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支支吾吾。
塗嫿也不在乎多等幾分鐘，直到系統感受到她的堅決，只能如實解釋。
其實也沒那麼麻煩，無非是這功能是臨時應急修復出來的，所以在主控系統還沒有徹底修復好前，架起兩界實時溝通，需要額消耗能量和積分。
積分還好，用不上多少。
但能量是持續損耗的。
以目前塗嫿和謝豫川之間，這種只需互相傳遞文字和聲音轉換的低耗能模式，對系統來說，那點能量損耗不怎麼影響。
可一旦塗嫿選擇使用實時的語音通話功能，那就會需要持續消耗能量和積分，以便保持她和謝豫川之間的交流。
這種長時間的能量消耗，會影響到主程序判斷……
系統：【所以……宿主，除非有外接能量來維持這種狀態。】
塗嫿聽完，直接說：“就是說得把你那系統的觸角，持續插在我的錢袋子上？”
系統：【……】
宿主這麼聊可就太直白了一點。
但。
【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系統無可奈何坦誠道。
“哦。”
塗嫿輕聲應了下，打開手機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餘額，擡頭沉吟片刻，“呃，也不是不行，試試先。”
不然還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等到系統搞完。
塗嫿現在等不及系統那種低效而古板的效率模式，既然可以走一下“外循環”，那就先試試。
系統大概是有些意外，【宿主，這個方式消耗會比較大啊，既沒有優惠也沒有積分，也行嗎？】
“那不然呢？你現在可以放開這個權限？”
系統遲疑了下，【再給我一點時間，快了快了！這次重建之後，一定會讓宿主感到驚喜的，到時再送你去謝豫川那邊，就不會像之前那麼受到天道的限制了。】
塗嫿眼睛亮了一下，雖然心裡有點焦灼，不過系統這麼一說，她倒是覺得再多等一會功夫，也不是不行。
“好，你抓緊吧，希望重新修復好後，真的如你所說。”
塗嫿換了下姿勢，從包裡把隨身的耳機拿出來戴上，作爲跨界實時通話時的掩飾。
“操作吧。”塗嫿淡淡道。
【好的，宿主，請關注餘額消耗狀況，爲了避免造成宿主在本位面的金融狀況出現異常，系統會以金額大小不一的消費模式，從宿主的賬戶中進行提取續能，請宿主放心使用，如有任何問題，可隨時申請暫停。】
【以上，宿主是否已經全部知曉？】
塗嫿心道，還這麼麻煩？
不過還是認真回答道：‘是。’
隨後，塗嫿稍等了不到一分鐘，腦中忽覺一股清涼之意劃過。
系統：【已完成跨界語音實時通話功能，請請按固定規則使用。】
熟悉的官方通報系統音，塗嫿聽完後，旋即打開手機上，謝豫川的對話框。
直接點選了語音通話功能。
腦海深處，彷彿有一道細微的電流劃過似的，還不待塗嫿繼續感受。
一道乾淨低沉的嗓音，彷彿近在咫尺一般，在她耳邊響起。
明知謝豫川的聲音，不是從耳機中傳來的，可剛剛那一刻，她真的有一種感覺。
彷彿謝豫川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身邊同她講話。 “豫川是不是打擾了家神清修？”
謝豫川一開口，便帶着一絲小心翼翼。
塗嫿神情一怔，心道，她清修什麼清修。
不過，她很快也反應過來，對方這句話應該只是在不確定地情況下，選了一個最不容易出錯的問題。
之前，系統揹包突然不能用。
謝豫川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聯想不到是不是她這邊出了什麼狀況呢。
謝豫川他……嚇壞了吧？
塗嫿心裡猜。
一想到此時，身在大梁的謝豫川臉上的表情會是什麼樣的，塗嫿就更穿過去一旁暗中看看。
想來，應該蠻嚴肅的吧。
實時的語音功能打開後，謝豫川那好聽的嗓音，對塗嫿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聲控人士，總是容易被美好的聲音所蠱惑，尤其是在屋子裡面，同樣聽過另外的音質，這一刻，謝豫川久違了的聲音，對她來說，如同冬日裡淡淡的暖意，因爲熟悉而變得讓人感到踏實。
能察覺出來謝豫川聲音裡的謹慎，塗嫿不想他太過小心，隨意切換着手機上的不同頁面，聲音略帶一點輕鬆的笑意開口說道。
“謝豫川，你沒打擾我，是我這邊臨時出了點狀況，一時來不及迴應你。”
話音剛落，手機上便即時推送來一條新的銀行消息。
塗嫿掃了一眼，很好，果然系統扣錢是最積極的。
她大概看了看謝豫川的對話框，謝豫川那邊似乎沒什麼進一步的消息。
也不知道他現在實在忙啊，還是怎怎樣。
關了手機，收在包中。
一直站在一個地方，總是感覺更冷，她攏了下脖子上的保暖圍巾，雙手插兜沿着房前小路，也沒什麼具體目的地，隨意漫步走動走動。
一來暖身，二來她也從沒到長山這邊的村莊來過，有些好奇，只當體驗一下，也采采風。
剛走了一小段，謝豫川像是突然回神一般，塗嫿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深深的呼吸聲。
耳邊聽着，像是什麼沉重的“東西”終於落了地一般，如釋重負。
塗嫿也不知爲何，忽然笑了下。
清淺的一聲笑，在謝豫川耳畔如春風拂過，將他壓抑了許久的不安，一掃而空！
謝豫川緊繃了許久的神色，驟然一鬆，想到自己痠麻的後頸，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在同家神再次失聯的這短暫的時間裡，他其實一直都是很緊張的。
家神的笑聲……
讓他如同吃了定心丸，惶惶然的心緒終於塵埃落定，心底只覺一泓暖流緩緩蒸騰上來。
不再覺得孤身一人。
這一刻，謝豫川清醒地看見了自己不願直視的那個“貪”字。
看見了。
可他不敢細看，恐驚天上人。
謝豫川沉眸凝望山巒，沉思少頃，不禁低頭失笑。
人未開口，笑聲已經傳了過去。
暗啞的嗓音裡，帶着一絲疲憊後的安心，塗嫿剛想開問他近況。
耳邊響起謝豫川好聽的聲音。
“豫川以爲家神不想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