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顧永祥都沒有從兒子口中問出個所以然來。
“白子旭呢？！”顧永祥換了方向：“說好讓我見他的！”
“現在？”顧林楓皺眉。
“不然呢？！”顧永祥火氣未消：“你還打算給我拖到什麼時候？！”
顧林楓聳肩：“那就現在。”
白子旭一整晚都沒有打通顧林楓的電話，此刻看到來電顯示立刻接通咆哮。
“顧林楓你他媽的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再管你！”
“來我家。”顧林楓淡淡瞟了一眼完全聽到電話中咆哮聲的父親。
“不去！”白子旭冷聲道：“我說話你當放屁嗎！”
“我爸要見你。”
白子旭噤聲，半晌‘啊’了一聲。
“嗯。”顧林楓有些想笑。
“所以說”白子旭吶吶：“你爸現在就在你旁邊？”
“嗯。”
“唉”白子旭長嘆：“不去不行了是吧。”
“好像是。”
“那就去吧。”
半個小時後，白子旭難得一身西裝出現在了顧林楓的面前。
“至於的嗎？”給他開門的顧林楓無語道。
“沒辦法。”白子旭很不舒服的拉了拉領子：“你小婷姐讓我穿的，再說我本來就心虛，養父見生父的尷尬你是體會不到的！”
“沒那麼嚴重。”顧林楓把人讓進來關上門。
“你小子得給我全程在場！”白子旭邁步之前小聲交代道。
顧林楓點頭：“不會讓他吃了你的。”
顧永祥一直在等的人終於到了，板着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白先生來了啊。”
於是顧永祥的這個笑容看在白子旭眼裡，就成了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來了，路上堵車，來晚了。”白子旭坐在顧林楓身邊：“抱歉啊。”
“沒關係。”顧永祥親手給白子旭倒了一杯茶：“沒想到我兒子口口聲聲叫師父的人，居然這麼年輕。”
“其實這小子也沒叫過我幾聲師父。”白子旭順口道。
顧林楓腳尖碰了碰白子旭的腳後跟。
“這樣啊。”顧永祥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兒子身邊還有你這麼個存在，所以今天貿然請你來，也就是想對你表示感謝。”顧永祥眯眼：“畢竟我的兒子長久以來承蒙你照顧了。”
這陰陽怪氣的強調難道是某種人特定的技能嗎？！白子旭心中暗翻白眼。
“哪裡的話，小顧是我徒弟，照顧他也是我應該做的。”白子旭挑着合適的詞語道。
“那我倒有個好奇的地方。”顧永祥看着白子旭道：“白先生，你到底教了林楓些什麼東西呢？”
“這個”白子旭卡殼了，他看了顧林楓一眼。
“幾招防身術。”顧林楓接上白子旭的爲難。
“防身術？”顧永祥哼笑一聲：“幾招防身術，就值得你這麼信任他了？！”
白子旭無聲長嘆：“行吧，今兒我既然來了，我也就不矯情了。”白子旭換了一張臉道：“您兒子的身手您沒見過吧，我教的。”
顧永祥也扯下了客氣的面具：“林楓拿刀子的時候，你也在吧。”
今天是週末，顧永祥一大早就把妻子和女兒還有陳阿姨都支了出去，此時家裡就只有面對面的三個人。
於是說話，也就沒有了任何顧忌。
“是。”白子旭點頭：“屁股還是我幫着擦的。”
“那我是不是還應該鞠躬謝謝你啊？！”顧永祥厲聲道。
“謝謝談不上，畢竟那件事之後我就收了小顧。”白子旭的情緒完全沒有收到顧永祥震怒的影響。
來之前，小婷給他支了招。
‘見到顧永祥之後，儘量不要和他正面衝突。如果避免不了，那就一定要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緒！你也知道你和顧永祥面對面就是養父和生父的既視感，能控制顧永祥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讓他有，甚至徹底打消他和你同樣的念頭！’
“你是以什麼心理收了一個當時還未成年的孩子做你的徒弟？！！”顧永祥高聲道：“你看不出來當時林楓是什麼情況嗎？！！”
“就是因爲看出來了，所以才收了他。”白子旭不卑不亢的道：“我不否認見到小顧的第一眼我就對他感興趣，直到現在我還覺的當時我從那個巷子口走過是老天的安排。您說我不清楚小顧當時的情況，我不能說我比您還清楚，但至少，那時候我清楚地事情，是您還不清楚的！”
說完這段話，白子旭就後悔了。
小婷明明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他不能和顧永祥正面衝突，他怎麼還說了這種導火線的話呢！
就連顧林楓，都在心裡捏了一把汗。
然而顧永祥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甚至於呼吸的頻率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說的對。”顧永祥眼中含着痛色：“那時候，你知道的我確實還不知道。”
“您也別多想。”白子旭抓抓頭：“您估計也大概知道我什麼身份，我這種人，就喜歡小顧這種性格的。那時候看他小小一點就有了那種不眨眼的魄力，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心。一方面想親手把他培養起來，另一方面，就是想給這孩子一個指引。他這種性格，走直了就是誰也擋不住的，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把自己摔溝裡去啊。”
顧永祥拇指揉着太陽穴：“到底還有多少，是我現在都還不知道的”
“其實也沒多少。”白子旭道：“之前沒有告訴你的，小顧後來應該都告訴你了。”
顧永祥很久都沒有說話。
白子旭心裡開始犯嘀咕，他用手肘碰了碰顧林楓。
後者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林楓，和你的岳父有沒有關係。”
“啊？”顧永祥突然出聲，白子旭一下沒反應過來：“沒有，他也就是我徒弟，再說我和我家那老頭子也不是經常見面的。”
“所以林楓和屠成天沒什麼關係？”
“沒有。”白子旭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把小顧拉倒老頭子面前的想法。”白子旭說完又補了一句：“不過老頭子見過小顧，對他挺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