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chapter.38

[頭文字D]超速行駛 39chapter.38

奴良深澤看着笑得毫不收斂的安逸,怎麼看怎麼叫他不爽,更不爽的是自家兒子還在那裡跟高橋啓介鄭重地保證一定會救出高橋凉介。

奴良深澤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安逸,開口道:“深羽跟高橋凉介有交,照說我們奴良組出手相助也是應該的。只是這上門求助的兩位,與我們奴良組貌似沒什麼交,而且我們奴良組也不欠兩位什麼的……”

奴良深澤的意思很清楚——如果是高橋凉介來拜託的,那沒問題;但是安逸出面,這得明算帳。

安逸看着奴良深澤,眨了眨眼睛,然後擡手在自己血跡還沒幹涸的臉上摸了一把,將血跡擦在榻榻米上。

“喂!不要把血跡弄得到處都是啊!我們清理起來很辛苦的!”黑老三當下不滿地朝安逸吼道。

奴良深澤別開臉,將黑老三的身影徹底挪出視野——爲什麼那麼蠢的屬下會是他組裡的三把手?

結束手上的包紮工作,扔了一塊蘸了酒精的棉布給安逸,讓他擦臉。本堂甩了一個白眼給黑老三,順口解救他那讓奴良組當家絕望的智商,“白癡!這小子的意思是我們奴良組的人把他打傷了,現在屬於我們欠着他的況。”

奴良深澤抽搐了一下嘴角道:“我們不是給你包紮了嗎?”

安逸看着奴良深澤道:“但是——好疼。”

奴良深澤:“……”你還可以再無賴一點!

“你被誰打的?”奴良深羽開口打斷自家父親和安逸的大眼瞪小眼。

安逸:“被一個光頭用酒瓶子砸的。”

奴良深羽拉開門,招呼站在門口的光頭進來。

“他的腦袋是你砸的?”奴良深羽問道。

“是……”光頭不安地回道,隨後又想起什麼,拔高聲音說道,“是他先闖的門,也是他先動的手!”

奴良深澤頓時雙眼一亮,用衣服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對安逸說道:“你先動手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安逸:“你們那麼多人,一口咬定是我先動的手,你讓我還能說什麼?”

奴良深澤眯起雙眼:“你也沒有證據證明是我的人先動的手,不是嗎?”

奴良深羽沉思了一會,將目光轉向光頭,來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話,“阿光,你喝酒了?”

“啊?哦,喝了。”光頭老老實實地說實話。

奴良深羽點頭,道:“我知道了,雖然先動手挑釁打人是不對的,但是你喝醉了嘛!難免會做出偏激的事。”

“啊?”光頭茫然地張着嘴——怎麼在少主眼裡變成是他的錯了?他明明只是被喊去幫忙的,去的時候那叫安逸的傢伙已經和他的兄弟們打得熱火朝天了,他真的只是順手拿酒瓶子幫把手而已,雖然安逸被他砸了滿腦袋的血……呃,這樣想來貌似是他不好……光頭腦袋開始混亂了。

奴良深澤憤憤地瞪了一眼自家兒子——有你那麼胳膊肘往外拐的嗎?

在此之後,奴良深澤也不再刁難安逸,應承解決武田森一夥,救回高橋涼介的要求。

安逸和高橋啓介在奴良深羽的邀請下,在奴良組吃了晚飯才離開奴良組的老宅子。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晚上9點,老宅區的巷子沒有路燈,走在安逸後面的高橋啓介只能看到安逸的大致輪廓和纏在腦袋上那道白色的繃帶。

看着安逸腦袋上那抹在梢下若隱若現的白色繃帶,高橋啓介還能感覺到安逸被那酒瓶子砸中瞬間後怕的驚悸。那個時候若是酒瓶子集中了安逸的後腦勺會怎樣?安逸被砸中了腦袋時如果奴良組的人不停手會怎樣?後來出來的不是黑老三又會怎樣?任何一個假設都帶着無法否認的危險,這次奴良組之行,安逸是將自己徹底地將自己放在了危險之中。

在踏進這個危險之前,他究竟有沒有把握全身而退?高橋啓介忍不住開口問道:“喂!安逸,你是有把握奴良組會幫忙才找上門去的嗎?”

