,請馬上派人增援。
杜鋒立刻調集人手從暗道進入地下賭場,但他並沒有跟着一起進去,面帶微笑蹲在洗手間裡遙控指揮舒服多了,今晚輕鬆破獲了上任以來最大的毒品製造案,可以在他政治生涯中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此時徐青和唐國斌已經離開了志彥犬業,兄弟倆驅車剛返回市區就接到了侯志強打來的電話。
徐青接通電話喂了一聲,電話那頭的侯志強似乎有些異樣,說起話來帶着一絲顫音:“徐少,今晚咱兄弟們有大收穫,就是這些東西燙手,一切還要等您回來再做決定。”
徐青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低聲問道:“什麼叫大收穫?說清楚。”
現在的侯志強已經不是當初的混子頭目,作爲江城地下勢力的扛把子他見過的世面也不小,能被他稱作大收穫的東西想來不一般。
侯志強說道:“是今晚從志彥犬業順來的兩筆錢和一批白貨,就是這次數量有些大了,您辦完事了能不能到青盟來一趟?這些東西還是交給您處理了省心。”
徐青淡淡的說道:“好,我馬上過來。”說完立刻掛上了電話,偏頭對開車的唐國斌說道:“侯志強那傢伙從養狗的地兒順了兩筆錢和一批白貨,讓咱們去拿。”
唐國斌笑道:“那敢情好,白貨找個機會丟給胡漢良那傢伙立功,錢就留給牧馬人家賠償損失,反正都是些來路不正的錢,不拿白不拿!”
徐青搖頭道:“侯志強那小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燈,如果錢少只怕他早入袋了,咱們還是先把錢找個穩妥的地方放起來,到時候再說吧。”
唐國斌點了點頭道:“也行,我倒是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暫時放錢,唐氏集團名下有個凍庫,那地方挺保險的。”
徐青點頭道:“嗯,東西到手就交給你處理,白貨給胡漢良立功不錯,不管怎麼樣這哥們也是給咱報信才傷的,咱也不能虧了他吧!”
唐國斌點頭道:“這哥們人品不錯,挺對味的,做刑警這行就是個挨刀的差事,杜鋒那木頭貨不好打交道,在他手下討生活不容易。”
徐青笑道:“說不定這次杜局長立了大功就高升呢?你別小瞧了杜局長,混體制的都是人精。”他知道杜鋒和省委書記*勝有來往,這位局長大人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已經找上了大靠山,混官場的人不能只看表面,內心隱藏的東西往往要複雜多了。
志彥犬業借養狗爲名開設賭場製毒工廠的案子很快轟動了整個東江省,影響力甚至輻射到了全國,江城很多人要倒黴了,正如徐青所預計的一樣,有人要高升了,一件縱火案在某人的折騰下不經意改變了整個市的政壇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