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衝他微微一笑,繼而打了個呵欠,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索性就閉上了眼睛。
在她睡着之前,身邊的人這才緩緩開口道:“我以前大部分的時間都在a市,卻沒想到我們明明同處一個城市卻彼此陌生。”
豆豆睜開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只見他也看向自己,本就高鼻深目有一半歐美血統的男人,輪廓顯得非常鮮明。
她展顏一笑:“其實我們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起碼還能找到彼此,是吧,風哥。”
她臉上帶着睏乏的痕跡,眼底卻好像閃爍着辰星一般。
“等我這邊的事情解決了,你就跟我去國外吧。”
豆豆笑着點頭:“沒問題,爲風哥兩肋插刀!”
程峰微微一笑,取代了他一貫冷漠的神情:“我會讓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
聽的人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說道:“嗯,你以前雖然走錯了路,但好在回頭是岸,你還年輕,我相信你。”
程峰擡手在她頭上摸了一把,目光溫柔的看着她,後者尷尬說道:“那我先眯一會,等天亮了你叫我。”
男人點頭,她這才閉上眼睛,不一會的功夫就沉入夢鄉。
夜色沉寂,月光清冷。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晚禮服,裹着男人寬大的外套蜷縮在藤椅上好像一個嬰兒。
程峰一時看的有些癡了,每次見面都會覺得眼前這個人有着日新月異的變化,就好像一隻從蠶繭裡飛出來的蝴蝶。
但一想到這種蛻變和他無關,也不屬於他,就讓他情不自禁的攥緊了手心。
“我會讓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豆豆是做了一個噩夢醒來的,此時外面的天空還只是矇矇亮,隔着晨起的霧靄能看見昨晚沒有看清的街道和樓房。
這個地方算是比較偏僻了,但對於虎落平陽的程峰來說,正好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
雖然從獄中抹去了和自己有關的一切痕跡,但仍有許多人在對他不懷好意,其中就包括昨晚被他打的人,以及接手他場地的黑社會,和組織裡的人。
雖然有點擔心他,但她知道,自己無能爲力,頂多鼓勵鼓勵他,讓他儘快扔掉一切,重新做人,重新開始。
掀開身上蓋着的薄毯,剛站起來,背後就一片冰涼,不禁皺眉,這可真要命,看來得把程峰的衣服穿回家了,她怎麼老穿男人的衣服回家……
一出房門,就被客廳的煙嗆的她不停揮手,擡眼一看,只見沙發上躺着王爽正在噴雲吐霧,而程峰正站在一旁,翻看着平板電腦上的資料。
看到豆豆出來了,程峰看了王爽一眼,後者趕緊將煙掐息在菸灰缸內,嘿嘿笑道:“起的真早啊
!美女!”
“早。”豆豆點頭,繼而對程峰說道:“那我先回家了,有錢嗎?借我點打車吧。”
程峰蹙眉站起身道:“我送你。”
“就是啊,有個免費司機幹嘛不用,談錢多傷感情。”王爽不忘一旁打趣。
豆豆只好點頭說道:“那行,不過風哥,你的衣服還要借我穿一下。”
“你穿着吧。”程峰從門口的衣帽架上拿起另外一件外套道:“要不要吃早餐?”
“不用了,我回去和乾爹一起吃。”
“嗯。”
兩人說着就已經下樓,去停車場開出昨晚的那輛車衝破薄薄的霧靄,駛上公路。
整個城市也不過纔剛剛甦醒,早上六點多的光景已經不像夏天時那麼天光大亮了,起碼得七點之後太陽纔會完全升起,八點之後,這條路上就將人滿爲患,所有人都奔波在忙碌的大道上。
兩人一路上也沒多說什麼話,偶爾問一下對方休息的怎麼樣,關心一下彼此的身體健康,再相視一笑,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默契。
從車子駛入麥一流家的這個小區之後,就有一雙眼睛離開窗口,快步下樓。
從一樓大廳出來,門口的車子也已經緩緩停下。
下樓的男人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去,在看到麥豆豆從車裡走出來後,他的怒火已經瀕臨崩發的界點。
再去看開車的人下車,他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好像要炸了一樣。
三步並作兩步,他一把抓住程峰的領口,砰的一聲將他按壓在車門上。
“凌崢!”豆豆大驚,趕緊繞過去道:“你幹什麼!放手!”
此時的凌崢早已對這個世界不聽不聞,佈滿血絲的眼底暗紅發亮,緊緊鎖定着面前的這個男人,胳膊上青筋暴露,壓制着他,似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這個男人死死壓制在車上
。
程峰蹙眉,一個反鎖挺身,就讓自己得以喘息,同樣彪悍如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受制於人。
雖然讓他得以掙脫,但凌崢卻不肯往後挪動一步,仍然將他夾在自己與車門之間,兇惡的瞪着他道:“居然是你!”
程峰沒有說話,但臉色看上去也非常不善。
豆豆衝上去扯凌崢的胳膊道:“你放手啊!你要幹什麼!有什麼脾氣衝着我來!對一個陌生人這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陌生人?”凌崢發出呵呵嗤笑,扭頭看向麥豆豆,眼角下沉,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點猙獰:“陌生人?他就是你說的陌生人?”
豆豆忽的想起來了,當初程峰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讓自己去偷凌崢的電腦,他倆私下勢必是認識的。
但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兩人不僅認識,看這架勢怎麼還跟仇人似的。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但在我面前我是不會讓你這麼對風哥的!”豆豆說完,就一肘撞上男人胳膊上的穴位,在他痠麻之際趁機衝他下盤掃了一腿迫使他往後一退,繼而又一巴掌打出去,凌崢踉蹌間退後了兩步才站住身形。
豆豆此時已經擋在了程峰的面前,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風哥,謝謝你送我回來,你還是先回去吧。”
“你還會英雄救美了!他根本不需要你救!”凌崢怒道:“麥豆豆,我一會再收拾你!凌風!你給我站住!”
本來面無表情要上車的男人在聽到這話之後,又看了凌崢一眼。
而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豆豆也愣住了。
沒錯,就是凌風,她在孤兒院被他教會寫的第一個字是個風字,從此總是風哥風哥的叫,以至於他姓什麼自己卻記不太清了。
現在凌崢脫口叫出這個名字,因爲太過熟悉也讓她忍不住懷疑起來:“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