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迪將最新接到的線報夾在在一堆文件夾中送到凌崢面前的時候,他簡單翻了一下,看到幾張豆豆搬家時候的照片,包括豆豆被程峰扶着,兩人一起上車。
她的臉上洋溢着輕鬆而又幸福的笑容,和他站在一起竟然顯得那麼般配,好像他們纔是一家人,算上肚子裡的孩子,他們纔是一家三可口。
凌崢有時候也會想,她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也許她求的只是一個家庭,而他只是組成這個家庭的一位家庭成員。
現在他傷害了她,所以她就去尋找更可靠的人來陪伴自己?
這麼一想的話,似乎也得到了一點自我安慰,也許她也並不是真的喜歡程峰呢……
可不管原因是什麼,看到她的身邊有別的男人,他還是會覺得不爽,沒好氣的將手上的照片扔在了一邊,繼續看關於硫酸事件的調查報告。
溫迪默默將那幾張照片收拾了,夾在文件夾中,既然凌總不想看,那一會扔掉好了。
然而凌崢的眼睛雖然盯着報告看,但半天也沒翻頁,明明那張紙上只有幾張照片和一段文字說明。
半晌之後,他擡起頭來皺眉看向溫迪道:“她不是要去國外嗎,要等生下孩子再走?”
畢竟她已經快到預產期了,路上多有不便,生完孩子再走最方便。
溫迪推了推黑框眼鏡說道:“我聽小王說,少奶奶打算留在國內,還說她不想再逃避了。”
“什麼?”凌崢有些驚訝,不過卻笑了起來:“我以爲她恨不得立馬從這個國家消失,讓我再也找不到她。”
溫迪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有件事我想應該讓您知道。”
凌崢道:“你說。”
“少奶奶可以說話了。”
男人再一次震驚起來,旋即眉頭緊蹙道:“是程峰?”
如果在程峰的面前可以說話,那他凌崢果然是個多餘的人,那麼其樂融融的一家,自己何必過去摻和?
“不清楚,只是聽小王說少奶奶在你離開之後就能說話了。”
凌崢回想起自己最後一次見到豆豆的時候,她站在窗臺的桌子上,俯瞰着樓下,從背後看來,她的身體瘦瘦的,好像一片紙,隨時都會從窗臺飄下去一樣。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她站在了窗臺上,也不知道她內心到底在想什麼,如此的絕望,但他還是第一時間選擇退出,讓她千萬不要做出傷害自己的傻事。
離開之前也沒聽到她說一句話,離開之後參加了晚宴,接着就發生了硫酸事件,他忙的也沒有功夫去看豆豆的情況。
直到那天晚上聽到有人說豆豆來過酒店,他追出去的時候什麼也沒看到,不禁覺得是不是自己最近太疲憊,而幻聽了。
也就是說,他放手離開之後,豆豆似乎釋懷了,所以能說話了?
‘咔噠’他手上的筆尖在硬生生折斷在桌面上了。
溫迪看着之後嘖嘖搖頭道:“派克97年香港迴歸紀念款,在拍賣會上已經炒到了六位數。”
凌崢將這支所謂紀念款的鋼筆扔在了筆筒裡,找出一支中性圓珠筆道:“華而不實的東西,又不是沒了不行。”
溫迪微微一笑,是啊,誰沒了誰不行呢。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溫迪過去打開門,看到是兩位身着西裝佩戴國徽的檢察官。
“你好,我們是a市最高人民檢察院的,我姓丁,他姓陳。”
溫迪回到對凌崢說道:“凌總,丁檢察官和陳檢察官來了。”
“讓他們進來。”
溫迪放行,凌崢起身迎過去,和他們一一握手,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來。
丁檢察官四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持重老道,而陳檢察官則更年輕,看上去好像他的助手一樣。
年輕的檢察官一看到凌崢就不忘拍馬屁道:“凌總,好久不見,您的氣色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好多了。”
之前因爲老媽住院和豆豆抑鬱症的時候,他已經極度疲憊,再加上把整個瀚海集團的高層搬到了a市,夜以繼日的會議,決策,他已經極度疲憊。
現在不一樣了,凌太太病情穩定,自我說服對豆豆徹底放手了,公司雖然遇到危機和瓶口,但相對於老媽和豆豆的事情,他更擅長於解決這種事情,昨晚好好的睡了一覺,今天當然會精神煥發。
所以他微微一笑客氣說道:“你也一樣。”
陳檢察官臉皮一紅,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這果然是一個有資本讓男人的和女人都心猿意馬的男人啊。
這邊丁檢察官開門見山的說道:“警方已經基本確定嫌疑人的犯罪動機,作案的是一對父子,因爲不滿建設之前的拆遷賠款,所以纔在開業典禮上準備了一桶硫酸,進行報復。”
說着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凌崢,上面是警方和檢方共同開具的調查報告。
丁檢察官帶來的答案凌崢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他以爲自己能聽到什麼新鮮的回答,沒想到還是失望了。
他簡單的掃視了一眼調查報告,點頭說道:“你們批准正式逮捕之後,我方法律顧問將會提起刑事訴訟,並準備開庭公訴。”
“好的,另外我們過來還帶着一個問題。”
凌崢看向了他,只聽他繼續說道:“當初的商業廣場建設之前,拆遷項目是由瀚海集團直接負責的嗎?”
凌崢看向了溫迪,底下的這種事情他還真不清楚。
“是的,拆遷建設都是由瀚海一建獨立完成,隸屬建設部門。”
丁檢察官點了點頭,對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小陳。”
“這裡有一份報告,您看一下……”小陳說着就趕緊將一份文件夾遞給了凌崢。
男人一臉狐疑,接過去打開看了兩眼之後,臉色鐵青:“這是不可能的,自從我接任公司以來,從來沒發生過這種事情。”
“畢竟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事情的真僞可信度,還有事件發生的原因,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凌崢一把將文件夾甩給溫迪,後者一個措手不及,只聽男人略有慍怒的問道:“你知道?怎麼沒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