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保安叫邱世全,留了一臉有性格大鬍子就多了個邱鬍子的綽號,就在十分鐘前酒店門口的公用停車場來了個肩上背繡花布搭囊老苗子,這老頭約七十掛單的年紀,滿臉褶子縫裡塞着一層老泥灰,一雙門縫眼像得了黃疸肝炎似的,黃而不渾,看人時黃光閃閃滲得慌。
老苗子搭囊上還貼着兩行顯眼的白字,特效苗藥,專治各種男女功能障礙,祖傳靈藥蛇春露,如果被徐青見到了肯定會大吃一驚,他和江大警花捅破窗戶紙說起來就是這老苗子的蛇春露鬧的,不日就死,很邪門的玩意。
來了這麼一個邋遢老苗子很快就吸引了酒店保安的注意,兩個保安很盡職的上前詢問,沒想到對方劈頭蓋腦一通呵斥,說什麼讓酒店裡的人把豬交出來。
倆保安懵了一對,把邋遢老苗子當成了失心瘋,酒店本來就是個吃喝的地方,每天來往的食客們吃掉幾頭豬也是常事,尋思着老苗子不知有多久沒吃肉了,都淪落在來酒店找豬的地步了。
既然是來找豬肉吃的,那就是上門客,不過天上人間這種檔次的酒店並不是尋常人能接受的,一份豬肉的價格都能趕上有的地方一份鮑魚了。
倆保安婉轉的想讓老苗子lu點底子出來,紅撲撲的票子拿不出幾十張就當吃白食,老苗子當時就火了,從花布搭囊裡掏出兩條沒冬眠的黑蛇直接丟到了保安肩膀上,每人被咬了一口狠的。
被蛇咬的保安撲地就倒,發現了狀況的酒店迎賓趕緊通知保安隊長邱鬍子。結果邱鬍子帶了一幫拿膠棍的保安出去想擒住老苗子,沒想到這老貨生猛異常,拳腳功夫加毒蛇,三下五除二放倒了一大半,有五個保安被蛇咬了,老苗子用夾生的華語警告邱鬍子,他是來找一個姓朱的男人,如果五分鐘內不把人交出去他就會直接衝進酒店。
邱鬍子是瞎子吃湯圓心中有數,暗忖這老貨多半是衝着剛纔被徐少擒住的長毛男來的,這事兒暫時不能報警,他只能急衝衝過來通知兩位大少再做決定。
唐國斌在門口聽完了邱鬍子的講述,回頭望着徐青一眼道:“怪了,這纔多久工夫,點子就找上門了,要不咱哥們下去會會那老苗子去?”
徐青把手裡的二窩頭瓶子一放,沉聲道:“不料理完這點破事胖哥往後別想過安生日子,來了更好,我倒想瞧瞧這老苗子有啥門道。”
說完呼一聲站起身來,冷不防被身旁的江思雨一把扯住了袖口,徐青只能回頭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說道:“沒事的,你就在這呆着,等我撿拾完了外面放蛇咬人的老苗子就過來。”
江思雨咬脣不語,她知道這個小男人有着屬於自己的堅持,看着他自信滿滿的模樣心頭驀然一定,點頭鬆開了手掌。
一旁的楊靜上前兩步,低聲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用蛇蠱的老人應該是朱自強的叔公朱龍莊,他定是收到了墨金蠶的傳訊才趕來的。”
徐青詫異道:“這樣說來墨金蠶就在那老苗子身上咯?”
楊靜點頭道:“朱自強被抓時肯定放走了墨金蠶傳訊,蠱蟲都是有靈性的東西,以前我們村子裡經常用它們傳訊,墨金蠶的耐力和飛行速度比信鴿還強。”
徐青腦海中靈光一閃,若有所思道:“難怪朱自強被擒時一點也不慌張,那模樣跟要吃人似的,原來留了後手。”
楊靜道:“朱龍莊常年在外販賣苗藥,以前我在江城就見過他一次,他養的蛇蠱毒性很大,用對付朱自強的法子未必能行,不過蛇蠱最怕雄黃、硫磺和七葉一枝花,其中屬七葉一枝花對付蛇蠱最有效。”
現在楊靜已經決意抗拒這段近乎荒誕的指派婚姻了,爲了能幫徐青對付蛇蠱,她把所知的東西一股腦兒抖了出來。
徐青知道七葉一枝花又叫重樓,根搗碎了能治蛇咬傷,以前在鄉下時這東西很常見,葉子是輪生的,中間的花朵像極了葉子,以前放牛的被蛇咬了就用這種植物根搗爛了塗抹傷口,效果很不錯。
唐國斌有些不耐煩,擺手道:“現在哪有時間去弄那些玩意,只有菜刀板磚,走了。”
徐青一點頭,擡步出了包廂門,邱鬍子突然想起了什麼,一側身擋在兩人身前:“唐少,咱們廚房現在做的冬季藥膳不是就有重樓粥和重樓豬肚麼?要不我跑去廚房弄點,有備無患。”
唐國斌一楞,低聲道:“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
徐青其實有一塊能引蛇的怪石頭,不過根本沒帶在身上,別看他藉助透視之眼的妙處輕鬆突破了地境,但內心對那些無孔不入的蛇蟲還是有些忌憚的,現在聽說有能剋制蛇蠱的七葉一枝花心頭禁不住一陣狂喜。
“哥,你馬上跟邱鬍子儘快去弄七葉一枝花,最好全部搗爛了兌水,到時候老苗子放蛇就用那玩意對付。”
有了七葉一枝花對付蛇蠱就多了幾分把握,徐青想出了一個自以爲不錯的法子,讓唐國斌去弄七葉一枝花汁水,由他先去和老苗子周旋。
唐國斌滿口應下,跟邱鬍子一起拔腿直奔廚房,徐青則乘電梯下了樓,剛走到大門前就聽到一陣刺耳警笛長鳴,出門放眼望去,只見兩臺幺幺零警車呼嘯而至,直接停在了不遠處的公用停車場。
一個揹着繡花布搭囊,頭上黑布包頭的老苗子就站在停車場中央,他身旁還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名蜷縮成一團的保安,在公衆場合鬧出這麼大動靜就算邱鬍子不報警也擋不住其他人撥幺幺零。
警車門打開,衝出了六名一臉嚴肅的公安,二話不說拔槍對準了老苗子朱龍莊。這一切都被徐青瞧在眼裡,不過這時候他不準備貿然出手,既然來了帶槍的,就讓他們掂量一下老苗子有幾斤幾兩再說,還能爲唐大少弄七葉一枝花汁水提供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