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爺子知道傻師弟已經完全走出了數十年前的陰影心也隨之放鬆了下來,反正師弟現在人不在江城,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他當即決定下午乘機返回澳門,不料剛做出這個決定一旁的徐青就很有誠意的央求了起來。
“師伯,您至少要留下來玩三天,不,最好是一個禮拜,我包吃包住行麼?”徐青現在真不想齊凱武走啊!這老爺子相當於搭橋的老喜鵲,牽紅繩子的月老館,還有最佳掩護,比防空洞還給力的東西。
齊老爺子納悶了,不是吧,這小子難不成還對摔我一跤的事情耿耿於懷麼?這份孝心好像不該用在我身上吧?
“你小子有什麼事直說,留我在江城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齊凱武混社會近百年了,這種小伎倆要瞞過他根本不可能的。
徐青故意咬了咬牙齒,一本正經的說道:“師伯,我不瞞您,下月這個時候我會和一個叫楊帆的天境武者戰一場,很可能是死傷各安天命的那種,所有我想請你留幾天教些有用的招兒,對敵時起碼能多幾分把握。”
其實這廝說什麼生死鬥只有小半的原因,真正的想法是跟祝曉玲來一段互訴離愁,最低限度總要說上幾句離別後掏心窩子的話吧!當然最好是能在大牀上說。
齊凱武神情一變道:“你跟天境武者死鬥?你師父知道這事?”
徐青苦笑聳了聳肩道:“現在應該知道了,我本想等打完了再告訴師父,免得他老人家擔心。”
齊凱武一臉凝重說道:“據我所知天境武者之間的爭鬥已經不拘於任何招式了,決勝的關鍵在於對氣勁的領悟,本門正陽氣剛猛熾烈,絕不會輸於任何古武門派,不過……”話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灼灼望着徐青道:“依我看你最好還是退出這場無謂的爭鬥,我們兩個老頭子已經夕陽垂暮,正陽門全指望在你手中發揚光大,不可意氣用事。”
徐青道:“師伯,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師侄威風麼?既然正陽氣厲害,我未必會怕了楊帆那貨。”
齊凱武皺眉問道:“你是如何突破天境,方便說給我聽麼?”徐青猶豫了片刻,把被楊帆打下深潭後的種種際遇簡明扼要的講了一遍,包括渡厄掌法的事情也沒有半點隱瞞。
“聖境內丹、渡厄掌法……你小子機緣逆天了,快,帶我去看木棉袈裟,現在就去……”齊凱武一臉狂喜的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伸手抓住了徐青胳膊,那模樣活脫脫一個要糖吃的老小孩。
徐青沒用護身罡氣,胳膊被他抓得一陣發酸,急忙把手往外一抽道:“行,不過要等明天,我答應了把袈裟借給人披三天,您要是喜歡明天我給你送來。”
“什麼?”齊凱武一楞,雙眼瞪得溜圓,大叫道:“你把印着渡厄掌法的袈裟借給人披着?”
達摩是何許人?東土禪宗鼻祖,傳說少林派的武學均爲他所創,對於古武者而言他所留下下來的掌法是無價之寶,這小子居然隨便借人了,怎能讓齊老頭不氣炸了肺?
徐青摸了摸鼻子道:“您老放心,那老頭現在我家裡呆着,不是什麼古武者,就算是給他練也沒用,他就是想過過乾癮跟達摩祖師來個近距離接觸啥的。”
齊凱武強忍着滿心急切道:“好,今天我就在這裡住下了,明天一早可一定要把木棉袈裟送來,能學會達摩祖師傳下的掌法區區揚帆不足爲懼。”
徐青笑道:“行,您老就等着吧,明早一定把袈裟送來,那我就不打攪您休息了,明兒見。”說完腳底板抹油趕緊兒溜出了門外,祝曉玲就在包廂外等着,當然還有何尚跟六名保鏢。
趁着對面的當口,祝曉玲低聲說道:“今晚我會回家一趟。”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離開酒店回到家中,徐青上樓走到了吳老暫住的客房門前,答應了師伯明早要把袈裟拿過去,今天必須先仔細看上一看上面的圖樣才行,否則到了師伯手裡還指不定又要披上幾天。
站在門口用透視之眼往門上一掃,只見吳老盤膝坐在地上,膝蓋上放着那件木棉袈裟,這老頭今天並沒有把袈裟披在身上,現在正呆呆的望着它出神,而他身旁地上赫然放着一把剪刀。
徐青見到那把剪刀心臟急劇跳動了幾下,趕緊把視線集中在了木棉袈裟上細細掃了一遍,還好袈裟並沒有損壞,心說,這老頭想玩啥幺蛾子?難不成尋死着把哥的東西剪下來一塊帶回去作紀念,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信佛,一個貪字都看不穿,鄙視你個闆闆……
吸了口氣抑制住想衝進去搶回袈裟的念頭,徐青索性站在門口瞧瞧吳老頭到底存的啥心思,只要他敢對袈裟動剪子就立馬衝進去抽他個老不修。
吳老對着袈裟碎碎念道:“木棉啊!木棉,你如果真是來渡我就請給個佛示,吳某即刻剃度出家皈依我佛……”
說來也怪,就在吳老頭唸完一陣暖風突兀吹至,雙膝上的木棉袈裟呼啦一抖,其實是這老頭忘了關窗吧!
“阿彌陀佛……佛示降臨,木棉渡我,剪去三千煩惱絲,拋卻紅塵萬兩金……”吳老頭臉上浮起一抹激動之色,嘴裡高宣一聲佛號,無非是塊蝦米豆腐。他一把抓起剪刀直接放在了自己成了地中海的腦門頂上,一手揪住簇稀疏頭髮用剪刀咔嚓咔嚓剪了下來。
門外的徐青目瞪口呆的望着這一幕,吳老頭剪頭髮的速度那叫一個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腦殼上所剩不多的幾簇頭髮一股腦兒全剪了下來,這貨還是邊拔邊剪的,連發茬兒留下的都不多。
剪完了頭髮一身輕,吳老手託袈裟微笑着站起身來,嘴裡又宣了聲佛號,就欠沒拈花微笑了。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徐青有些懵了,吳老手託袈裟徑直走到了門口,單手拉開了房門,正巧和徐青對了個照面,他微笑着把手中的袈裟遞了上來:“徐施主,袈裟奉還,貧僧去了!”說完側身讓過徐青飄然下樓去了,還真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