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譁的瀚海集團員工餐廳裡,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的端着各自的餐盤購買飯菜。
站在一羣人身後的麥豆豆伸長脖子翹首以盼,嘴裡不停唸叨道:“我今天一定要吃上布丁!一定要吃上布丁!”
“少奶奶要吃布丁?!”
“少奶奶要吃布丁!”
一時間,布丁成爲了餐廳裡最炙手可熱的飯後甜點,所以當麥豆豆端着餐盤出現在點心師傅面前的時候,空空的布丁盤裡什麼也沒剩下。
“……”她咬着小手絹淚流滿面“布丁呢?又賣完了?”
點心師傅一臉抱歉的看着她“對不起少奶奶,只要您說一聲,下次,下次我一定給您留着!”
麥豆豆一臉頹敗的揮揮手道:“算了,沒就沒了吧,同樣的布丁不同的命,怎麼就偏偏我吃不到呢!唉!”
她重重嘆了一口氣,端着盤子在一張桌前坐下。
屁股還沒坐熱,對面就又坐下一個人,她的眼睛瞬間被那人餐盤裡的布丁吸引住了。
“這是給你的,還好我買的快。”蘇羽笑眯眯說完,將布丁盤子遞到她的面前。
麥豆豆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就差感動的痛哭流涕了。
雖然沒法抵抗美食的誘惑,不過她還是故作矜持道“咳,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吃好了,我下次再吃!”
“別裝了,你嘴裡的口水都流出來啦。”
麥豆豆趕緊擡手去擦嘴巴,卻發現自己原來被蘇羽騙了。
“那好吧,謝謝你!下次你想吃什麼和我說,我請你吃!”
蘇羽笑着點頭道:“好的,沒問題。”
心情不錯的吃完了午飯,兩人一邊說笑一邊向辦公室走去。
蘇羽感慨道:“豆豆你真幸福,這麼年輕就有了一個對你這麼好的男朋友,我都成剩女了,也還沒遇到我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啊。”
麥豆豆踢踏着腳尖,一邊走一邊道“總會有的,只不過還沒出現而已,也許已經出現了,但你們還沒互相發現彼此而已!”
“沒想到你開解別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那是,你也不看我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啊?”
“我是……”話到嘴邊,趕緊戛然而止。
麥豆豆乾咳一聲,扭頭衝蘇羽狡黠一笑道:“我是愛情專家!一些人有沒有緣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哦?”蘇羽將髮絲掖在耳後衝她笑道“那你能看出我和誰有緣分嗎?”
“這個暫時還……”她話剛說了一半,腳下一頓,嘿嘿笑道:“說緣分緣分就到!”
蘇羽順着她目光所看的方向看去,正好迎面碰上了凌崢一行。
只見凌崢身着一件得體的西裝,白色的襯衫領口一塵不染,好似散發着一圈光暈,讓他那張峻拔的面龐成爲了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在他身邊除了溫迪之外,還有幾個不停擦汗的西裝男。
他一邊快步迎面走來,一邊翻看着手上的文件夾:“企劃部沒人了嗎?爲什麼人事部沒有收到辭職信?在等着我簽字解僱?去重新制定一份企劃方案送過來!”
一把將文件夾甩在企劃部主管的胸前,後者擦了把冷汗連忙點頭道:“我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還有宏成新地預算費,去重新評估一份,如果還和這份一樣,我不禁要懷疑是你自己要中飽私囊了!”
他臉色非常難看,步履匆匆的由麥豆豆麪前經過道:“你送一杯咖啡到我辦公室。”
“我?”麥豆豆無聲的指向自己,向他確認。
然而男人腳步未停,帶着一羣人很快的消失在她的眼前。
“唉,真會使喚人,明明都還沒到上班時間。”
蘇羽笑眯眯道:“你可別這麼想,多少人想給總裁送咖啡都沒機會呢。”
“你想不想?”麥豆豆目光炯炯的看向她。
蘇羽驟然一愣,心思瞬間千變萬化,善於察言觀色的她並不覺得麥豆豆這句話是在開玩笑。
她是什麼意思?是在試探自己,還是在警告自己?
好在她蘇羽國外獨自生活這麼多年,學到最多的就是面不改色四個字,無論發生什麼事,只要她自己保持鎮靜,就一切好說。
“作爲凌總手下的員工,不管想不想,沖泡咖啡都是分內的事啊。”
麥豆豆有些失望的轉過頭去“我還以爲你喜歡這個凌崢呢,看來是我想多了,唉,每次都麻煩你幫我送咖啡我也挺不好意思的,我還是自己硬着頭皮上吧!”
蘇羽雖然對她的話充滿疑惑,但還是快速跟上她的腳步道:“沒關係啊,大家都是同事,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說就是了。”
嘆了口氣,麥豆豆無奈道:“我實在不想跟她同處一室!又彆扭又尷尬!”
“這麼說,你還是需要我幫你送咖啡?”
麥豆豆做祈求狀:“就知道你最好了!”
“好吧,你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下次請我吃飯好了。”
看到蘇羽痛快的答應下來,麥豆豆高興的一蹦三跳,重重拍了拍蘇羽的肩膀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凌崢就會愛上你泡的咖啡了!到時候我回a大上學去了,他絕對不會再喝任何人泡的咖啡了,一來二去,你倆日久生情什麼的,哈哈哈!”
看到眼前的小姑娘衝自己調戲似的挑挑眉梢,蘇羽不禁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你誤會了,我幫你泡咖啡給凌總並不是要勾引他。”她板着臉說道。
麥豆豆趕緊點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反正我和他這場訂婚都是假的!你不用有心理壓力!”
“假的?”蘇羽大駭。
麥豆豆趕緊捂住了嘴巴,眼珠子咕嚕一轉,接茬說道:“對啊!假的!我又不喜歡他!過一段時間就走啦!所以,你加油!”
到底是成長在社會底層的市儈女,想要麪包又想要愛情的綠茶婊。
蘇羽暗地裡發出一聲冷笑,試問,這樣的女人又豈是是她的對手?
自從有了麥豆豆這張金牌令箭,蘇羽出入凌崢的辦公室也就更加頻繁起來。
作爲當事人凌崢,終於從不習慣昇華到了憤怒的地步。
窗外的秋雨已經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總裁辦公室內的桌子後面,男人翹着腿,嫺熟的轉動着一支鋼筆。
他保持這個動作思考問題已經快一個小時了,瞥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隨手拿起衣帽架上的西裝外套向門外走去。
剛將大門打開,險些迎面撞上一個人。
定睛一看,凌崢不由蹙眉道:“怎麼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