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韓其光所在的南側,已經有了新的信號。
周傳近身道:“主子,韓公子那邊應該已經摸到門路了。”
謝豫川也看見了。
“迴應一聲。”
“是!”
不久後,韓其光在另一邊也收到了謝豫川那邊的信號。
不過,韓其光的手下李財觀察了一會,卻發現一個小問題,當下心裡猶豫了下,急忙來找自家主子韓其光彙報。
“爺,謝將軍那邊好像方位不太對。”
韓其光頂着一臉黑灰,正蹲在旁邊的山溝溪水裡洗把臉,聽見身後熟悉的腳步,也沒擡頭,倒是聽見李財的話,不由擡起頭,轉頭看他。
“哪兒不對?”
他站起身,拿起身旁人遞過來的帕子,擦乾臉上的涼水,隨李財往回走。
李財指着前方,方纔看見信號的位置。
“那個位置,離着之前趙恭發的位置,好像還有點距離,爺,遲遲沒看見趙恭發第二道,會不會是那邊出了什麼意外?”
韓其光皺眉:“這個時辰了,趙恭還沒動靜?”
李財搖頭。
“還沒看見。”
韓其光因尋到目標剛升起來的喜悅,一瞬間又沉澱下來,聽李財這話,才突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想了想,問:“寨子裡留的人都死絕了?”
李財說:“主子,我也琢磨了一下,你說會不會是謝將軍身邊的那位武英少爺出了什麼變故,以至於趙恭他在山寨裡面行事,有點投鼠忌器?”
“你說謝武英?”韓其光愣了下,想起來這個人。
李財點點頭,像是能預判自己主子的下一句似的,直接說道:“我想來想去,應該也只可能有這一個原因,會讓老趙他格外謹慎。”
“嗯。”韓其光點了下頭。
確實,以他對自己手下趙恭的瞭解,如果不是有萬不得已的理由,趙恭排除萬難,應該也不會把時間拖的這麼長。
他說:“來,望遠鏡給我拿一個。”
李財直接把自己身上的交給他。
韓其光舉起望遠鏡,遙望謝豫川的隊伍所在的方向,看了有一會,遲遲未見那邊的天空有什麼意外發生。
把望遠鏡重新交給手下。
“山下的人,有沒有回來送信的,熊九山那邊怎麼樣了?”
李財道:“有,前後回來倆人,已經跟第一波人馬碰了個頭。”
“哦?結果如何?”韓其光沒想到最先跟劫匪們先碰上頭的隊伍,居然會是熊九山那邊。
說到這,李財臉上的神色,看上去還挺高興。
“小的看,那熊大人還真不錯,剛對上就讓那些劫匪差點嚇掉魂兒,前後伏擊,放了一通謝家神明給的煙霧,倒是佔了個先手,嚇得對面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呢。”
韓其光聽完一愣,隨後大笑道:“就那個神明送謝家女眷用來防身的那個防狼噴霧?”
李財重重點頭。
“正是!”
韓其光打開水囊又喝了兩口水,一雙精明的眼睛骨碌轉了兩圈,眸光明亮。
“熊九山這個解差,有點意思啊!”
防狼噴霧那玩意,他韓其光之前可是領教過了的,難怪他總覺得,熊九山對那東西格外有興趣,原來那小子在動手之前,心裡早就有他的小九九了。
韓其光猜測道:“不會是先放噴霧,再動的手?”
李財笑了,“爺,你猜得還真是八九不離十。”
“先放霧,再上去偷襲,換了我,以少對多,我也這麼幹,先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心裡害怕再說。”
“主子說的沒錯。”
韓其光問:“現在那邊什麼情況?”
“馮大人帶着人馬,也在往說好了的地點集合,爺,熊大人那邊我看也只能撐一段時間,等那些被突然打懵了的劫匪回過神兒來,那些障眼法就未必管用了。”
韓其光點了點頭,回頭望向身後,想了想,說道:“這邊留留幾十人,一邊盯着,一邊往上打,清理完留下看守的人,其他人下山去接應熊九山他們,剩下的人隨我走,我去跟謝豫川匯合,只有他才能通神,有些大事還得謝家神明出手才行。”
ωwш ●TтkΛ n ●c○ 李財得令後,下去安排人手。
在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韓其光翻身上馬,帶着一隊人馬,抄近道往謝豫川所在的方向而去。
而李財,留下人手後,帶着剩下的人,與主子韓其光兵分兩路,下山去支應熊九山。
至於韓其光的另外兩個手下,一個錢喜帶着人手去與馮陳的隊伍碰頭,另一個孫發,則陪同謝家軍其他人馬,從西側迂迴進山,沿途一邊清理下山幫着青龍寨助威的其他後山匪幫人馬,一邊在途中留下路標,盤龍嶺西側一道,有一條南北便於往來的交通要道,爲了日後方便,也是馮陳當初合作之時,拜託之處。
謝豫川和韓其光一直覺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既然他們都已經決定送馮陳這個萸城知縣一個“大禮”,不妨一舉兩得。
從西側切斷青龍寨的“補給線”,也好切分後依次除之。
但凡後方支援晚它幾炷香,他們就跟好處理前面的這批人馬。
兩軍對峙,互相摸不清楚路數。
埋伏在流放隊伍前方的劫匪,還沒等到自己號令的響箭,卻突然被山林中突然噴出的煙霧,刺激地一個個眼耳口鼻渾身難受!
不知對方使的什麼妖法,一堆人辣的狠狠捂着眼鼻在地上打滾,手裡的兵器都不知道掉哪兒去了,只覺得七竅冒煙,渾身好不難受!
從未遭受過這般攻擊的青龍寨弟兄們,只覺白霧迎面噴來,眼睛瞬間睜不開,喉間嗆的難受,甚至連呼吸都喘不過氣來。
兩眼一抹黑時,背後只覺一股陰風襲來,下一刻,人已經躺倒在地,一無所知了。
刺鼻的煙霧中,甚至根本埋伏不住,還不待轉身,身邊同伴的一聲慘叫便在耳邊響起。
心神受驚!
四下捂着眼睛鼻子驚慌逃竄,撞樹的撞樹,跌倒的跌倒。
哪怕聽見號令的吼聲,也已經來不及尋找生路了。
刀槍碰撞聲不絕於耳。
然而,邪門的是。
等到煙霧快要散盡之後,他們好不容易睜着淚流滿面的雙眼,赤目掃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