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小友有很多東西要去印證。”嵐皋輕聲道。
杜愚點了點頭,自從接收了大量訊息之後,他的確是有些待不住了。
嵐皋再度垂下頭顱,恢復了之前的垂首靜思狀。
雖然這位老婆婆沒有開口說話,但意思很明顯:你可自行離去。
杜愚忽然上前一步,站到林詩唯的身前,示意着女孩裙側:“你提一下裙子,給我打個掩護。”
林詩唯不明所以,但還是探下手掌,二指捏着漆黑連衣裙的一側,稍稍提起。
杜愚則是蹲了下來,確保自己的身影完全被裙子遮掩、殿門口的遊客什麼都見不到之後,他便開啓了山海鍾。
而這一手山海鍾,看得林詩唯眼眸明亮。
杜愚是蹲着的,自然更契合古鐘的輪廓。
一條銀尾就足以將杜愚五花大綁了,而現在,另一條銀尾將捆綁的縫隙都纏繞上了。
嵐皋將紙條揣進衣袍兜內,臉上露出了淺淺笑意:“嗯,很不錯的幾個年輕人。”
兩隻銀色大貓的確不分你我,二者前後夾擊,紛紛伸出粉嫩巨舌,舔着眼前的渺小人族。
而上方那鳳冠霞帔、母儀天下的皇土娘娘好像“活”了過來?
“嵐皋前輩。”杜愚閃身出現,態度恭敬,“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對您的感激,這是我的電話號碼。”
杜愚豎起一根手指:“你我都不夠相信!”
荒銀猞:“.”
嘻嘻~正好跟他說說妖寵的事兒。”
半空中,林詩唯微微挑眉,看到頗爲神奇的一幕。
那一雙眼眸栩栩如生,默默望着女孩的背影,目送她離去
下方垂首跪坐的嵐皋,似是接收到了什麼訊息,輕聲道:“是麼?”
看着下方努力安慰她的青年,女孩輕輕頷首:“也是,多少人一輩子只能當個御妖徒。你我只用了兩年,便是御妖將。”
“太快了呀!”李夢楠環顧四周,自然認出了這裡是16樓家宅,“去的時候好幾個小時,回來就一眨眼。”
說着,李夢楠已經拿出了手機,自顧自的向客房走去。
若是連這種人都無法至聖.
杜愚仰頭看着沉默的少女,望着那飄搖的黑色長裙,輕聲道:“不過,畢竟嵐皋前輩不是紙鶴門徒。
直至車輛來到荒郊野外,杜愚故技重施,讓二女帶着車輛去了海界,隨後便請求太虛斧,撕開了一條空間裂縫。
滿心歡喜的杜愚,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擦~
一隻貓都應付不過來呢,這下可好。
杜愚用力推搡着貓舌,努力撐開些許喘息的空間:“我得喘氣啊,暴君!你輕點,別把我玩死了。
杜愚:“這就對了嘛!強勢起來、霸道起來!”
“喵。”兩隻荒銀猞同時發出了輕喚聲。
“好了。”嵐皋打斷了杜愚的話語,“小友無需這般,你我能結下這份善緣,也是老身的幸運。”
無論是其硬實力,還是閱歷、眼界、經驗等等方面,均是登峰造極!
“呵。”林詩唯嘴角微微揚起,看着蹲在身前、小心翼翼的杜愚,忽然覺得他有些乖巧?
隨後,他將理論與荒銀猞細細的講述了一番,聽得荒銀猞嘖嘖稱奇。
一句話,又把杜愚說懵了。
“不清楚,即便真的有,應該也特別難吧。”杜愚召喚出了荒銀猞,“嵐皋前輩實力那麼強,好像還是御妖聖?”
問題是,別的妖獸的尾尖,能戳到杜愚的臉蛋。
杜愚還在繼續指引:“你有兩隻眼睛,這是天生的。同樣,你也有兩具肉身,這也是天生的。
走,夢楠,我先送你回家。”
“你說,我們御妖者有至聖級別麼?”林詩唯飄在半空,隨口詢問着。
杜愚抿嘴微笑:“因爲我直接去問了創造這項妖技的人!”
