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國良丘郡溧陽城。
城北溧水和良丘山匯合之處,寬達五里的溧水一改之前三千多裡的洶涌澎湃,變得溫文爾雅,甚至帶上了幾絲深閨少女的羞澀和嬌柔。放緩了腳步的溧水在良丘山的懷抱中蓄出了一個方圓三十里的湖泊,山水之間,是一片異常肥沃的樂土。
一座規模比溧陽城更大了三分的城堡屹立在這一片樂土上,溧陽城牆高五丈,寬三丈五尺,通體用青石條築成。這座城堡的城牆高七丈二尺,寬四丈五尺,城牆用長寬高都是一丈左右的花崗岩築就。
城堡的城牆長寬都是四里,城堡中是一片重重疊疊的山水園林,無數樓閣隱沒在藹藹水煙中。
城堡東南西北四角,有四座長寬一里的衛堡,裡面分別駐紮了一千二百精銳士卒。合計四千八百名精銳的家族戰士拱衛着這座城堡的外圍防線,而溧陽城內的城衛軍,只有區區三千人。
這座城堡的四座城門上,只有一塊長寬三尺的正方形黑石板,上面用大篆字書寫了一個方方正正的‘盧’字,除此以外,再無其他的標誌。這座城堡,就是溧陽盧氏的本家所在,是溧陽盧氏的核心要地,是溧陽盧氏這個呂國第一世家掌控整個家族勢力的權力核心。
時當正午,城內東北角一片濃密的葡萄架下,二十四名侍女貼着一座女牆一字兒排開,屏息凝神,目光盯着自己腳尖前三寸的地面,不敢有絲毫動靜,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葡萄架下,一張溫潤瑩白的玉石牀上,一名顏色和二八少女相當,但是眼角眉梢多了幾分成熟,多了十分的威嚴和百分殺氣的貴婦,正懶洋洋的斜靠着一團錦繡,輕輕的撫摸着盤在身前的一條毒蛇。
毒蛇長有一丈二尺,足足有成年人的胳膊粗細,通體藍鱗,從下頜到尾部有一條極細的紅線。毒蛇盤在貴婦的身前,長有尺許的蛇信子不時的吞吐,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噝噝’聲。
有熟悉天下毒物的人在場,就會認出這條毒蛇是罕見的中品妖獸‘血虹藍霞子’。這種蛇出生時長一尺,每隔百年增長一尺,看這條藍霞子的體長,也有了一千一百年的氣候。藍霞子奔行如風,周身藍鱗堅硬無比刀槍不入,劇毒獠牙尖銳可透重甲,能輕鬆毒殺先天凝息境界以下的武者,是絕對的兇物。
在這貴婦的溫柔撫摸下,這條劇毒兇悍的藍霞子溫順得好像是一條小貓,懶洋洋的吐着蛇信子,不時蠕動一下藍光熠熠的身體,和貴婦的手掌輕輕的磨蹭一下。
四名生得姿容絕佳,身段氣質都是絕色的侍女侍立在玉牀邊,不發出一點兒聲音的給貴婦端茶送水,爲她剝去葡萄的皮,剔去葡萄的子,將香甜的葡萄果肉喂進貴婦的嘴裡。
猛不丁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穿着褻衣,身上披了一件披風的中年文士從一叢盛開的月季花後面轉出。他快步走到了玉牀前,一把抓起藍霞子丟出了七八丈外,重重的在那貴婦的身邊躺了下來,右手一把攬住了貴婦的腰肢,重重的在她腰臀上揉捏了幾把。
四個侍女畢恭畢敬的深深一鞠躬,嬌柔柔的叫了一聲:“家主!”
盧文若,盧家現任家主,榮陽夫人之夫,盧乘風名義上的便宜父親伸手抹了一把一個侍女的胸膛,淡淡的說道:“好了,不要這麼多禮。你們幾個小妖精,什麼時候把我當做家主過?”
四個侍女就‘吃吃’的笑了起來,一個個霞飛雙頰,嬌柔無限的看着盧文若。
躺在玉牀上的貴婦,也就是盧乘風的母親榮陽夫人皺了皺眉頭,不耐煩的呵斥道:“一羣騷狐狸媚子,滾遠一點。藍兒,藍兒!”
隨着榮陽夫人的叫聲,那條被丟出老遠的藍霞子毒蛇急速竄了過來,張開大嘴朝四個侍女作勢待撲。侍女們頓時臉色一白,急忙向後退出了老遠。藍霞子得意洋洋的挺起大半截身體,繞着玉牀遊走起來。
盧文若‘嘿嘿’笑了幾聲,他伸手就去解榮陽夫人的腰帶,同時將身上的披風丟在了地上。他迫不及待的跨身到了榮陽夫人身上,抱着榮陽夫人就是一通猛親:“我的夫人咧,你還這麼大的醋勁做什麼?這些丫頭,不是你同意了我收進房來的麼?嘿嘿!”
一把拎住了盧文若的耳朵,榮陽夫人眯着眼冷笑了起來:“這麼着急,你是碰到什麼好事了?”
盧文若一邊給榮陽夫人寬衣解帶,一邊得意的說道:“黎陽郡、文山郡、罅墚郡三個郡的郡守之位,被我們幾個族弟拿下來了。呂國四十七郡,我盧家如今就有十二郡守,這還不值得夫人好好的犒勞犒勞爲夫麼?”
