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在車裡,哪怕身旁是敞開的,但塗嫿只覺得周身的冷空氣,像是突然被什麼透明的東西擋在了外面。
坐在車上,她根本感覺不到一點寒冷,不僅如此,溫度還自動調解成讓她非常舒適的度數。
鹿車與寶衣相同,隨塗嫿意念驅使而動,操作十分簡單。
真應了系統說的,想怎麼走怎麼走,想怎麼飛怎麼飛。
等到韓其光帶人回來時,他正想表達深深感謝的家神,已經乘坐上她抽到的座駕,從山中騰空而起,鹿蹄奔騰,載着塗嫿一路盤旋而下,來到結了冰的河面之上。
寂靜黑暗的夜裡,無人看見一輛“仙車”落下。
只是陸陸續續靠近冰面的人,無心之中感覺到那冰面之上,像是有什麼莫名的能量一般,讓人心裡隱隱地升起一絲膽怯,不太敢靠近。
坐在車上的塗嫿,擡眼往山上看,鬱鬱蔥蔥的樹林,黑乎乎的,根本看不見上面的人,若不是她剛從那上面下來,從下往上看,根本就不知道,那山裡埋伏了多少人馬。
以至於,當她看見山地下,突然冒出來的人時,不自覺抿了抿嘴脣。
呃,這些山匪小心翼翼試探了半天,卻不知道他們早早地就被“某人”盯上了。
今晚需要把東西運出去的水路,居然突然之間結冰了!
這消息,被傳到後面,哪個當頭兒的,能信得着?
沒多久,一名匪首提着大刀,兇着臉罵罵咧咧地帶人過來檢查河面。
還沒到河邊呢,就看見河面像是泛光,等到了河邊,還是不敢相信,明明之前還涌動的河水,居然就這麼凍上了?!
“船伕!”
他大喊一聲,一直待命的幾名船伕,急急忙忙跑到跟前。
“黑爺!”
名叫黑爺的匪首,提刀指着冰面,怒目罵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幾個誰知道,趕緊說!”
幾個船伕委屈,他們就是划船的,哪裡知道好好的一條大河,怎麼突然之間就結上冰了呢?
他們噗通噗通齊齊跪倒在地,口中直呼:“黑爺息怒!黑爺息怒!我們幾個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呀?方纔這河面還好好的呢,誰曾想,就方纔那麼一會功夫,老天爺就把這河面給凍上了!”
“是啊!黑爺!我們就是個行船的,看天吃飯,這河突然之間就凍上了,今晚只怕是運不了了。”
“運不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瞬間激怒了匪首黑爺。
最不愛聽這種屁話!
性情暴虐的黑爺舉刀便要砍人,被身旁眼疾手快的手下攔住,“哥哥息怒!使不得使不得!”
“你讓開!這老不死的居然咒我,我先果結了他的性命,再替大哥辦事!”
那船伕老頭嚇得連連後退,跪地磕頭求饒。
“黑爺!大事要緊,先看這冰面!”
不得不說,一句話重要的話,總算是拉回了狂怒暴走的野狗,名喚黑爺的匪首,咬了咬牙,罵道:“不會說話就把舌頭扔了,說話前過過腦子!”
“是是是!黑爺您息怒!”
嚇得幾個船伕誰也不敢亂說話了。
塗嫿遠遠聽着,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
窮兇極惡慣了的人,真是讓人無法入目。
塗嫿扒着車邊扶手,探頭往下看,“你這冰凍得結實嗎?”
系統道:【當然結實,宿主的要求,系統只會超額完成。】
不得不說,就這麼瞧着,確實也挺結實的。
她擡頭看向岸邊。
山匪不信邪,握刀砍向冰面。
只聽嘡啷一聲,冰面沒什麼太大變化,反作用力卻震得那山匪的手腕升騰。
“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凍上了?”
有人在後面陸續跟上來,岸邊一長溜,很快長出一串山匪。
有人有斧頭砸,有人用石頭,甚至有人跑到冰面中間又蹦又砸,就想看看這瞬間凍上的河面,到底是不是真的冰!
“我們這是做夢了嗎?”有人喃喃自語,有點害怕。
有的人則不知道想到什麼,膝蓋一軟,一下子癱坐在岸邊,害怕道:“不會是老天爺不讓我們今晚上運貨吧。”
他離的遠,一羣老大們沒聽見,但是身旁一羣小土匪們都聽見了。
本來最近山裡的氣氛就有點緊張,山寨裡面又來了外人,本來跟着黑爺下山辦事,還惦記着完成任務之後,明兒個一早進城瀟灑瀟灑。
那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一幕。
尤其是當有人把這事推到了老天爺。
突然之間,一羣山匪,不約而同地齊齊往後退,臉上一個個都露出了驚恐之色。
很快,幾名老大發現了狀況。
跑了過來,一人一腳,大罵道:“跑什麼!瞧你們一個個熊樣兒!這就害怕了!”
廢話,這誰不害怕啊!
特別是人羣裡,方纔真的有幾個人是親眼看見,那河水是怎麼一片一片,突然就結冰凍上的。
“不行!不行!這活我們不敢幹了!老天爺發怒了,這河走不了的!”
“就是!反正已經走不了船了,我們不如打道回去,給幾位當家的們報個信兒吧,真走不了啊,你看,那冰上,如何行船?”
黑爺怒罵:“結了冰怕什麼?!”
衆人噤聲。
“行不了船,就走冰!把馬牽過來,我就不信馬拉人推,今天晚上運不了貨!”
四周一片沉默。
無人敢反駁。
但是人人低着頭,臉上都很不服氣。
這說的不就是氣話嗎?
這批貨又重又沉,就等着這幾天河流合適,適合放船,才把東西累死累活的搬過來。
現在,河上凍了冰。
船根本走不了,靠人推?
誰推得動啊。
靠馬拉,馬上去就打滑,這不純純在開玩笑嘛。
沒有一個人願意。
見一羣手下不願意,讓人抽着鞭子連罵帶踹把人和馬車都攆到了冰面之上。
可是,溼滑的冰面上如何能順暢。
不少人上去走兩步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推貨,推輕了貨不動,推狠了貨跑了。
一羣山匪在冰面上折騰的人仰馬翻。
塗嫿看了一會,無奈的搖搖頭。
山上,韓其光攜一羣手下,圍觀得不亦樂乎,笑死了。
忽然,天邊有一道紅光乍現!
塗嫿擡眼,道:“來信號了。”
一念驅動鹿車,從冰面奔跑起飛,朝着遠處座標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