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無量明光中,紫薇靈應大天帝端着金色美玉雕琢而成薄如蟬翼的酒盞,興致極佳的品嚐着美酒,觀看着大殿正中懸浮的紫色光鏡內出現的影響。良渚有熊殿中發生的一切都展示在光鏡中,沒有任何細節能瞞過他銳利的視線。
有熊殿內外有無數的禁制防範外人的窺覷,但是紫薇靈應大天帝面前的紫色光鏡能如此清晰的反應有熊殿內發生的事情,可見要麼是這紫色光鏡的威能無窮,要麼就是有熊殿中有人和天庭暗通款曲。不管是哪一種情況,總之對大虞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面帶微笑的紫薇靈應大天帝眯着眼連連點頭,很爲青帝、白帝、黑帝三位帝君對大虞的態度叫好。他放下酒盞,輕輕的拍了拍手,低聲笑道:“三個老殲巨猾的老不死,也該是你們出手的時候了。再不動手,這果子你們可就聞都別想聞一下,更別說從中得到好處。”
哂笑了幾聲,大天帝迷離的目光看向了大殿中侍立的幾位傾國傾城的絕色女仙。這些女仙都是最近幾個月剛剛飛昇到天庭,被特意選拔了送到大天帝身邊侍候的。區區千多歲的年齡,這些女仙在仙人當中簡直是嫩得宛如春天剛剛冒出芽尖的春筍,嫩得一掐都出水啊!
得意洋洋的大天帝突然覺得小腹火熱,他掐指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大兒子博望君已經爲了天庭大計而損失了,似乎應該補充一個或者兩個皇子。畢竟只有保持足夠的皇子人數,才能讓自己的那一羣孩子有足夠的競爭壓力,逼得他們更加努力向上。
大天帝是一個很會爲自己的子孫後代考慮的合格的父親,所以他覺得需要補充兩三個孩子,這些美麗的仙女就是最好的人選,她們是如此的美麗,如此的年輕,如此的動人,而且大天帝此刻的心情如此的好,正適合發生點什麼旖旎的事情。
隨手一指,一個侍立的仙女嬌呼一聲,窈窕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大天帝懷中飛了過來。大天帝雙手一摟將這仙女抱在了懷中,雙手無比熟練的分開仙女纖長的雙腿正要向她的密地進發,紫色光鏡中突然出現了昊尊皇拔出軒轅劍破口大罵的場景。
大天帝呆了呆,他脫手丟開懷中美女,很是詫異的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吧?昊尊皇問候青帝三人的母親?這,人皇居然會口吐粗言,直接問候人家的老孃?人皇居然關上了有熊殿的大門,將上門興師問罪的青帝三人困在了大殿中?
甚至昊尊皇還開啓了良渚的護城大陣,調動了良渚最強的城防力量攻擊三位上古神帝?太無恥了,他甚至還讓大殿中的大虞文武加入了圍攻,這簡直太無恥了!
“無恥敗類,這種事情他身爲人皇怎麼能做!”紫薇靈應大天帝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指着紫色光鏡破口大罵。簡直就是人族的恥辱,人族的敗類,身爲人族的人皇,他怎麼能這麼做?人皇不應該是傳統而保守,不應該是因循守舊的人麼?
昊尊皇應該恭送三位神帝離開大虞的領地,然後調集兵馬去正東、正北、正西三處邊疆固守,一板一眼的和三位神帝的神祗大軍對戰纔是正理。他怎麼能這樣做?他居然趁着三位神帝登門問罪的機會關門打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下令圍攻三位神帝?
這,這,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天庭和佛門可以這麼做,這種事情他們做得不少,但是昊尊皇怎能這麼做?他就怎麼能這麼無恥呢?
紫薇靈應大天帝氣得一掌將面前金龍案拍得稀爛,大袖一甩轉身就走。原本雍容尊貴的面孔扭曲着,變得無比的猙獰。他咬牙道:“好,那三個老不死的死在良渚是最好不過,哼,他們的那幾個孩兒可不成器得很,正好拿來做我天庭的棋子,妙不可言,最好就讓他們死在良渚!”
