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親哥李元蕭的一根手指,堵住她叭叭的小嘴。
低聲提醒:“咱們小聲點。”
李元瑛點點頭。
謝淮樓半天不睜眼,身旁等了半天的秦朗,也不免臉色有些緊張,雙手插兜靠過來,側身打量謝淮樓的側臉。
“小太爺,三哥他不會有事吧?”
“應該是沒事。”秦撿也一直盯着謝淮樓緊閉不睜的眼睛看。
秦撿低頭,看着謝淮樓的手腕沉思兩秒,伸手搭在他的脈象上。
“元蕭,去拿我銀針來。”
“好,師叔。”
李元蕭轉身,一旁秦朗眼神快,伸手去接他懷裡的李元瑛,“小師公,我來照顧吧,您先幫小太爺辦事。”
李元蕭看了眼妹妹,沒想到李元瑛看了眼秦朗那張臉,一秒不帶猶豫地轉身衝對方伸手!
李元蕭:“……”
秦朗接下看顧李元瑛的工作,很快李元蕭拿來了師叔秦撿的銀針盒。
秦撿面色沉穩,執針在謝淮樓手上幾處穴位紮了幾針。
靜待稍許。
謝淮樓在一片白霧中,忽然感覺前方有光亮滲進來,他“不自覺”朝向光亮處移動,很快眼前感覺暖意撒在眼皮上,光芒大亮。
“謝小子,怎麼樣了?眼前有沒有光亮了?”
謝淮樓眼皮微眨。
終於睜開眼睛。
突然睜眼,眼睛不是太舒服,擡手颳了兩下眼皮上方,謝淮樓擡眼看向周圍,撞見幾道擔心的目光。
最後,目光對上身旁的秦家長輩秦撿。
秦撿見他沒事了,眼裡又重現笑意。
“怎麼樣?”
謝淮樓張嘴,想說什麼,發現自己不知道說什麼,或是從哪裡說起。
“……”
回想剛纔自己看見的那奇怪的人和莫名其妙的畫面,一向對自己從不懷疑的謝淮樓,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甚至有那麼一剎那,他看向眼前帶他“看見”那些畫面的秦撿,是不是在這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以至於他會看見一個身穿現代防身戰術馬甲的古代人?!
他眼中剎那細微的變化神色,怎能逃過秦撿了然的眼睛。
但他並沒有在意這些小事,反而是輕輕拍了拍謝淮樓的手背,安撫道:“不着急,剛耗了神,緩緩,想聊的時候再聊。”
說完認真整理銀針,起身送去一旁的櫃子裡收好,全程旁邊屋裡的其他人,也不敢打擾他和謝淮樓。
秦朗抱着小師公的親妹妹,聰明的目光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
老秦同志也不出聲打擾,轉身給小朋友剝了一小把花生粒。
李元瑛年紀雖小,但極有眼力。
敏感地察覺到屋子裡現在的大人之間氣氛有點特別,她也不吵鬧,乖乖呆在秦朗懷裡,一顆一顆嚼着花生,烏黑的眼珠在沉默中的謝淮樓身上打量來打量去。
她也好奇,這位帥氣的大哥哥剛纔都碰見什麼事了。
自小就知道她和哥哥,跟其他人不同,小小年紀總是對很多事都充滿了濃郁的好奇心。
謝淮樓一直等到秦撿慢慢整理好東西,又倒了杯熱茶過來坐下笑吟吟看着他時,才終於整理好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和思緒。
“有疑問直接說,沒關係。”
“是的,謝先生,我師叔喜歡直來直去。”
謝淮樓點了下頭,他沉眸思考片刻,擡眼微微眯了下,似是還想不太明白自己看見的東西,到底有沒有必要探究。
怎麼想,怎麼奇怪。
秦撿見他眉宇間盡是疑慮,不疾不徐地給他倒了一杯茶。
“是看見什麼特別的畫面了?不妨說說看。”
謝淮樓現在對茶不感興趣,他蹙眉沉思少許,擡起頭盯着秦撿,直接請教:“眼睛看見的畫面是真實的嗎?”
“不一定,有時候眼睛也會騙你的大腦。”秦撿說。
謝淮樓眯眼說道:“我看見了一個模樣奇怪的男人。”
秦撿點頭,“這樣,哪裡奇怪?”
謝淮樓想起記憶裡的畫面,眼底仍是帶着些想不通的費解。
“一個身穿現代服裝的古代人。”
秦撿:?
李元蕭:!
老秦同志老眼一亮:喲?
秦朗動作最大,懷裡抱着李元瑛,繞到謝淮樓前面,面對面對上謝淮樓的視線,眼底都是讓謝淮樓不太自在的詫異。
屋子裡,突然安靜了好半天。
旁人意外就算了,連秦撿一直放鬆隨意的狀態,都被謝淮樓這一句話,弄得半天沒發表意見。
可想而知,其他人的反應。
最後,還是跟他關係最親近的秦朗,開口多了一句。
“三哥,什麼叫穿着現代衣服的古代人?你撞鬼了?”
“去!一邊去,別瞎說,你小秦太爺在這,胡說八道什麼?”
謝淮樓認真回想了一下。
他沉眸片刻,“可否給我一個筆和紙,我可以畫下來。”
“好,你等着。”
秦撿起身去旁邊,拿了幾張白紙和一支鉛筆,交給他。
謝淮樓拿到紙筆,便低頭照着他“親眼所見”速寫下來。
沒用多久,謝淮樓寥寥數筆線條,便將“對方”大致輪廓和標誌性的外表特點,描摹下來。
他放下筆,將速寫下來的人物轉了方向,推到秦撿眼前。
“剛纔所見,便是這人的模樣。”
其他幾人湊到一起,低頭打量謝淮樓所畫之人。
短時間內,雖寥寥數筆線條,無法精準畫出人的五官面相,但謝淮樓下筆精準,紙上人物的神韻卻畫得十分傳神。
尤其是那人上半身上穿着的帶着【商標】的戰術馬甲,還有手上緊握着的一柄威風凜凜的長槍,束起的髮髻,除了戰術馬甲外,還有腳上那明顯到已經不能視而不見的山地靴。
幾個人盯着謝淮樓畫的人物,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這個……”
秦朗皺眉,目光復雜地擡起頭看向好友謝淮樓。
謝淮樓眸色暗了暗,“有話就說。”
“三哥,你最近是不是忙的太累了,神經緊張,意識錯亂了?”
謝淮樓臉色瞬間黑了一瞬。
正要說話,一旁秦撿突然擡頭問他。
“除了看見這個人以外,還看見別的什麼了嗎?”
謝淮樓聞言點頭。
“還有什麼?”
“別人好像稱呼他爲將軍。”謝淮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