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北一聽瞬間就皺了眉頭,二皇子怎麼說也是皇子,讓他在這種場合給段安山演奏曲子?信王這是明擺着在爲難軒轅昊。
段安山一聽這話,連忙出來給信王躬身,婉拒到:“殿下,萬萬不可啊,二皇子可是皇家子孫,怎麼能夠爲我等演奏曲子呢?微臣承受不起啊!”
信王眉頭一皺,手一揮,說道:“有什麼承受不起的?安山,你這話說的。我的這個皇兄那一手琴彈得可好呢,況且你們都知道皇兄是個隨和之人,想必肯定是不會拒絕的。”
信王這話一說,雖然有不願意趟渾水的人,閉口不言,但是還是有不少跟隨信王的臣子在一邊敲邊鼓,應和道:“是啊,安山是咱們國家的棟樑之才。而二皇子又是出了名的隨和之人,想必肯定願意爲安山演奏曲子的。”
說這話的是兵部尚書,官職可不小,畢竟手中握着兵權。段三北打量了一下兵部尚書,中年男人,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的油水。就光是看他手上戴着的扳指,只怕不會比軒轅昊手上的扳指便宜,好貨色啊!
段三北看得眼睛癢癢,這個兵部尚書看來必然是站在信王這邊的,不然幫着軒轅奇羞辱軒轅昊?只怕在兵部尚書的眼裡,根本就不覺得以後軒轅昊會坐上那個位置,所以現在對軒轅昊說話也是大大的不敬。
呵呵,這些人啊,就只知道看到眼前的利益。段三北倒是想看看,要是有一天軒轅昊坐上了那個位置,兵部尚書會是什麼反應呢?
雖然多數人都是閉口不言,但是除了段安山,也沒人站出來拒絕。段以南站在段三北身邊,繡眉都皺成了死結了,卻還是咬咬嘴脣不敢說話。
段安山也爲難,但是信王都說了,要是軒轅昊自己不拒絕,段安山也沒有再拒絕的理由了。只不過信王的話都說絕了,還有兵部尚書幫腔,軒轅昊哪裡還有什麼機會拒絕?
軒轅昊倒是臉上看不到任何一點不悅之色,正準備說話,源稚卻先上前了一步,連忙給軒轅昊跪下了:“二皇子,您怎麼說也是皇子之身,雖然段大人是國家之棟樑,但是也不應該您來獻技!”
源稚果然是個不會說話的小子,剛剛段三北沒拉住,直接就衝了出去。這下信王的臉上不好看了,皺着眉頭看着源稚說道:“源稚,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既然是皇子,就更加應該體現出來惜才愛才之心,你這麼說,讓我皇兄的這份心意都沒法表現,你這不是在跟我皇兄作對麼?”
源屏一看,出來說話的是自己的兒子,那還得了,趕緊也跟着站出來,說道:“信王,我兒不懂規矩,還希望信王不要見怪!”
源屏是朝中元老了,又是護國候,手握重權。雖然現在源崇算是歸順在信王那邊,但是信王似乎心裡明白源屏心裡可是疼愛這個次子不得了,自然也不會對源稚怎麼樣。
只不過是個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源稚跟軒轅昊的關係不一般,所以信王現在是在故意給源稚發難,好讓軒轅昊點頭。
信王也真是摸到了軒轅昊
的一隻手了,軒轅昊果然站出來,對着臉色鐵青的軒轅奇說道:“不過是演奏一曲罷了,我的技藝不佳,還希望各位不要嫌棄。”
“皇子,你!”源稚擡起頭來正準備說什麼,卻被信王打斷了:“既然二皇子都同意了,大家也別說什麼了,那就請二皇子好好演奏一番,也好讓我們一飽耳福啊。”
源稚回頭看了看軒轅昊,想要開口說什麼,軒轅昊卻只是淡淡的對着源稚搖了搖頭。
而這個時候段三北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拉過身邊的段以南,問道:“信王平時最擅長什麼?”
段以南一愣,段三北知道段以南一定知道這些事情,畢竟她既然喜歡軒轅昊,肯定對軒轅昊有所研究。對皇子研究嘛,自然也要靠研究一下軒轅昊的周邊環境,所以肯定對信王瞭解得很。
“快說啊!”
段以南雖然愣了幾秒鐘,但是看着段三北似乎有些着急的模樣,便急忙說道:“劍術!信王的劍舞很出色!”
段以南靠在段三北身邊說了這麼一句,段三北丟下一句“知道了”便去追上信王。
“信王殿下。”
聽到段三北的聲音,衆人都回過頭來看她,大家都能一眼認出來段三北,剛剛第一個開口跟軒轅昊行禮的人便是段三北了。
信王回過頭,皺着眉頭看了看段三北,問道:“呼喚本王何事?”
