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的感覺告訴着尤瀟瀟關深甫在笑她,可他臉上的神色卻是在告訴着她,他說的是真的,這樣想着,皺着的眉頭逐漸變的緊了。
大眼動了動,腦海裡快速的劃過一道思緒,而隨着這道思緒的生出,小臉上逐漸浮起滿不在乎的神色。
笑就笑,有什麼好大不了的。
腦子裡不再想這無聊的事,皺着的眉逐漸鬆散開來,而此刻兩人已經來到別墅外,關深甫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尤瀟瀟坐進去。
尤瀟瀟看見他的動作,大眼眨了眨,看了他一眼,便轉過視線抿住脣瓣,但還是抿不住嘴角那逐漸浮起的笑。
想,他今天怎麼這麼貼心。
關深甫看着尤瀟瀟臉上那明顯的淺笑,眼眸動了動,卻沒說什麼,關上車門,走到駕駛座上。
尤瀟瀟把安全帶扣好,車子已經平穩的朝前駛去。
這個時間點還好,路上車子不多,尤瀟瀟看着車外的景色,或許是沒怎麼出來的原因,總是感覺不真實。
車子停了下來,前面有一個紅綠燈,旁邊的人很是安靜,關深甫轉頭看向尤瀟瀟,便看見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此刻滿是恍惚神色。
眼眸微動,快速的劃過一絲不知名的神色,薄脣張開,嗓音淡淡,問道:“想什麼?”
磁性的嗓音傳進耳裡,打斷了尤瀟瀟的思緒,臉上的恍惚神色逐漸散了去,卻沒有轉頭看他,也沒有回答。
大眼依然不動的看着窗外那林立的建築,行走的路人,而隨着車子的駛去,窗外的景色又像剛纔一樣,很快的掠過。
尤瀟瀟轉頭看向關深甫那轉過去看着前方車況的輪廓,巴掌大的小臉上逐漸浮起一絲淺淺的笑,說:“感覺這外面的a市很陌生。”
說完,便轉過頭看向窗外,思緒開始飄飛,想到了自己從英國回到a市後到現在的一切,她其實一直都沒怎麼出去過,而自己呆的最多的地方便是關深甫的那棟別墅,還有那個臥室裡的牀。
想到這,思緒不由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時候自己也是住在那棟別墅,也一樣很少出去,但因爲三年前和三年後的想法截然不同,所以感覺也就完全不一樣。
可,其實,一直都一樣的,這樣想着,心裡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來。
而關深甫卻是在聽見尤瀟瀟剛纔的話後,眉頭一下皺了起來,眼裡的墨色也沉了下來,薄脣微張,想說什麼卻在開口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眉頭頓時皺的緊了。
而尤瀟瀟卻像是不需要關深甫回答似的,小臉上逐漸浮起嚮往的神色,說:“關深甫,我其實很想出來逛逛,走走。”
雖然沒什麼東西禁錮着她,也沒有什麼東西綁着她,而她沒有上班,亦沒有做什麼其他的事,按理說她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她有這樣的感覺,就像無形中被什麼束縛住了一樣,讓她走不開也走不出去,這樣的感覺很奇怪,可,她不覺得累。
因爲,她知道關深甫愛她,所以她沒有三年前的痛和累,想到這,把身子靠近椅背裡,緩緩的閉上了眼。
人總是貪婪,不被滿足的。就像馬斯洛的層次需求一樣,當你達到了這個,肯定是會想嚮往更好的地方前進。
而尤瀟瀟得到了關深甫的愛,自然是要承受他那極端的佔有慾,其實她是做到了的,只是有時候總算是難免的會想到,會嚮往而已。
這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這樣正常的事,這樣簡單的話落在關深甫耳裡卻是不一樣的感受,甚至是在他心裡驚起了滔天巨浪。
那雙黑不見底的眸瞬間涌起騰騰的墨色來,同時裡面交織的是難以掩飾的害怕和恐慌,同時那緊握着方向盤的大掌也不受控制的緊捏了起來,露出泛白的指節和突突跳動的青筋,可見關深甫此刻的極力壓抑。
他什麼都可以給她,唯獨不能給自由。
可,他愛她,自然是想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的,然而,他不能給。
因爲,在她屬於着自己的時候,就不斷的有人覬覦着她,想盡一切辦法的分開他們,而如果給了她自由,她是不是就會因此永遠的離開他?
不,絕不,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她必須好好的在她身邊。
而她想出去,他可以陪她,她要逛,他也可陪她,想到這緊握着方向盤的大掌緩緩鬆開,眸浮動着的騰騰墨色也努力了的變的平靜,直至抑制住心裡的那股恐他才轉頭看向尤瀟瀟,想要對她說,她想去哪,他可陪她。
只是,他沒想到她睡着了,巴掌大的小臉上浮起淺淺的笑靨,很是滿足,很是開心。
沉黑的眸看着這浮動着淺笑的小臉,心裡那股恐慌和害怕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底深處逐漸浮起堅決神色。
等這所有的事都結束後,他會給她想要的一切。
二十分鐘後車子平穩淡淡停在學校門口,尤瀟瀟沒有醒來,還在睡着。
大掌伸出,輕撫了下她的小臉,便收回手來,轉過視線朝學校裡看去,遠遠的便看見一抹小小的身影正在裡面朝這外面不停的張望着。
眼眸微動,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復又把門輕輕關上。
而關深甫一走下來,關聿睿便看見了他,大眼裡滿是期待的光芒朝他身後看去,只是在沒看見熟悉的人影時,小臉上的期盼一下消失,沉了下來,站在那不動,看向別處。
他不想看見這個不守信用的人。
關深甫看見關聿睿那一下沉下來的小臉,眼眸微動,走到他的面前。
關聿睿用眼角餘光瞄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轉過身子看向別處,不甩關深甫。
關深甫怎麼會不知道關聿睿的心思,但他卻不開口,就這站在他面前,不動,也不說話。
關聿睿受不了股強大的氣場,然後又想到今天早上關深甫對她說的話,終於,心裡的氣憤完完全全的生了出來,小臉上滿是就像受到傷害似的憤怒,說:“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