雙眸中精光閃爍,紫薇靈應大天帝立刻盤算出了青帝、白帝、黑帝若是被大虞斬殺會給天庭帶來多大的好處。這三位神帝不死,天庭就只能和他們平等的談條件、分好處,只要他們一死,天庭就有可能取而代之成爲那三大神族的掌控者,這利益可就太大了。
冷笑連連的紫薇靈應大天帝隨手點出幾線火光,將他的想法傳送給了另外五方五御天帝。很快就有細若遊絲的火光激射而回,五位天帝已經知曉了他的想法,而且正迅速的調兵遣將進行各種準備。
匆匆轉入後殿,順着一條透明水精鋪成的遊廊向前走了十幾丈,大天帝突然一愣,他沉吟片刻,大袖一抖,驟然化爲一道金光沖天而起,眨眼間就衝出了三十三天,身形閃動處,他腰間一塊巴掌大小的月牙形玉佩放出一片明光籠罩了他的身體,大天帝驟然瞬移了極遠的距離,來到了九天世界的入口處。
身上的天地袍服消失,大天帝換上了一件雲水色道袍,背後背了一柄普普通通的青銅劍,化身爲一個普通不過的修道之人,擦着九天世界的邊緣向更高層次的外層天域飛去。腳下一團白雲連連閃動朦朧的靈光,大天帝的雲光速度快得嚇人,不多時就越過了九天世界。大天帝架着雲頭向高空急速飛行,經過了好幾次設置在無邊虛空中的挪移陣傳送之後,他終於來到了一片灰濛濛的雲靄上。
一座孤零零的高有百丈的黑玉牌坊矗立在這雲靄中,牌坊正中的匾額上雕刻了三個鮮明的血色大字‘無涯天’。三千尊通體灰濛濛的雕像矗立在牌坊下,這些雕像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造型,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陰邪氣息在這些雕像的四周纏繞,那陰邪氣息讓大天燕京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冷哼一聲,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骨符向這些雕像一晃,大天帝大步踏進了牌坊,身形在一片灰光的纏繞下消失不見。
一片灰色的山水中,大天帝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這裡倒也有曰月星辰,有山川河嶽,有花草樹木,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灰濛濛的,除了灰色,再沒有其他任何色澤。這一片虛空死氣沉沉的,風不動,水不流,花不香,鳥不語,好似一切都凝固在了某個時間點上,永遠不會有任何變化。
大天帝顯然對這裡的環境也有點不適應,他皺着眉頭向四周望了一眼,熟門熟路的向遠處一座高聳入雲形如金字塔的大山飛去。沿途的大山之巔不時有三三兩兩奇形怪狀的人物出現,這些人或者是馬身人首,或者是蛇身人首,或者一人有數個腦袋,或者是幾具身體共用一個頭顱,或者全身黑毛猶如猩猩,或者身體剔透宛如水晶。
這些奇形怪狀的人都帶着幾分森森邪氣,他們‘嗤嗤’笑着望着高空中疾飛而過的大天帝,有些人還掏出了一些怪模怪樣的骨杖、骨箭之類對着大天帝比比劃劃。他們看似無心的一個動作,往往能令大天帝后心一陣冷汗,面部肌肉更是不斷的抽搐。
好容易到了那座大山前,大天帝厲聲高喝道:“巫咸,巫咸,速速出來!”
低沉粘稠的‘咕咕’聲好似從地下傳來,一灘黑漆漆奇形怪狀的玩意慢吞吞的貼着這座大山光滑的山體緩緩滑落。這一團東西體積大概在百多裡上下,說不清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可以將其想象爲一團碩大無比的流動癌細胞,每一顆細胞上都有一張扭曲的面孔在蠕動,這一團怪異、噁心讓人做噩夢的東西慢吞吞的順着山壁滑下來,不斷髮出那粘稠的‘咕咕’聲。
好容易這團玩意滑到了和大天帝平齊的高度,當中一部分組織慢吞吞的鼓起來,慢慢的凝聚成了一團大致和人面孔相似的玩意。這東西張開應該是嘴的器官低聲問道:“又有什麼事?不是派了我族最好的一批年輕人去幫你了麼?”
大天帝臉色一寒,他悻悻然搖頭道:“徒勞無功,白白浪費了我天庭偌大的人力物力。巫咸,你派出去的可真是精英啊!”大天帝的語氣中不無抱怨。
巫咸低聲嗤笑道:“不能怪我們,是你們天庭的情報不準。嘶,老夫倚老賣老一把,你不如你師祖太多了。當年你師祖做天庭大天帝時,可是幫我們連着幹掉了三任人皇,盜取了大量人皇之氣啊!”
身體劇烈的沸騰着,巫咸噝噝笑道:“還差一點點人皇之氣,就差這麼一點點,那件東西就能煉製成功了。嘿,可惜你們派出去的人不頂事,否則真個殺了那昊尊皇,奪了他的皇氣,大功已經告成。”
大天帝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沉聲道:“你放心,人皇之氣會給你湊齊的。這次是要麻煩你親自出手。”
巫咸愣了愣,他哆哆嗦嗦的縮成了一團球,怪聲怪氣的說道:“求我親自出手?代價很大啊!我現在要煉製那件東西,可是一點兒精氣都不能浪費的。要我出手,你準備糟踐多少好東西啊?”
大天帝若無其事的說道:“東西自然有我準備,你只管出手就是。”
沉吟片刻,巫咸沙啞着笑道:“好吧,已經有好久沒親自出手了,要對付誰?話先說好,被咒殺的人,他身上的一切都歸我。”
大天帝微微一笑,他壓低聲音,說出了要咒殺之人的名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