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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完了?
單飛早明白趙達最後說那句話的意思——趙達竟然有邀他入夥的意思!這如果讓別人聽到,恐怕下巴都要掉下來。
趙達是什麼樣的人?國安局的最高領導,居然會邀請家奴入夥?
不過單飛並沒有沾沾自喜,反倒有分心悸,他當然心知肚明——國家任務從來不是那麼容易做的,其中的危險係數更是不用說。
他不明白的是,趙達爲何沒有再問下去?
丁家村外的怪物、許都城內變異的虎頭蜂,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存在,這兩者之間的關聯就是——都有變異的因素。
但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又不像僅僅變異那麼簡單。
是有人搞出來的?他目的何在?這種事情不要說在三國,就算在當代出現,都會引發最上層密切的關注。
趙達很關注,但他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肯定知道更多不爲人知的事情。
許都城有個那大的蜂巢,根本無法逃過趙達的耳目。
曹衝被劫持如果和那怪物有關,幕後主使顯然是不怕趙達知道此事,那人是怕趙達不知道此事!
是有人有意引發趙達的注意?目的何在?向許都城的國家機器宣戰?
單飛越想越覺得駭異,不知道這世上會有哪個有如此不可思量的膽子,孫權現在還在江東守着家業,劉備肯定蝸居什麼新野,袁紹的幾個兒子現在被曹操打的烏龜一樣,天底下誰會這麼做?
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這世上有幾種人,一種人是全力奉獻不求索取,這種人有,但非常罕見,一種人是全力搗蛋損人不利己,這種人多,非常扯蛋。但大部分人是在兩者之間,總爲了個目的行事,做出這件事的人目的何在?
單飛想到這裡,暗自嘆口氣,就聽門簾又響,擡頭望去,見是曹寧兒走了進來。
曹寧兒看着單飛,臉上多少有分冷漠道:“校事大人找你做什麼?”
“他問問虎頭蜂的事情。”單飛感覺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不想驚嚇了曹寧兒。
“你要是不想說,麻煩你找個別的理由。”曹寧兒顯然不信,她滿是關切的詢問,只盼能幫上單飛,沒想到單飛竟然這麼敷衍。
單飛怔了下,默然片刻才道:“大小姐,我沒有對你說謊。”不再理會曹寧兒,單飛掀開門簾走下樓去,見張遼居然還坐在那裡用飯,單飛過去笑道:“給張兄多上一盤曹氏豬腳,算我的帳上。”
酒樓的夥計早將單飛視若神明,立即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張遼本是沉默,見單飛談笑風生的樣子,倒搞不懂這小子是不是開水壺做的,屁股燒紅了還有心情吹口哨,終於問道:“單飛,你沒事吧?”
單飛對張遼倒很是感激。
他知道張遼絕不會無故出現在酒樓前爲他作證,也知道張遼站出來需要多大的決心。
張遼大大有名,曹操手下的五子良將。陳壽撰寫《三國志》時,將張遼、樂進、于禁、張郃和徐晃五人合傳評曰——太祖建茲武功,而時之良將,五子爲先。
這也是五子良將的由來。
可這時候張遼非但不是什麼良將,還是個降將,若論資格,比不上樂進、于禁這些最早投靠曹操的老將,若論血脈,比不上曹洪這些親哥們,若論關係,也比不上夏侯淵這些和曹操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若論家世,張遼更是無法和荀氏這種三國大家抗衡!
可荀惲、夏侯衡質疑他單飛的時候,張遼不但站出來了,還能爲他單飛撒了不大不小的謊言。
白髮如新,傾蓋如故。
有些兄弟,本來第一眼就是註定了今生。
單飛心下感激,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張大哥,我還有點事兒。你吃你的好了。”
張遼“嗯”了聲,單飛想的沒錯,他來到酒樓不是偶然,這些日子他沒事就在這附近轉悠,別人或許不知,他卻感覺其中壓力重大。但無論如何,只要單飛有事,他還是一定要站出來,有些事情,是他一定要做的。
不知道單飛有什麼事情,但張遼亦沒有多問,暗想反正老子站出來了,接下來的事情接下去就好!