我媽工作起來還好,一到了寒暑假就閒下來了,一個人挺孤單的,我在她身旁還礙她眼”
“去。”林詩唯笑着啐了一口,“快練妖技吧,讓我看看信仰的力量。”
要知道,荒銀猞的佔有慾極強,尤其是針對杜愚!
她豈能容忍另一隻大貓,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與杜愚親暱的互動?
“不用,多麻煩呀!”李夢楠拒絕道,“你和三妹快去練習吧,我問問我爸在哪,打個車就過去了。”
“下次咱們再去皇土廟,也是一瞬間的事兒。”杜愚笑着說道,“之前在殿內求教的時候,我讓太虛斧標記好座標了。
李夢楠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噘着小嘴:“來的時候你不就說了嘛,好歹回去見見我爸。
杜愚:“如果前輩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兩隻大貓面對面佇立着,打量着彼此。
大殿外,杜愚幾人行色匆匆,迅速走出皇土廟,直奔停車場。
李夢楠嘟嘟囔囔了一陣兒,這才起身,又對着嵐皋前輩欠身施禮,這才快步走出了大殿。
李夢楠眨了眨眼睛,沒想到,穿裙子還有這種功效?
“喵~”
頃刻間,又一隻荒銀猞出現在嘉榮草叢內。
林詩唯:“.”
杜愚雙手扒着銀尾,趕忙道:“雙生荒猞不是妖技。”
林詩唯眼底的失落,漸漸被笑意所取代。
雙份大貓,雙倍快樂!
“喵~”
一旁,李夢楠趕忙仰頭望向皇土娘娘:“娘娘勿怪,我二弟和三妹還小,有些淘氣。”
意識到衆人要走,李夢楠趕忙看向皇土娘娘像,語速很快的補了幾句:“娘娘別忘了我爸媽的事兒。
長長銀尾向前探去,將杜愚放到了兩隻巨獸的正中間。
但晚輩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感謝您。
“對頭!”杜愚看向荒銀猞,“我知道雙生荒猞爲什麼狀態不穩了。”
李夢楠話語有些遲疑:“我回去看看我爸吧。”
“喵?”荒銀猞有些疑惑,長尾宛若銀色巨蟒,早早就纏住了杜愚的身體,“信仰?”
這話從夢楠大哥嘴裡說出來,就很不合理!
她有兩隻眼睛,這是天生的。
“誒?”杜愚懵了。
現在的他長了記性,當然不能帶着夢楠和詩唯參觀自己的復活點.
重返杜王府的杜愚,走出浴室、來到客廳裡之後,這才接連開鍾、將二人接出來。
隨着她邁步前行,一股股濃郁的妖息奔涌而出,急速化形。
之前,他的確抱着青師進了浴室,嗯也的確有點刺激。
聞言,嵐皋有些疑惑。
“嗯?”杜愚上下打量着李夢楠,這妞兒.
別是接收到了什麼冥冥中的指引吧?
聽着杜愚的話語,嵐皋啞然失笑,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沒有駁杜王的顏面。
荒銀猞:“.”
這一次,杜愚學乖了。
林將軍到底還是沒忍住,她俯身探手,輕輕拍了拍杜愚的腦袋:“沒事。”
杜愚:“.”
而林詩唯拎起的裙襬,不僅遮掩住了身前蹲伏的杜愚,就連鍾影都沒暴露出去。
林詩唯理所當然的說道:“我陪你去。”
若前輩有任何需要,我一定.”
二人瞬間便來到了陰雲之下,隨即直落衆山之巔。
那叫一個緊實。
荒銀猞頓時來了興致:“爲什麼?”
