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盾層,一處混亂戰場中。
火矢與木矢亂飛,刀劍亂舞,金色電流炸裂四溢。
這一支受困的堅盾小隊,前一秒還在被寒獸羣圍攻,後一秒,寒獸羣就被援軍反圍攻了!
戰團正上方,杜愚拉弓搭箭,額前一陣火妖息翻涌:“夭夭,還沒開刃呢?”
“快了快了。”下方巨木之上,姬夭夭雙手各執刀劍,整個人瘋狂旋轉着。
都城小陀螺~
她肩膀上站着的小小土寶鼠,也被轉的迷迷糊糊,一雙小爪爪抱緊了主人的耳垂,生怕自己被甩飛出去。
“嚶~”小顏躍上了杜愚的肩頭,那火紅的配色,不禁讓莊夢蝶多看了兩眼。
異色火狐!
杜愚從御妖起步階段,能遙遙領先至今,這隻異色火狐可謂是勞苦功高!
5條尾巴?
已經是妖將·五尾火狐了麼?
莊夢蝶指間筋弦一鬆,詭異的是,這一支瑩綠色的箭矢上,有片片花瓣附着其上。
“啪”的一聲輕響。
而隨着衆人繼續墜落,在杜愚的世界裡,彷彿上演了一個慢鏡頭。
杜愚開口道:“下方有交戰的聲音。”
就像是一記重錘,一寸又一寸,朝着無底深淵砸去。
“啊?”杜愚撓了撓頭,“那這事兒賴陳冷。”
但杜愚內心的感觸,卻是難以形容。
“鈴鈴~鈴~”
花香襲人,花朵食人!
五瓣花極力張開,包裹住了血風蝠的碩大頭顱。
是,我是炸了點。
“葫蘆山內,各部隊注意!保持現有陣型,有序向下推進,目標距離800米!”
霎時間,莊夢蝶睜大了一雙眼睛。
“到!”
莊夢蝶:“好多部隊,好多妖靈士兵。”
連帶着,生殺刀與王權劍似乎也有些輕微震動?
在士兵們或欣賞、或錯愕的眼神注視下,雙生小隊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
甚至那位夏都城第一紙鶴門徒·姬夭夭還一直嚷嚷着沒有壓力,沒有緊張感!
杜愚所給衆人的安全感,涉及到方方面面。
杜愚眼睜睜看着一隊士兵落在眼前的巨木上,又繼續向下墜去。
“呯!”
姬夭夭同樣睜大了一雙眼睛,小腦袋瓜嗡嗡的:“嚯~~~”
“鈴鈴~鈴~”
一衆人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途中又經歷了幾次戰鬥,無驚無險。
衆人順眼望去,也看到了尤爲明亮的頭燈光束。
杜愚一副好笑的模樣,但並未說什麼。
男兵面色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考生,你們.”
兩支隊伍交錯而過的畫面,很好描述。
強如陳冷,也是直至今日才體會到,下戰場還可以如此的酣暢淋漓.
“來。”杜愚對着莊夢蝶勾了勾手。
“立即執行命令!”
不是紙鶴門徒小隊,而是妖靈部隊。
“咕嘟。”頃刻間,陳冷的喉結一陣蠕動,轉頭看向了杜愚。
莊夢蝶聲調高揚:“右下40米,寒獸!寒獸們也在往下衝,正在追先頭部隊!”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爲有一道命令聲通過耳機,傳入衆人耳中:
莊夢蝶:“.”
當花瓣箭矢擊中一隻血風蝠時,箭矢忽然“綻放”開來,化作一朵五瓣花。
他經歷過不計其數的戰鬥,其中不乏生死戰,但剛纔那種獨特的感覺,他只在一個地方感受過。
杜愚:“嗯?”
大夏的尊嚴,人族的尊嚴!
“口令!”忽有一道粗獷聲音,炸響衆人耳畔。
雙生小隊這一路走來,自然弄清楚了部隊分佈的密度,而自從闖入了“利劍層”之後.
“我去。”杜愚咧了咧嘴,看到了一幅震撼心神的畫面。
幾人對視了一眼,不知不覺間,竟已下潛了這麼深。
“利劍。”幾番墜落之後,杜愚開口說道,那蒙着一層淺紅色的眼球,緊盯着左下方。
一直以來,都是他給幾位隊友安全感。
此處已經是830米了,那下方的妖靈部隊,到底深入到了多深?
