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聖級別適配的妖技,應該是變大類的。”
“變大?”
“對。”杜愚站起身來,“青瓷、夔醜、流火狻猊等所有至聖,均擁有此類技法,你應該也不例外。”
銀髮女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杜愚將幾位至聖的本體模樣,以及化身宏偉身軀後的模樣,通過契約傳遞給了荒銀猞。
讓暴君大人有一個更加直觀的感受。
“你好好領悟吧。”杜愚口中說着,腳下纏風,向猞口外飛去。
銀髮女子擡起眼簾,望着悄悄飛遠的背影,她那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伱真以爲,你能偷偷溜走?
“咔嚓!”猞口忽然關閉,杜愚的面前,是嚴絲合縫的利齒。
“你先領悟妖技。”杜愚拍了拍面前的巨齒,“青師還等着呢,我得和她說一下我們的情況。
另外,火歲斧、獅骨鐮都在幽寒界,我得去收回來。”
漆黑的猞口中,一片死寂無聲。
杜愚忽然睜大了眼睛,只感覺脊背發涼。
他能察覺到,銀髮女子飄到了自己的身後!
跟tm厲鬼一樣!
不,殺神什麼的,可比厲鬼可怕多了。
杜愚裝作沒有察覺到身後的人,他撫了撫眼前利齒:“我也很疲憊了,暴君。
我過兩天再來陪你吧。”
聞言,銀髮女子那冰冷的眼神,漸漸柔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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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11天的時間裡,她忙着突破晉級、專心修煉至聖,杜愚同樣不眠不休。
儘管有流火狻猊在側,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杜愚那緊繃的神經,怎麼可能鬆懈下來?
每隔一段時間,杜愚就會將樹蔭箭灑在荒銀猞的身上。
即便是有狻猊妖技·瑞火祥雲的庇佑,但杜愚依舊時刻惦念着她,其頭頂上方的雙生樹印記,從來就沒斷過。
杜愚輕聲道:“聽話。”
緩緩的,銀髮女子再度飄前半米,面龐輕輕貼在了杜愚的後腦上。
杜愚身體輕輕一顫。
荒猞至聖之妖魄,自然是沒有實體的。但妖魄落在杜愚的身上,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顯然,妖魄形態的荒猞至聖,依舊保留着野獸形態時的習慣。
她閉着雙目,用鼻尖輕輕蹭了蹭杜愚的後腦:“嗯,我知道了。”
如此動作,看似很親暱,很溫馨。
但杜愚只感覺心驚肉跳!
在一片漆黑的世界裡,一尊殺神站在你的身後,口中喃喃低語
這誰頂得住啊?!
猞口微張,明亮的光線降臨,杜愚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
耳畔,再度傳來了呢喃聲:“去吧。”
杜愚猛地竄出猞口,一頭扎進了茂密的嘉榮草叢中。
猞口之中,荒猞至聖看着杜愚落荒而逃的身影,她那一雙銀色的眼瞳中,掠過了一絲笑意。
“好傢伙~”杜愚使勁兒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多虧這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大貓。
但凡換成野生妖獸,杜愚早就向對方亮起屠刀了!
這種恐怖兇獸,真的是人族能御得了的嗎?
“沒事吧?”楊青青飛落杜愚身前,面色關切。
杜愚手掌一翻,鍾影閃爍,先帶着青師遠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楊青青身體緊繃,本以爲會出離山海鍾,卻是不想,杜愚帶着她來到了海界。
“呵”杜愚大大的喘了口氣,迅速平復着心緒。
楊青青面色嚴肅,看着杜愚:“保持現在的契約關係,絕不能讓猞猁契你。”
一旦至聖契人,荒銀猞便能見到杜愚所見的世界,時刻相隨左右。
如此一來,杜愚的人生將徹底改變。
荒銀猞的殘暴是有目共睹的,以殺戮證道的她,殺生更是如同吃飯喝水,心中哪還有半點波瀾?
這也就意味着,她處理問題的方式特別極端,大概率是生死起步!
嗯.有點至聖·八荒窮奇的意思了。
以後,杜愚再遇見的所有生靈,恐怕也只有臣服一途。
那杜愚還怎麼正常生活了?
“青師說得對!”杜愚重重點頭,“我不會和荒銀猞換契約的。
而且荒銀猞與青瓷、夔醜等至聖不同,她是咱們培養起來的,已經習慣了目前的契約方式。
應該嗯,應該沒問題的。”
說話間,杜愚招來了一片沙棠葉,和師父一同去往沙棠府。
杜愚繼續道:“青師回屋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把聖兵收一下,然後就回鬆古塔了。”
楊青青本想說什麼,卻是見到沙棠府內,一道漆黑人影飛了上來。
“青師。”遠遠的,林詩唯便開口喚道。
楊青青看着神采奕奕的女孩,也知道她晉級成功了。
而林詩唯在師徒二人的臉上,則是見到了疲憊之色。
杜愚可是御妖帝·大成期,楊青青更是一位御妖聖,二人竟然累成這樣,很難想象,過去的十多天,二人都經歷了什麼。楊青青道:“你和詩唯一起去,行事謹慎些。”
“是!”杜愚沉聲應着,和林詩唯一起目送青師落向沙棠院。
直至仙師身影進入屋內,林詩唯這纔看向杜愚。
“聽獅骨鐮說,暴君至聖了?”林詩唯有些心疼,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杜愚雖然疲憊,但臉上的笑容很是得意:“我就說吧,成聖後就能至聖的。”
“呵。”林詩唯笑了笑,伸手理了理杜愚凌亂的頭髮,“暴君呢?”
