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華把文件夾壓在手下：“我會再看一遍的。”
“還有這個。”林思雅把放在身邊的袋子一併推到李保華面前：“普洱茶，適合於您的年齡，就當是晚輩送給長輩的見面禮。”
李保華的目光徹底變了，他伸手止住林思雅向前推着袋子的動作。
“我從來不給我做不到的事情許諾。”
林思雅搖頭：“我沒有強迫您的意思，您誤會了。”
“是我誤會了嗎。”李保華反問道。
“這麼說吧。”林思雅索性讓袋子就停在了被阻止的位置，她收回手：“我對您甚至是貴銀行，再或者就是我們國家的這種辦事效率和刻板的態度都是有怨氣的。當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嗎？明明別人已經是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但總會有那些把着生死之脈的人踩着一板一眼的節奏。”林思雅皺眉：“李先生，按年齡，我得叫您一聲叔，於公於私我都不能在您面前說這些話。但我就是一個控制不住情緒的人，今天既然開了頭，我也就說個痛快。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卻非要搞得特別複雜。我不能說您或者貴銀行在爲難我們，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況且我也是站在一個很自私的角度去說這些話。但現在的社會上有誰是不自私的？或許是我想法簡單，但就是我這種頭腦簡單的人都能想清楚的問題，你們這些聰明人就想不明白嗎？”
林思雅說了一大串她之前更本就沒有準備過的話，許是怨氣積了很久，林思雅中間甚至沒有喘氣。
李保華被林思雅唸經似的對白搞得腦仁有些發疼，他用力睜了一下眼睛。
“我怎麼覺得，你是把我當成出氣筒了呢。”
“呃”林思雅說完了就懵逼了，她乾笑一聲：“說順嘴了”
林思雅低着頭，她又有了抽自己兩巴掌的想法。
“說得好。”李保華突然道。
林思雅不敢相信的擡起頭：“李叔叔，你是不是被我氣糊塗了”
“沒有。”李保華笑開了：“真心的。”
林思雅越發尷尬起來：“是嗎”
“東西我收下了。”李保華伸手拿過裝着茶葉的袋子：“這個應該是你自己選的吧。”
“也不是”林思雅輕咳一聲：“我爸選的。”
“龍先生也喜歡喝茶？”
“喜歡的。”林思雅道：“我讓他幫我選一些茶葉送人，他就給了我這個。”
“你爸爸知道你今天要來見我嗎？”
“應該不知道吧。”林思雅道。
“那你本人懂茶嗎？”
林思雅是真的不懂。
平時龍偉湘喝茶的時候，她就是跟着嚐個味兒。
這個香那個淡的，喝一口就放杯子的人。
“這個不懂。”
李保華笑開了：“你什麼都不懂，就把我約到這種地方來了？”
“地方我也是進門前才知道的，其實我還有點不適應。”林思雅如實道。
“好好好。”李保華連着說了三個好字。
“啊？”林思雅心裡徹底沒底了：“什麼好啊？”
“沒什麼。”李保華起身：“我先回去了。”
林思雅跟着起來：“好的。”
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言語再一次強調貸款的事情，於是跟在李保華身後把他送到樓下。
“回去等消息吧，你今天給我的這份文件，我會好好再看一遍的。”上車前，李保華對林思雅道。
人都已經走了一會兒，林思雅纔在原地轉身。
什意思啊？？？
顧林楓一直在樓下邊喝茶邊等着，李保華和林思雅下樓的時候，他落後一段距離跟了出來。
於是林思雅轉身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顧林楓。
“先別說話！”林思雅擡手製止住顧林楓要開口的動作：“我這會兒有點亂，你等我先整理一下！”
顧林楓好笑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要整理你也找個四面遮風的地方吧。”
於是兩人又坐在了剛剛林思雅和李保華面對面的包廂裡。
林思雅咬着手指：“我怎麼覺得，我這已經成功一半了呢”
“不對不對！”剛說完上半句，她就立刻否定自己：“人家明明都說了不可能！”
顧林楓一直抱着胳膊看着她，越看笑意越深。
林思雅苦臉擡頭：“CPU不夠用了”
顧林楓擡手揉揉她的頭頂：“要不要關機重啓。”
“已經崩盤了，關機也沒用啊”
實在是無法再剋制心中的衝動，顧林楓手指挑起林思雅的下巴，彎腰將嘴脣貼在她的額頭上。
林思雅倒吸了一口冷氣彈開。
“你幹嗎？！”
“吻你。”
“你吻我幹嗎？！！”
“我喜歡你。”
“你你你！”林思雅手背貼在額頭上：“誰讓你吻我的？！！”
“其實我更想吻另一個位置。”
林思雅用力嚥了一口吐沫：“顧林楓你耍流氓！”
“那你要報警嗎。”
“倒不至於”林思雅拿開手坐直：“你坐下，我要和你商量！”
顧林楓坐在她面前：“說吧。”
於是林思雅把她和李保華所有的對話都給顧林楓複述了一遍。
“我現在就一個問題。”林思雅豎起一根手指：“我這算是成功了，還是沒成功？”
“首先。”顧林楓握住她的手指：“你知不知道普洱茶是越陳越好？”
“啊？！”林思雅震驚狀：“剛知道！”
“其次。”顧林楓把林思雅的手抵在嘴邊：“你知不知道你用對了方式。”
“什麼方式？”急於知道答案的林思雅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正在被輕吻。
顧林楓疼惜的看着面前的人：“你很真實，不做作。你很純粹，不虛假。”
“不是讓你誇我啊！”林思雅炸毛道。
“簡單來說，李保華很吃你這套。”
林思雅眨巴了一下眼睛：“於是我這算是瞎貓碰到死耗子剛好貼上了李保華的口味？！”
“嗯，差不多。”
林思雅這才從顧林楓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請人喝杯茶我心跳180！”
顧林楓笑道：“結果應該不會很差。”
“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