“北兒,你幹什麼?”段皓叔一看段三北叫住了信王,心頭一驚,連忙走過來問道。
然而段三北卻沒搭理段皓叔,而是走到信王面前,對着信王行了個禮,嘴脣勾着笑意,說道:“小女子認爲,二皇子果然是有愛才之心的人,居然肯委身替小女子的兄長演奏曲子。而小女子一想,信王無論身份地位都是響噹噹的,看看如今信王的地位,便知道皇上肯定十分重視信王。所以小女子一想,信王的胸襟怕是比二皇子更加寬廣,而之前小女子就對信王的劍舞十分仰慕。今日一衆賓客都在,信王剛剛一說要讓二皇子演奏,那麼不知道信王是不是也應該獻上一曲劍舞,爲家兄爲國爭光慶賀呢?”
段三北的這段話十分毒辣,句句都說在重點上面。剛剛信王便是用了愛才惜才這個名號逼着軒轅昊演奏曲子,現在段三北反將一軍,倒是讓信王頓時無話可說了。
周邊的人都不說話,有的是在看好戲,有的臉色可難看着呢。
兵部尚書倒是第一個站出來,指着段三北吼道:“大膽女子,信王是什麼身份,你居然要信王在衆人面前演,是不是活膩了?”
原本按照劇本來說,兵部尚書應該大喊一聲趕緊把段三北給帶下去,但是看到一邊的段皓叔臉色鐵青,也沒再往下說。
信王一雙眼睛看着段三北,裡面分明帶着怒氣,但是卻沒有發作。
“尚書大人這話小女子就不懂了,信王是什麼身份?自然是皇嗣啊!跟二皇子可是血統一脈的兄弟。小女子不懂那些地位名聲的事兒,只知道既然都是皇家子嗣,二皇子都出來爲家兄演奏,爲何信王不能?因爲信王是王爺麼?既然信
王的地位比二皇子更高,並且皇上賜信王,一個‘信’字,難道不包括着威信麼?若是信王就連禮賢下士都做不到,還談何威信?小女子相信,信王必比二皇子還要懂得愛才惜才,自然二皇子都沒有拒絕的事情,信王又怎麼會拒絕呢?您說呢,信王殿下?”
段三北這一口銀牙,說得在場的人都鴉雀無聲的,字字好似針尖落下,扎進了信王的眼睛裡面。
沒人接話,一邊的軒轅昊看着段三北一個人站在人羣之中,眼神裡面閃爍着別樣的光芒。
源稚看着段三北一個人站在風暴中心,自然不會讓段三北一個人孤軍奮戰,連忙站出來,應和道:“是啊,之前便聽說過信王是個愛才之人,並且對自己的下屬都十分在意,處處關心。如今段大人打了勝仗回來,信王豈能不好好的鼓勵一番?”
段安山一看這場面,連忙站出來給信王跪下。“信王,這可萬萬使不得啊,下官怎麼能夠受得起信王殿下的劍舞呢!”
然而這個時候段三北的語氣和眼神卻驟然變得凌厲,看着段安山說道:“兄長,您這是什麼意思?受不起信王,您就能受得起二皇了麼?兄長您是不是忘了,二皇子怎麼說也信王的兄長,兄長帶頭做事,信王豈能不跟?”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段安山是個武將,自然不會說話,旁邊的人都看着不說話,這可是一場大戲。
段三北心裡清楚,現在要是把信王跟軒轅昊的關係挑破了,以後信王對待軒轅昊會更加變本加厲,所以軒轅昊也一直忍耐着。
就在這時,兵部尚書站出來指着段三北怒斥道:“小小女兒家你懂什麼?段將軍,你家的女兒是不是沒有嚴加管教啊?你聽聽她說的這些都是些什麼話?信王殿下什麼身份你不知道麼?要跟二皇子一起獻技,是不是有點高看你家了?”
段皓叔連忙站出來打圓場,連連代段三北跟信王道歉:“信王殿下,還希望您不要見怪,是小女不懂事,下官一定好好教訓教訓。”
原本一直鐵青着臉色沒說話的信王這個時候纔開口:“罷了,小女子不懂事,本王就不怪罪了。”
你不怪罪?本姑娘怕你怪罪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怎麼怪罪我?
其實段三北心裡掂量得很清楚,信王根本不會怪罪段三北的。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段三北是爲了軒轅昊說話。而且句句都點到了重點,信王再怎麼樣也是弟弟,軒轅昊是哥哥。雖然皇上不看中軒轅昊,但是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兄弟相殘。否則軒轅昊早就被信王給弄死了。
而現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雖然都是來祝賀段皓叔的,但是誰知道這裡面有多少人是隨着信王的,又有多少人是站在太子那邊的?亦或者,還有人其實是站在的軒轅昊那邊的。
原本還要許多年的平靜,但是今天段三北的幾句話,卻硬生生地把一場硬仗給拉開了帷幕,軒轅昊站在一邊,眼帶笑意,但是一雙瞳仁之中卻風起雲涌。命運的輪盤,似乎在被什麼人悄悄地轉動,最終走向大家都沒有預料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