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底之底有兩尊寒獸·妖聖,自然,就有兩位帝臣各操控一隻。
其中一位帝臣已被杜愚所俘,被扔去了山之界進行“嘉榮式捆綁”。
而另外一位男帝臣,則是膽怯了!
這是極其罕見的,畢竟寒族以幽寒之樹爲尊,奉其爲神明,也對寒樹忠心耿耿。
但是在天青瓷的絕對實力之下,男帝臣.慫了?!
帝臣指揮着妖聖·白玉龍衝向天青瓷,執行最後的自爆任務,試圖與天青瓷同歸於盡。
只是男帝臣並不認爲白玉龍會成功!
在白玉龍撲殺向上的同時,男帝臣已然一躍而下,向東側寒木林竄去。
此男帝臣甚至沒有在戰場邊緣觀摩,並無半點停留的意思,直奔東方而去。
搬救兵?
還是逃回幽寒之界?
無論如何,男帝臣逃離了血海屍山,身影竄得飛快。
好巧不巧的是,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佇立於猞猁頭顱之上,攔在了男帝臣的面前。
靈枝輕巧穿梭,探到嵐皋身前,枝條末端於嵐皋的左胸前輕輕一點。
若非是親眼所見,誰又能想到在嵐皋踏過的地方,活埋着一具被泥漿灌死的屍骨?
大夏七聖,每一位都非浪得虛名!
而這一位皇天后土,似乎神性過大了些,即便是斬殺帝臣,她的內心也沒有半點波瀾。
“嘁喳。”男帝臣本就是倉皇逃竄,此刻更是被嚇破了膽。
同樣,嵐皋也視前方帝臣若無物。
地面在頃刻間恢復原貌,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天青瓷在等一個機會,而她也意識到機會來了!
帝臣直接被拽進了地底,生生活埋。
一股股威壓撲面而來,壓得帝臣雙股戰戰,他再也忍受不住,厲聲喝道:“嘁喳!”
一股股無形的威壓,伴着肉眼不可見的音浪,鋪天蓋地涌來!
帝臣下意識向後退開一步,卻是一腳踩進了泥潭裡。
“嗯”嵐皋合上了雙目,只感覺一股濃郁的靈氣注入自己的足少陰腎經內。
忍歸忍,但天青瓷的做法,就像是在逗孩子一樣。
無底之底可是人族禁區!
嵐皋的眼神不在妖技·鎮海龜上,而是直視其背後正主,望着上方的噬海龍龜。
至於修靈
嵐皋已經在御妖的路途上走了太遠,分不得心神、散不得精力。
她雖閉着雙眼,卻彷彿能看見萬物。
嵐皋口中喃喃:“原來是你。”
伴着一道破空聲響,嵐皋下意識向右側彈步、向左側觀望。
果真是神靈之樹的枝條!
帝臣爆發出了驚人的求生慾望,猛地從泥潭中抽出腿來,腳下重重一跺。
此靈氣,顯然是靈枝給她護體用的。
帝臣心臟重重一顫:!!!
靈枝麼?
嵐皋豎起一根手指,向上支了支斗笠帽檐。
哪怕只有一個人族,他都沒有面對的勇氣,就更別提還有神靈之樹助陣了!
神靈之樹可是與幽寒之樹同級別的存在,不是一個小小寒族能抗衡的。
畢竟,除了自己之外,他是唯一一個站在無底之底的人族。
遙遙遠處,同樣有一頭鎮海龜。
他身上燃燒着熊熊黑火,正屹立於一顆巨型羊首之上,無盡的妖魄翻涌着,向他掌中古塔涌去。
其實,張不張嘴都無所謂。
看得出來,天青瓷爲了這一條“玉石路”,也是很能忍了。
“放肆。”淡淡的話語聲,自老婆婆口中吐出。
再聯想到這少年,曾經態度無比強硬,對那隻驚懼惶恐的猞猁說:你是天生的王者,無需向任何人臣服
緩緩的,嵐皋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妖技·泥手山!
堂堂寒族帝臣,在嵐皋面前,竟然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唔!嗚嗚!”帝臣再說不出任何話語,只能嗚咽,因爲有無盡泥漿灌進了他的嘴裡。
好一頭至聖龍龜!
神威浩蕩,雲破天青!
驀的,嵐皋的眼前悄然睜開了一雙泥目,神聖且莊嚴。
入目處,滿是高貴淡雅的天青色,也終於讓她的心中泛起一絲波瀾。
妖技·泥流河!
嵐皋緩緩睜開雙眼,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中光華璀璨、尚未散去。
然而在這一方無底深淵內,最後的最後,卻是一名少年與自己站在了同一高度上。
“停!停下,人族!”帝臣面如死灰,驚聲喝道。
遠處的那位少年,不正是當初跪坐在猞首上的人麼?
龍吟聲驚天動地,嵐皋大步向前。
因爲寒族的身體構造無限趨近於人族,七竅完備,眼鼻口耳均在。
因爲此龍舟僅僅是妖技·鎮海龜,而白玉龍真正要衝殺的對象,還在上方肆虐、斬殺着寒族兵馬。
此妖技與嶽山獅妖技·嶽山搖有異曲同工之妙,都可以讓敵人驚懼惶恐、膽怯退縮。
雖然嵐皋並不太需要,但她自然不會拒絕神靈之樹的好意。
帝臣雙腿微弓,作勢就要躍起逃竄,然而.