“嘶!”血風蝠突然間就被關了燈,整隻蝠都不好了。
“口令!”男兵的聲音再度傳來。
莊夢蝶畢竟是外人,看傻眼了很正常。
陳冷:“.”
杜愚從不否認,自己是一個感性的人。
“哦。”姬夭夭又剁了一下體型巨大的惡魂犬,這纔不甘心的向下墜去。
激昂的戰鼓聲中,混雜着一道極具穿透性的鈴響。
莊夢蝶聽領着鈴音,本是輕柔的聲音中,增添了一絲顫抖:“好多。”
姬夭夭連連點頭,若小雞啄米:“對的對的,就賴陳冷!
要知道,整個葫蘆山無底也才2600米深度。
這短暫的一眼,
沉默且堅定,看得杜愚心潮翻涌!
一株株樹木旁、一層層寒枝後,墜下了一道又一道身影。
陳冷:“.”
堅盾小隊衆人站在原處,默默看着這支大神團隊。
“沒事,快轉化妖息吧。”杜愚收回手,“保持好狀態,我們馬上就要進利劍層了。”
但聽到這樣的話語,雙生小隊不得不停住腳步了。
他們看着雙生小隊於側方墜落,而後低下頭、目送着小隊迅速遠去。
“鈴鈴~鈴~”
有人滿心感激、有人滿眼欣羨,也有人怨恨失落。
最關鍵的是,他射殺的全都是我們身後、腳下等視野盲區的敵人!
我的安全感也是愚師給的好吧!
“夢蝶。”杜愚掃視着戰場,開口命令着。
莊夢蝶開口道:“下方有我們的人。”
“轟隆隆”伴着璀璨的狐尾流焰掃過,被圍困的堅盾小隊頓時壓力一輕。
不止於神出鬼沒的箭矢,更有取之不盡的妖息。
你不敢說愚師,就往我身上賴是吧?
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妖靈部隊,盡是妖靈士兵的身影。
無數雙軍靴踏在寒樹上,發出了沉重悶響聲,引得寒枝輕微震顫。
杜愚笑着拍了拍姬夭夭的腦袋:“保護好夢蝶。”
莊夢蝶足踏鈴蘭花鈴,細細感受片刻,道:“差不多了。”
“考生!”男兵的聲音再度傳來。
陳冷:“這裡深度是多少?”
杜愚望着姬夭夭的身影,確認道:“真要開了?”
一股股精純的妖息涌入體內,傳遞四肢百骸,讓她無所適從。
“嚶~”狐小顏蹲坐在杜愚肩膀上,一條火紅狐尾掠過杜愚的腦後,支開了莊夢蝶的腦袋。
杜愚二話不說:“夭夭,伱和夢蝶居中,我下去跟陳兄開路。”
鋪天蓋地,密密麻麻!
士兵們就連下墜的速度,都是一致的。
杜愚作爲妖寵之主,此刻的他.同樣一臉懵逼!
這是什麼絲滑的小連招?
狐小顏在穴位家園裡不好好休養修煉,一天天都琢磨什麼呢?
“嚶~”狐小顏足足5條火紅狐尾,依次掠過杜愚的嘴脣,一一討要親吻。
陳冷:“我們倆靠近一些?我想要填補妖息。”
彷彿是激昂澎湃的戰鼓聲,指引着雙生小隊衝殺向前!
他攥緊了手中弓,心中一橫:“走!”
“血血血,給我給我!”姬夭夭大聲叫嚷着,追着被轟出去的惡魂犬,一雙小短腿撲騰得飛快。
對堅盾小隊而言,這是幾近毀滅性的災難。但對於雙生小隊來說
他們一邊閒聊着,輕描淡寫的就抹除了危機。
“繼續!”杜愚低頭看向陳冷,沉聲喝道。
“咚!咚!咚!”
“830米。”
堅盾小隊衆人默默無言,目送着雙生小隊離去。
說是“討要”,其實不太準確,因爲杜愚是被強迫的。
杜愚擡眼望着士兵:“我們要去的,就是最前線。”
伴着最後一道話語落下,杜愚和隊友們紛紛張大了嘴。
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一羣情感豐富的妖寵,與他結下深厚羈絆。
但你的安全感,不都是愚師給的嗎?
他的動靜的確比我小,但也是招招斃命,凡弓弦震顫,必有寒獸傷亡。
姬夭夭同樣急速墜落,那握着一雙刀劍的小手,激動得有些顫抖。
他一邊在空中下墜,一手按在了莊夢蝶的背脊上。
在這一座生死戰場上,偶遇友軍部隊,彼此各有任務,雙方不言不語、靜靜相視送別。
奈何陳冷實在是太炸了!
