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着烏紫的嘴角淌下,一滴滴落在擂臺上,再被他身子拖過,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恩得力視線有些模糊了,他彷彿看到牛貢的腳後跟輕輕顫動了一下,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爬,推他下去……
“麻痹的!老恩,別爬了……”徐青驀然發出一聲悶雷般的喝罵,滾滾聲浪在擂臺上激盪開去,清晰無比的傳入每一個武魂成員耳中,就連坐在高臺上的三位評委也震了一震,相視一眼,苦笑着搖頭不語。
咯咯!麻痹的……咯咯!徐青一邊咬牙一邊罵娘,雙眼中閃出兩點紅光,望着老恩身後那道淺淺的血痕,這小子被徹底激怒了。
皇普蘭下意識的往旁邊走了幾步,心中七上八下的,上次見到毒龍殘殺*的照片時這傢伙就是這副吃人的模樣,回憶起毒龍被拆成軟骨蛇的慘狀,她感覺背脊一陣發寒。
武魂基地裡擁有世界最高端的治療設備,不管受多重的傷,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在也能在十天半個月內恢復正常,然而這一切新來乍到的徐青是不知道的,他只以爲恩得力深受重創,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再苦撐下去說不定就……
想到這裡,徐青眼角滲出兩點淚花,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啊!眼見好朋友這幅悽慘的模樣,小徐同學落淚了,他強抑住心中的悲憤,雙拳緊握,赤紅的雙眼緊盯住僵立不動的牛貢。
老恩有他的堅持,但那該死的牛貢如果衝開了穴位的話徐青肯定會衝上前海扁他一頓,滾他孃的破規矩!
呼呼——
牛貢驀然張嘴吐出兩口濁氣,但要轉身卻還是不能,在場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變數,神情一陣黯然,看來奇蹟並不是那麼容易出現的。
三隊的軍裝男子微笑着走到任兵身旁,低聲道:“看來這一場我們是贏定了。”
任兵眉頭緊皺,低聲嘟囔道:“麻煩了,但願那小子別發瘋!”說着伸手把胸前的排扣一扯,雙掌攏在嘴邊大喊道:“老恩,趕快把他推下去,快……”
這一嗓子讓趴在地上的恩得力下意識的轉過了頭,視線中出現了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徐青腳下已經挪了兩步,緊握的雙拳正往外哧哧冒着白氣,此時此刻他眼中只有那頭即將恢復行動能力的蠻牛。
不好!老大……恩得力腦海中嗡然一響,也不知是從哪裡來的一股怪力讓他雙掌往地上一撐突兀間彈了起來,整個人如出膛的炮彈一般衝向了牛貢。
“喝!你給我下去!”恩得力雙掌搭住牛貢肩膀,猛的往上一提,將他偌大的身軀如甩沙包般拋出了攔繩。
“啊!”牛貢幾乎是在凌空的一剎那衝開了穴位,然而腳下已經空蕩蕩一片,他反應奇快無比,在空中一個挺身變成了頭上腳下的姿勢,啪嗒!雙腳踏實,人已經到了擂臺外。
輸了!這是牛貢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念頭,緊接着臺下的黃境武魂成員驀然發出一陣歡呼聲,他們看到了希望,只要心中有一份堅持,越境挑戰並非全無勝算。
恩得力站在臺上,有些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彷彿有些不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他贏了,挑翻了比自己高了一個境界的牛貢,贏了……
徐青長舒了一口氣,衝上前一把攬住了老恩的肩膀,用力搖了搖道:“麻痹的,你這混蛋玩意……”
恩得力回頭一笑,嘴角鼓出兩個血泡子,憨厚的說道:“老大,我贏了!”
徐青拍了拍老恩肩膀,沉聲道:“滾一邊休息去,看哥怎麼拔了那隻冷鷹的雜毛!”
恩得力一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眼眶漸漸溼了,朦朧間彷彿又見到了那雙赤紅的眸子,一股暖流在胸口涌動,卻還有點疼。
徐青扶着恩得力走到擂臺一角坐下,返身走到了擂臺中央,伸手一指滿臉陰沉的冷鷹,翻轉食指勾了一勾。
“玄境的欺負黃境,現在哥來陪你玩玩!”
好囂張的話語,不少知道這小子是地境武者的看客們直接無語了,得!現在不知道是誰欺負誰了,這還真是六月債,還得快啊!
冷鷹肩頭顫了一顫,臉上浮起一絲苦澀,他望了一眼臺下的隊長,卻發現對方臉上一片嚴肅,根本沒有任何暗示,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於咬牙走到了擂臺中央。
“請了……”
哼!徐青冷哼一聲道:“有什麼招數儘管全使出來,哥接下了!”
這小子記xing不錯,竟然把剛纔牛貢的原話照瓢子囫圇扣了過去,反正是欺負人,索性光棍點。
冷鷹現在有種放屁砸了腳後跟的感覺,他剛纔暗地裡讓牛貢儘量把恩得力玩狠一些,只要能勾起這位地境小子的怒火,或許還有一絲取勝的希望,現在看來是徹底失算了,結果黑皮奶奶個腿兒的全還在了自個身上。
徐青揚起巴掌吹了口氣,沒心沒肺的笑道:“你放心,哥今天光用大嘴巴子抽,把你這隻冷鷹抽成胖頭鳥兒就差不多了!”
評委席上的三名供奉一陣苦笑,碰上這麼個極品小子還真沒轍,今天冷鷹慘了!
冷鷹瘦削的臉頰劇烈抽搐了兩下,硬着頭皮擺開了架勢,雙掌一勾,腳下奮力的蹬踏檯面,嘭!身軀憑空縱起五尺,身如蒼鷹搏兔般在空中一折,宛如鷹爪般的雙掌向徐青面門扣落。
徐青不閃不避,驀然把頭一擡,左掌掄了個半圈,瞅準冷鷹面頰一巴掌扇了過去。
呼!
一股灼熱的氣勁破掌而出,巴掌在空中疊疊閃閃,一溜殘影如秋風掃落葉般抽向冷鷹臉頰,乍一眼看上去彷彿冷鷹正伸長着脖子把臉蛋往人家巴掌上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