嵐皋:“站住。”
葫蘆山內有數不盡的人族兵馬,更有萬千獸族助陣。
區別於之前,此刻的少年站在了羊首上,且還是一顆被斬斷的巨型羊顱。
嵐皋駐足於血海屍山中,她一手扶着寒木,仰頭望去,恰好看到了一條碎裂的玉質長龍。
如此自殺式的衝擊,悽美而壯烈,只可惜.
天不遂寒願!
白玉龍用盡了渾身解數,但是面對敵人,它卻連近身都是奢望。
但嵐皋知道,自家的妖寵看的不是妖技,而是一位人族少年。
看得出來,神靈之樹也是很貼心了,別管嵐皋手段如何高明,但給這位實力通天的人族加一份保險,還是有必要的。
“嗖~”
本以爲這孩子是頗具風骨,她也很欣賞那般“威武不能屈”精神。
但無論怎樣,走過去了,便就走過去了。
美玉有瑕,遍佈裂紋!
白玉龍身上大塊大塊的皮膚皸裂,在條條縫隙中,還散發着刺眼的光芒。
來者是寒樹枝條?
“嘶!!!”
下一刻,銀色猞猁直接破碎開來,龐大的身軀化作濃郁土妖息,融入了高高瘦瘦的身影體內。
“嗯?”嵐皋微微挑眉。
帝臣心中一緊,看向眼前的人族。
嵐皋並不在乎什麼特殊族人,但卻在乎自己的妖寵。
彩象妖技·象音希聲!
泥沼澤僅在一瞬間就改變了性質,如同浪潮般翻涌。
“喵!!”銀色猞猁的身軀重重一顫,被一道道竊竊私語聲縈繞耳畔。
若是隻攪得它心煩意亂,也就罷了。
“嘶!!!”
嵐皋並未下沉,因爲她每走一步,腳下都會有一隻小小泥手,藏匿於泥流之中,託着她的步伐。
與此同時,她的身上立即披上了一件土褐色的竹葉大衣,戴上了一頂土褐色斗笠。
帝臣見此一幕,更是肝膽俱裂!
既然血液能從七竅裡流出來,那麼泥漿,當然也能從七竅處灌進去。
這纔是最令人感到驚悚的!
平整的土地,就像是嵐皋那張平靜的面龐。
卻是不想,帝臣這一腳踩踏下去,直接把自己半截身體都踏進了泥流河內!
而在泥流河中潛藏的一雙雙泥手,已然抓住了他的腳踝、大腿,向下拽去。
可是這些竊竊私語聲不斷鑽進它的腦海、摧殘着它的神經,試圖掌控它的身心。
伴着還算劇烈的聲響,泥漿四濺開來。
他本想着一腳跺下去,能清理出一塊空地,解開泥潭的束縛,起碼也得炸出一個泥坑。
其木枝並非是灰色,且葉片是正常的綠色。
伴着驚人的龍吟聲,刺眼的光芒照亮了高高瘦瘦的身影。
嵐皋話音剛落,腦袋不受控制的低了下來,向左側望去。
呵,倒是英武。
鎮海龜明明是個防禦技、用來庇護衆生的,但對於白玉龍而言,卻成了一方囚禁之所!
而當這裡出現一名人族時,可想而知,對方的實力幾何!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大夏七聖·嵐皋被寒族人士控制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呯!”
若白玉龍玉碎自爆,哪裡還有“路”了?
卻是不想,這少年不只是內心堅韌,更是有着十足的底氣!
這一頭至聖·噬海龍龜,便是他的夥伴了吧?
其身體周圍的淡淡水幕,讓白玉龍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這一頭鎮海龜隔絕着外部萬物,也將白玉龍收束水幕內部。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很平淡,完全不像是在呵斥敵人,更像是喃喃自語?
可驚人一幕的出現了!
在嵐皋的呢喃聲中,帝臣豁然色變,話語聲戛然而止!
既然猞猁有這樣的意向,那她便去送對方一程。
他下意識向後退去,那踉踉蹌蹌的步伐,彷彿隨時都可能跌倒。
就在白玉龍的面前,佇立着一艘百米龍舟。
就在剛剛,白玉龍好像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執念於撲殺正主兒,而是調頭撕咬鎮海龜?
白玉龍似是又變回了沒頭沒腦的寒獸,不再受控了。
“難得,你還能遇到同境界的存在。”嵐皋輕聲說着。
帝臣被泥漿灌體、被泥手下拽,當嵐皋一腳落向帝臣的頭顱時,卻是踩在了平整的土地上。
之前向下衝殺的時候,銀色猞猁曾來稟報,說是見到了一位特殊的族人,而且還臨近突破帝級。
似乎在她的心中,所謂的帝臣與塵埃沒什麼區別?
當靴子踩死螞蟻的時候,許是故意、許是不小心。
她視泥流河若無物,踏上了泥流浪潮。
白玉龍無論如何掙扎,硬是衝不出去牢籠。
從羊首規格來看,此只被斬殺的黑火羊僕,無疑是一尊妖聖!
腳踏聖顱?
腳踝深陷其中,帝臣瞬間就被禁錮住了!
妖技·泥沼澤!
“謝謝。”嵐皋一手落在靈枝上,“得此青睞,我的榮幸。”
不,這裡是無底深淵,但也是碧玉葫蘆內部,寒樹是上古靈器·碧玉葫蘆的唯一目標,理應是動彈不得的。
泱泱大夏,理應如此!
一代人終將老去,哪怕是皇天后土,世間至尊。
代代人,方能生生不息!
嵐皋靜靜的望着黑火少年,看着他吸收漫天聖魄。
他叫嗯,叫什麼魚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