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的心忽然的便快速跳動起來,而那隻手觸碰過尤瀟瀟的大掌也緩緩的收緊,逐漸握了起來。
病房裡,歐陽懿說完後便看向關深甫,開口:“我們出去談談。”
關深甫是他兄弟,看着兄弟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甚至比當初慕少楚都還要嚴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勸一勸。
都說紅顏禍水,在古代,如果深甫是君王,那尤瀟瀟就絕對是個禍水。
心裡忽的生出這樣一個古怪的想法,讓他不由搖了搖頭。
轉身走了出去。
關深甫聽見歐陽懿的話,眼眸微動,從尤瀟瀟臉上收回視線,隨即轉身出了去。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不過五分鐘,護士便走了進來,給尤瀟瀟掛水,然後離開。
而後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只聽門“咔嚓”一聲響,然後一個女人便打開門走了進來,同時視線快速的在病房周圍看了一圈,見確實沒有人後這才走了過來。
來到病牀旁,當看見牀上躺着的人時,一下震住,手卻是急忙捂住脣,臉上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神色。
半響,纔回過神來,急忙轉身朝門外看去,直到確定門外沒有任何聲音時,這才伸手往尤瀟瀟的鼻下探去。
雖然知道自己的動作有些幼稚,但她還是做了,而在確定尤瀟瀟真的還活着時,滿臉滿眼的都是難以形容的震驚。
而腦海裡也不斷的迴旋着一句話。
她竟然沒死,竟然沒死……
忽然,遠遠的便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傳了進來,雖然微弱,但她還是聽見了。
心裡一慌,急忙走到門口,輕輕的打開房門,然後往外面看去。
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正站着一個穿着白大褂背對着她的人。
急忙把門拉開仔細的注意着周圍的情況,然後輕聲關上,這才急忙轉身朝那個背對着她的人相反的方向離開。
江源正拿筆在記錄病情的手一頓,轉身朝身後看去,便看見一個齊肩短髮的年輕女人越走越遠。
眼裡浮起疑惑神色,轉過視線看了眼尤瀟瀟的病房,皺了皺眉,然後收回視線,朝前走去。
女人走到電梯裡,按下關門鍵,眼裡劃過層層複雜情緒。
醫院門口,於青提着吃食從車上下來,朝前方醫院看去。
不經意間轉過視線便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人影坐進了出租車裡,眉頭皺了皺,轉身朝那車後座看去,卻只看見緩緩升高的車窗。
清麗的眼轉動了一下,滿是思量,然後搖搖頭擡步朝醫院走去。
而她剛走的一步便聽見一個熟悉的叫聲。
轉過視線朝聲音處看去,便看見李嘉正抱着卓靳聿從旁邊走了過來。
李嘉看她手上的東西一下便明白過來,走到她身旁,說:“尤小姐的?”
“恩。,還有小少爺的。”
自從知道卓靳聿是關總的孩子後,她便一直這樣稱呼卓靳聿了。
說到這,轉過視線,看向他懷裡的卓靳聿,問:“小少爺有沒有餓?”
卓靳聿聽見她的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疑惑問道:“你爲什麼叫我小少爺?”
於青聽見他這簡單卻直接的問題,臉上的笑意一僵,李嘉臉上神色也愣了一下。
於青很快便反應過來,臉上的笑更深了,說:“我喜歡。”
說完不等卓靳聿回答,便繼續說:“我帶了好吃的,我們一起去看你媽咪,好不好?”
卓靳聿一聽她說尤瀟瀟,就忽略了那個問題,靈動的大眼一亮,清脆着嗓音立刻回答:“好!”
李嘉看卓靳聿這乖乖的小模樣,也笑了起來,說:“走嘍!”
就這樣,三人開開心心的朝醫院裡走去。
此刻,歐陽懿的辦公室裡。
歐陽懿看向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的人,開口:“深甫,我不知道你和尤瀟瀟是怎麼回事,但是你們現在不該是這樣的。”
兩人相聚,有孩子,完全不該是這樣的。
而以他看見關深甫的行爲來說,他是不贊成的,更何況,尤瀟瀟還小。
想到這,便要繼續開口,可是關深甫卻先他一步開口,擡頭看向他,眼裡浮動着讓他心驚的血色。
“我們很好。”
這樣淡淡卻肯定的話讓他頓時噎住,說不出一個字來。
關深甫這分明是睜眼說瞎話,這一個進醫院還越來越嚴重,一個氣息越來越冷,隨時都跟要吃人一樣。
這會是很好?
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關深甫收回手機,起身,看向他震驚的神色,開口:“什麼時候好?”
歐陽懿收回思緒,臉上浮起無奈神色,開口:“一個星期。”
皺了皺眉,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不悅神色。
歐陽懿一看他這不悅的神色,涼涼開口:“本來不嚴重的,明天就可以出院,但生生的被你折騰的,一個星期,沒得多,只有少。”
歐陽懿並沒有騙他,尤瀟瀟本來只是簡單的感冒,可是就在剛纔那明顯就是心力交瘁的模樣,心病加上身體上的病哪是那麼快能好的?
所以一個禮拜並不多,如果照尤瀟瀟這樣病情惡化下去,一個禮拜還不夠。
濃黑的劍眉一下皺的緊了,然後看向他,眼裡是沉沉的冷意,開口:“最多一個星期。”
說完不等他開口,擡步便朝門外走去。
歐陽懿一看,心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終究忍不住,語重心長的開口:“深甫,愛一個人不只是一味的強勢,你得給她喘息。”
深甫是一個強勢的人,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可是在愛情裡不是隻有強勢,它還得有其他的東西存在。
比如理解,比如寬容,這樣才能平衡。
而如果沒有這些東西的相互交織,只有某一樣,那就會像天平一樣一個高一個低,不會平衡。
那麼,受傷的便是兩個人。
關深甫聽見他這語重心長的話,停下腳步,沉沉的眼裡是堅定決然神色,卻是什麼都沒說,擡步走了出去。
道理人人都懂,可是想要做到談何容易?
而愛情又是一個複雜的感情,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對於歐陽懿說的這些,他又怎麼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