就在剛剛,杜愚擺爛過、在猞口中放棄了拼湊妖息戰袍,以至於他渾身溼漉漉的。
不過在猞口逃生之後,杜愚就用火妖息蒸乾了身體。
話說回來,他的身體、衣物的確是幹了,但那一身的貓味兒,卻是怎麼也散不掉
難爲小詩唯了,並沒有嫌棄自家男友。
“暴君正在山界內,研究至聖妖技。”杜愚閉上了眼睛,聯繫着火歲斧。
林詩唯眉頭微皺:“暴君和夔醜同處一界,能相安無事麼?”
杜愚沉默片刻,道:“一會兒我再叮囑一下它倆,咱們走。”
“呼~”鍾影閃爍。
二人重返幽寒界,分別收回了獅骨鐮與火歲斧。隨後,杜愚立即撕開了空間裂縫,帶着林詩唯返回了16樓家宅。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十餘秒鐘。
“可算是回來了。”杜愚迅速收起空間裂縫,大大的鬆了口氣。
再回想過往十餘天,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而且還是煎熬的、驚悚的噩夢。
杜愚之前參加過兩界之戰,也見過真實戰場的模樣,但是荒猞至聖虐殺生靈的殘忍程度,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多虧大貓是在殺戮寒獸,杜愚纔沒有什麼負罪感。
這要是換成尋常妖獸族羣,杜愚怕是要自裁謝罪!
杜愚摘下肩上斜挎的神妖弓,遞給黃金葉:“我去洗個澡,這味兒也太大了。”
林詩唯遲疑片刻,道:“我去幫你看看暴君,陪她修習妖技?”
過往十天,對林將軍來說也是煎熬。
她一直都想幫杜愚分擔些什麼,奈何她此次晉級的不是時候。
等林詩唯突破成功、通過獅骨鐮聯繫外界時,荒銀猞早就已經進入了殺戮模式。
杜愚便沒讓林詩唯出來,她也一直在海界苦等,直至今日。
“可別!”杜愚急忙搖頭,“你可別去!荒銀猞和夔醜還沒打起來呢,你倆先打起來了。”
林詩唯笑着瞪了杜愚一眼:“去。”
杜愚笑了笑:“洗漱睡覺吧,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嗯,好。”
杜愚拖着疲憊的身軀,闖入了主臥浴室,用了足足小半瓶沐浴露,這才把一身的貓味兒洗去。
即便如此,杜愚還是打消了召喚狐小顏、拿她當火狐枕頭的打算。
嗯.狗鼻子太靈,容易露餡。
話說回來,這羣妖寵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沒良心!
杜愚都有些想它們了,妖寵們可倒好,在穴位家園裡呼呼大睡、盡享滋養,一個比一個活得舒坦。
一切如白玉京之前所說:
對於身處穴位家園內的妖寵而言,杜愚是時時刻刻陪伴着它們的。
唯有當妖寵們出來,纔算是它們陪伴杜愚。
“嘩啦啦”花灑下,杜愚洗掉了滿頭的泡沫,順勢狠狠抹了把臉。
他一手關上花灑,仰起頭,看向棚頂的黃金葉。
小葉子察覺到了杜愚的動作,卻是會錯了意,立即將一套乾淨衣物送了進來。
杜愚催動火妖息,蒸乾了滿身的水漬,伸手落在葉片上:“對了,小葉子,我們要搬家了。”
“搬,搬家?”黃金葉如遭雷擊,話語都有些磕巴。
“怎麼,你也不捨得這裡?”杜愚接過衣衫。
黃金葉耐心的等待主人換好衣物,這才詢問道:“我們要搬去哪裡?”
杜愚拍了拍葉片:“我去哪,你跟我去哪就是了。”
聽聞此言,黃金葉很是乖巧,小聲道:“哦。”
杜愚指間捻了捻葉片,邁步走出了浴室。
溫暖的主臥內,淡淡的梨花香縈繞其中,沁人心脾。
大牀上,一道身影正側臥着、背對着杜愚的方向。
林詩唯當然聽到了浴室方向的聲響,下一刻,她便感覺腰間一緊,被某人的手臂環住、收入了懷中。
通過妖魄,她察覺到了杜愚心中滿滿的成就感!
想想也是,能親手培養出一尊至聖,這是何等的榮耀與榮幸?
林詩唯會心一笑,
還會有下一個的,下下個。
顏如玉、幽螢火、太歲神
她稍稍挪了挪位置,在杜愚的懷中,尋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緩緩合上了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