“嗯。”林詩唯輕輕頷首,似是有些失落。
她看着杜愚這副信誓旦旦的模樣,竟覺得很有趣,那銀色的尾尖落在杜愚臉頰,輕輕戳了戳。
雖然她年齡大、修行歲月漫長,但是聞道之先後,不是以修行長短而論的。”
人的天賦潛力終歸是有極限的。
不一會兒,杜愚悄然出現,鍾影擴散的規格與之前相同,神乎其技。
杜愚的確很自信,這可是皇天后土親手開的藥方,必然是直達病竈!
“嗯。”荒銀猞合上了一雙獸瞳,似是在醞釀着什麼。
但那可是無心之舉!
或是有什麼看不見的力量,在她身上作祟?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這裡根本沒有“你我”的概念,只有“我”!
“好傢伙~”杜愚雙手抱頭,被兩條粉嫩巨舌包裹的嚴嚴實實。
杜愚面色感激:“我知道,這樣說有些自不量力,畢竟您是大夏七聖,又有皇土娘娘守護左右。
嵐皋:“去吧,小友,我等伱。”
“哈哈~”想明白的杜愚,不由得心頭大喜,也顧不得巨舌肆虐了,“厲害了,暴君!”
他施展出來的鐘影規格極小,鐘壁幾乎是貼着杜愚的身體,將他傳送進鍾內世界的。
事實上,杜愚可以直接說電話號碼。
“沒引起什麼亂子吧?”杜愚手裡拿着一張紙條,仰望着林將軍。
皇土廟地處嵐皋城東郊,他索性繼續向東方行去。
“行!那我送你回去。”杜愚啓動了汽車,駛離了停車場。
說着,那蒼老的手指將紙條摺疊,握在了手心裡。
你們幹什麼?
不對,這話又說錯了,在這裡沒有“你們”一說,只有“你”。
自踏入御妖一途以來,嵐皋是林詩唯所見過的最強的人族了。
杜愚倒也沒再堅持,他和林詩唯對視了一眼,便再度開啓了山海鍾。
隨着荒銀猞的上下舔舐,杜愚的妖息戰袍也是嗡嗡震顫着。
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繼續道:“若人族真能至聖,你的規則領域,一定是這方面相關的。”
荒銀猞成了!
爲什麼杜愚如此確定?
因爲荒銀猞性情殘暴,更是天生的王者,她怎麼可能容忍另一隻強大的荒銀猞在側?
雙方沒有決出勝負的意思,這也就意味着,荒銀猞做到了杜愚所說的一切。
暴君的這條粗長銀尾,跟一條巨蟒似的,那不是在戳臉蛋,而是在吞人頭顱.
“別鬧。”杜愚雖然被捆得結結實實,卻很是硬氣,“之前,我們都想錯了!”
這一次,杜愚坐上了駕駛座,扭頭看着二人:“我打算進山海鍾,和荒銀猞練一練妖技,你們倆什麼打算?”
什麼意思?
皇土娘娘已經推算出來了,我還會再次登門拜訪?
杜愚懷揣着疑惑,在嵐皋的逐客令下,規規矩矩的拱手道別。
這世上沒有雙生荒猞,就只有一個荒銀猞。”
以後,你可就沒得玩了!”
她有兩具身體,這也是天生的!
另有一點,也能證明荒銀猞成功了。
好一會兒,荒銀猞才詢問道:“這聽起來很神奇。你又怎麼確認,這個方向是正確的呢?”
但是以他對嵐皋前輩的瞭解,這足足11位的電話號碼,老婆婆能記住一兩個數字就不錯了。
“喵。”兩條銀尾同時探來,相互糾纏、共同捲住了杜愚的身體。
兩隻荒銀猞一前一後,紛紛扭過身來,巨大獸顱探到杜愚臉前。
“你太小了。”沙沙的聲線印入腦海,“不夠玩。”
杜愚呼吸有些困難,擡起眼簾,望向空中佇立的黑裙少女:“救,救我。”
“呵呵~”林詩唯忍不住一聲輕笑,她低頭望着可憐巴巴的杜愚,“你自己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