榮陽夫人重重的拎着盧文若的耳朵扭了一圈,她冷笑道:“想要碰我,先把話說清楚!憑什麼這三個郡的郡守之職,這麼快就落入你們盧家手中?你用什麼換的?”
急不可耐的親了一口榮陽夫人俏麗的面孔,盧文若嬉笑道:“說什麼‘你們盧家’?夫人,是‘我們盧家’!你如今是盧家的主婦,家裡的大小事務,不是你一手操持麼?嘿,至於用什麼換的麼!”
飛快的眨巴了幾下眼睛,盧文若半晌沒吭聲。
榮陽夫人鬆開盧文若的耳朵,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面頰。
“乘風,怎麼說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這些年來,曲海他們是怎麼對乘風的,你心裡也清楚。乘風好幾次遇刺差點被殺,到底是誰主使的,也不用我多說。”
輕嘆了一聲,榮陽夫人直起上半身,一把將盧文若推到了一旁。
“既然你用乘風的性命,換了三郡的郡守之職,說起來。。。”
沉默了一陣,榮陽夫人長嘆道:“畢竟是我的孩兒,三郡的郡守之職哪。用我孩兒的性命爲盧家換來這麼大的好處,讓我這個當孃的該如何想?”
秀眉一挑,榮陽夫人淡淡的說道:“沒有我答允,誰也別想動乘風一根頭髮。哪怕是瀅川公主那人盡可夫的賤貨,也不可以。她許了你三郡之地,可是我沒答應把我孩兒的性命賠給她!”
盧文若眯着眼睛看着榮陽夫人,他淡淡的說道:“瀅川她,動用了羽林軍天字甲號軍。”
榮陽夫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六千狂賁獸而已,只要我樂意,彈指可滅。”
眉頭猛的一皺,盧文若憋着嗓子冷哼道:“三郡的漁、鹽、鐵利,全歸源陽侯府。三郡的金礦、鐵礦,源陽侯府可佔五成。三郡的靈石礦,源陽侯府佔一成。夫人可滿意了?”
榮陽夫人豎起了一根手指,她就好像一個未成年的少女那樣俏皮的笑道:“三郡的典軍將軍,必須是我源陽侯府的老人。一切軍款、軍資產支撥,歸典軍將軍全權處理!”
盧文若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依你,都依你。你我夫妻一體,還這麼斤斤計較做什麼?”
榮陽夫人嬌媚的一笑,她伸手勾了勾盧文若的下巴,手掌順勢滑入了他的衣襟。“這纔是榮陽的好夫君呢!夫妻歸夫妻,兩家的事情歸兩家的事情,不可混成一碼子事啊!”
兩顆眼淚突然從榮陽夫人眼眶裡滴下,她垂淚低語道:“就是可憐了乘風,他這些年,不容易!”
盧文若情動,一把將榮陽夫人壓在玉牀上,就待挺槍直入。
說時遲,那時快,兩人正要入港的時候,一個黑衣少女快步從一片藤蘿架後走出。她手持一張小小的字條,快步來到玉牀前,低聲說道:“剛剛接到的黑燕信,大燕左國正燕不羈酒後與歌妓遊江,墜江溺斃。燕不羈無子嗣,在外有私生子十九人,大燕國宗府裁定,十九名私生子中,先到薊都者襲承左國正一切封爵、官職和封地!”
盧文若笑了,他長笑道:“大燕朝最荒誕不羈的宗室,總算是死了?也不知便宜了哪個野種。”
榮陽夫人則是尖叫而起,一腳將盧文若踢下了玉牀。她嘶聲咆哮道:“燕不羈死了?他的子嗣誰先到薊都就繼承他的一切?該死,該死,盧家崩山鐵騎全軍出動,不惜一切代價,救護我乖乖兒乘風速速回轉!”
盧文若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他指着榮陽夫人怒吼道:“鐵月舞,你瘋了?”
榮陽夫人一跳八尺高,她尖叫道:“瀅川那賤貨敢傷我乖乖兒乘風,我就和她拼啦!還不快去調動崩山鐵騎救護乘風?他,他,他父親,他親生父親就是,燕不羈!”
盧文若好像被一道天雷轟頂,身體驟然一僵。
燕不羈,大燕朝開國皇帝燕丹嫡系曾孫,封公爵,領左國正一職,行監察大燕朝正西三十七諸侯國國政要職,可裁決大燕朝正西三十七諸侯國一應糾紛,領大燕朝封地兩郡,治下子民逾千萬。
盧乘風,是榮陽夫人私通燕不羈所生之子?豈不是,他也有資格爭奪燕不羈留下的豐厚遺產?
盧文若驟然間跳起來七八丈高,他怒吼道:“崩山鐵騎速速出動,全速趕赴小蒙城,誰敢傷我兒乘風一根汗毛,滅其滿門!哪怕是瀅川那賤人,我,我盧文若,大不了造反!”
溧陽盧氏私軍崩山鐵騎八千騎,全軍出動。
源陽侯麾下,鎮守燕國邊疆的百戰雄師‘瀝血軍’天字、地字、人字三軍一萬八千人,緊隨崩山鐵騎趕赴小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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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豬頭昨晚踢被子,感冒了,現在鼻涕流水一樣。同志們,繼續投票吧。豬頭留着鼻涕在寫今天的第三章。唉,盧乘風同學的背景靠山出來了,霍霍!勿乞同學也有了光明的前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