“怎麼可能?我開始又不知道涼介和那個奴良深羽是同班同學兼好友,所以我堵住是全部壓在黑老三和奴良組的行事作風上,成功和失敗一半一半。”

“這樣你還敢帶我一起去,你……”高橋啓介頓住話音,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指責安逸將他帶進危險麼?這不需要,如果失敗他會率先幫自己逃脫的吧。之所以在這種況下帶着他,大概是爲了在最後,藉由他拿出高橋家的背景,來進行談判的吧。雖然安逸沒有說,但到了現在他也已經能猜得到了。

“帶着你是爲了失敗的時候使用金蟬脫殼之計,唔,你就是小爺的那個蟬殼。”

高橋啓介沒理會安逸的胡說八道,而是看着安逸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安逸平時雖然一副不正經的模樣,但卻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就像三年前他爲自己做的。但是這次安逸做的卻是超過了底線,安逸是很看重他大哥,但在還有更安全的方法救他大哥時,他卻急躁地選擇了快速但危險的方法。是什麼促使安逸這樣急躁不安?是什麼讓安逸做出有可能讓自己也陷入危險的不理智的行爲?高橋啓介的直覺指向了一個明確而不可思議的答案——安逸對大哥的感超過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感的界限。

高橋啓介在巷子口停下了腳步。雖然這個問題不合適這個時間問,也不適合由他來問,但是他忍不住想要幫他大哥確認,確認他大哥那麼多年來的付出究竟是否已經換來了他想要的?也是爲了他心底那壓抑了三年的,對他大哥的愧疚。

“安逸……”

“嗯?幹嘛?”安逸在小巷與公路的交叉處站定,扭頭看向高橋啓介。

“你……你對我大哥是不是……”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高橋啓介想說的話,高橋啓介看着安逸依舊看着他,那個問題突然沒辦法重複了。高橋啓介長長地吐了口氣,打消了詢問的打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正想接聽,卻在看清來電人顯示時,身形頓時僵住了。

安逸見高橋啓介拿着手機,手機的鈴聲不斷地響着,卻遲遲不見他接電話,便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看到那名字安逸頓時明白了,打電話的人是高橋啓介父親——高橋龍介,而高橋啓介因爲三年前的事和家裡鬧翻,聽高橋涼介說,高橋啓介之後再也沒和他父親聯繫過,也沒有回過家。

見高橋啓介既沒有接電話的打算,也沒有掛斷的打算,只是呆呆地看着顯示屏。安逸不耐地咂了咂嘴,劈手奪過高橋啓介手中響個不停的手機,按下接聽鍵。

“叔叔好。”

電話那端愣了一下,才遲疑地開口問道:“你是……安逸?”

安逸:“嗯,是我。”

高橋龍介:“啓介呢?讓他接電話。”

安逸:“他去廁所了。”

高橋龍介:“去把手機給他。”

安逸:“他在外面的公共廁所,很久沒出來了,估計掉下去了。”

高橋龍介:“……”

高橋啓介聽着安逸不着調地跟自己的父親在電話裡玩睜眼說瞎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剛剛被父親的來電弄得紛亂的思緒霎時被拉了回來,只剩下抽死安逸的想法。高橋啓介伸手去搶手機,安逸身體一扭便躲開了,並且繼續面不改色說他的瞎話。

安逸:“啓介估計一時半會的爬不上了了,叔叔您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電話那頭的高橋龍介也知道高橋啓介不願意跟他說話,沉默了片刻,他纔對安逸說道:“涼介出事你們怎麼不通知我?”

安逸身體微微一怔,聲音頓時沉了下來:“您接到什麼奇怪的電話了嗎?”

高橋龍介:“我會接到什麼奇怪的電話?涼介受傷被人送到我的醫院,啓介一點也不知道嗎?”

安逸:“涼介在高崎醫院?”

高橋龍介:“沒錯。”

安逸:“我們馬上過去。”

高橋龍介:“喂……”

不等高橋龍介說完,安逸就掛斷了電話,對高橋啓介說道:“去高崎市,涼介在你們自己家的醫院。”

到了高崎醫院,高橋龍介帶着安逸和高橋啓介去了高橋涼介的病房。高橋涼介躺在病牀上沉睡,據高橋龍介說,是因爲兩天沒有進食,又被毆打造成身體虛弱,以及劣質麻藥的後遺症,造成昏睡,並沒有什麼大礙,很快便會醒過來。

高橋啓介聽完自己父親的診斷,輕輕鬆了口氣——還好,他大哥沒事。

因爲高橋龍介在,高橋啓介有些不自在,他已經有三年沒見過他父親了,這個時候突然見到了,讓他有種想馬上逃開的衝動。彆扭了一會,高橋啓介現病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高橋龍介和他不說話是正常的,但是安逸也跟着沉默就有些不對勁了。

高橋啓介扭頭看向安逸,卻見他死死地盯着躺在病牀上的高橋涼介的臉,面無表的模樣讓高橋啓介感覺有些陌生。

安逸看着高橋涼介的那張臉,那張本來讓他妒忌的招蜂引蝶的臉,現在上面卻多了不少傷口,有輕微的劃傷,也有打擊留下的淤青,高橋涼介那張俊逸的臉算是暫時毀了。這個時候他應該高興一會等高橋涼介醒了,他就能好好嘲笑他了,但是現在他並沒有因爲可以嘲笑高橋涼介而高興,高橋涼介平安的回來了也只讓他放下了壓着他心臟的大石頭,隨之而來的是幾乎要將理智燒盡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