陳冷和姬夭夭當即向下落去,相比於其他動作整齊的士兵,雙生小隊速度更快。
“前線戰士不會停,只會往下推!那些沒有解決的寒獸,會篩到我們這裡來。你們跟我們一起走!”
“嚶!”狐小顏又不開心了,尾巴將陳冷的腦袋也給支開了。
搞得我一點兒緊張感都沒有,刀劍也都興奮不起來。”
杜愚當即命令道:“走了走了,完活兒!”
男兵看着杜愚淺紅色的眼睛:“那是最前線的部隊,與寒獸正面交鋒的部隊。”
而此時此刻,在數不盡的兵團中穿梭,看着那一道道迷彩身影
安全感!
區別於其他地方,在這寒枝瀰漫、充斥着寒獸的無底洞內,“安全感”這三個字意味着什麼?
尊嚴!
杜愚當然知道對方是好心,但他現在
已經等不得了!
佩戴着利劍臂章的士兵們,紛紛轉眼望來。
所以惡魂犬之流就顯得尤爲珍貴。
杜愚拍了拍陳冷的肩膀,陳冷心領神會:“所向披靡,回令!”
顯然,美妖狐並不需要某人主動.
每一條被主人親過的狐尾,就像是被激活了似的,尾尖處均亮起了璀璨的火焰光束。
一支支部隊連點成線,結成了一張天羅地網。
其實團隊陣型拉得不大,無論是下方開路先鋒還是上方斷後的趙峰,都能受到杜愚的福澤。
她從未想過,普普通通的兩個字,會讓她感到熱血沸騰!
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杜愚又給姬夭夭添補妖息之後,迅速墜落陳冷身旁,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杜愚的存在,更是讓他和雷金猿放飛了天性。
“哈!”陳冷一聲爽朗大笑,頗有捨命相陪的豪氣,直衝向下。
各大兵團下墜時的“咚咚”悶響聲,
“什麼呀?”姬夭夭看着二人墜落身旁,好奇的詢問着。
姬夭夭也是小臉一苦:“隊友太厲害了呀!根本沒有什麼挑戰性,沒有壓力啊!”
寒獸皆爲天寶族生物,有相當一部分寒獸種族,並不具備血肉之軀。
莊夢蝶望着自家男友,笑着打趣道:“你可要快點,我也要用愚師呢。”
雙方團隊明明身處同一座無底、同一處戰團,但卻彷彿身處兩個世界。
莊夢蝶都看傻了!
這哪裡是什麼火狐,這明明就是妖孽啊?
莊夢蝶有些疑惑,但還是聽令,踏着鈴蘭花鈴飛到杜愚身側。
妖.還能這麼御的麼?
莊夢蝶看向杜愚,話語有些吃緊:“我只,是和陳冷,打趣。”
“重複一遍,全體部隊保持現有陣型,繼續向下推進800米!”
它下意識伸出手爪,扒着腦袋上的花朵,而在血風蝠的正前方,陳冷急速前竄、殺招已至!
“狐尾流焰,把寒獸統統掃走。”杜愚拾着橙漿弓,用弓臂末端指向斜下方。
杜愚:“.”
“勇冠三軍!”中年男兵站在粗大樹枝上,蹲下身來,“別再向下了。”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千米?
雪瑙城。
這類人的確是被救了,但是心,卻是被傷得透透的了.
“愚師。”陳冷忽然開口喚道。
“葫蘆山內,全體人員注意!”
一副“不許你看我家杜王”的模樣。
這裡是無底深淵?
杜愚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是誤入了一座大夏軍營地!
“鈴鈴~鈴~”
“啊?”杜愚低頭望去。
聽得杜愚直咧嘴:“你行不行啊,細呃,夭夭。”
雙方團隊就這樣擦肩而過,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鼓勵與堅定。
八百多米?
小隊衆人本沒想停下,因爲下方有交戰的轟鳴聲,他們就是奔着戰場去的。
“要開了.吧?”姬夭夭短短一句話,說出了兩種風格。
任何一支小隊,當隊員選擇發送求救信號之時,就意味着小隊正遭受着滅頂之災!
“暴君。”
“嗯。”至陽穴內,荒銀猞酣然熟睡着,聽到契約中的呼喚,她懶洋洋的應着。
杜愚沉聲道:“醒醒,該殺人了。”
荒銀猞猛地睜開雙眼,一雙橢圓形的獸瞳,瞬間縮成了一條豎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