單飛走到酒樓門前,蓮花見到單飛,立即站起來,欲言又止。單飛沒理會蓮花,望見烏青坐在那裡,烏大娘正用跌打酒擦着他的傷口。
烏大娘爲烏青上藥時,眼中似有淚花閃動,只是低聲道:“烏青……你痛不痛?”
“娘,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烏青疼的齜牙咧嘴,還是竭力安慰着老孃,突然望見了單飛,低聲道:“單大哥,我沒用,又拖累你了。”
在他心中,單飛本來就是爲了救他才殺了惡狗。
單飛緩步走到烏青身邊,良久才道:“烏青,我想做件事。”
“還要我幫忙嗎?”烏青有分慚愧道。
單飛沉默許久,終於點頭道:“要你幫忙,但這件事得有點膽子,我不知道……”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看了眼烏大娘。
烏大娘手一顫,藥酒瓶落在了地上。
樓前寂靜。
烏青怔了半晌,驀地跪在了烏大娘面前道:“娘,孩兒求你一件事。”
烏大娘不知爲何,眼淚突然盈到了眼眶,半晌無語。
烏青咬牙道:“娘,孩兒從小到大,一直都聽你的話。可這些年來,孩兒沒用,都是迷迷糊糊的沒做出讓你老榮耀的事情,到了如今,還要你爲孩兒擦藥。”
烏大娘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
烏青眼中亦是有淚,嗄聲道:“可孩兒還是想做一件自己真的想做的事情,只求孃親你答應。”
烏大娘撿起藥酒瓶,將剩下的藥酒都塗到了烏青臉上,許久的功夫,這才擦擦眼角,拍拍兒子的頭道:“是孃兒沒用的,你去做你喜歡做的事情吧。”
烏青聞言大喜,站起來對單飛道:“單老大,我有膽,你要我做什麼事情?”
單飛又看了眼烏大娘,含笑道:“你和我去找夏侯衡和荀惲。”
他大踏步的向夏侯家酒樓的方向走過去,烏青不出所料,立即緊緊跟隨,二人並沒有回頭,沒留意到張遼起身跟過來,蓮花跟過來,就算曹寧兒都是衝出酒樓,本要招呼什麼,可見二人腳步堅定,終於沒有再說什麼。
二人才至夏侯家酒樓前,就見夏侯衡、荀惲說笑着走到門前,看似正要告辭,望見單飛和烏青走過來,夏侯衡駭了一跳,不由後退一步。
荀惲只是含笑看着二人,眼中精光一閃道:“這不是……”
是你爹!
烏青在單飛做出決定的時候,早感覺領會了單飛的意思——奶奶的,這口氣忍不下,就算死也要找回來。
他衝上去就要揮拳,卻被單飛一把拉住。
“單大哥。”烏青有些不解,回望單飛,暗想單大哥究竟是什麼意思?
單飛看着荀惲,不怒反笑,“荀公子是吧?”雖然是夏侯衡出手,可單飛一眼就看出鼓動的是哪個。
荀惲見烏青上前,本來眼中閃過分得意的笑,可見單飛如此,皺了下眉頭,卻不屑回答。
單飛凝望荀惲,緩緩道:“荀公子,我從來不是個找事的人。”
“哦?”荀惲只是挑了下眉頭。
“可我從來也不是怕事的人。”單飛凝聲又道。
“嗯?”荀惲嘴角帶分輕蔑的笑。
單飛上前一步,冷望荀惲道:“我今天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向烏青道歉!”
“啥?”荀惲一愕,不信自己耳朵的模樣,反問道:“你再說一遍?”
單飛不管張遼的握拳、蓮花的振奮、曹寧兒的錯愕,不理周圍越聚越多的人羣,他那一刻眼裡只有冷然決然。
荀氏八龍是吧?荀家雙傑很拽是吧?你老子是荀彧、大哥是荀攸是吧?
你們家大業大就高貴了是吧?
如果你們這麼認爲,那你們肯定大錯特錯,真正的高貴不是你高人一等的模樣,而是要高過你昨天的模樣。
你這樣的人物,老子以前見的多了,從來懶得理會,但不意味着我怕了你!
如今曹棺有求老子,校事如果不要老子出手,也不會過來找我,你還當我是個家奴?
嘴角帶分微笑,單飛聲音不高、說的卻是長街皆聞,“荀惲,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現在立即向烏青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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