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也讓她知道自己又是個以什麼樣的角色插在中間,讓她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可恥。
想到這,眼裡的得意在眼裡滿滿的蔓延開來,是狠毒的讓人厭惡的神色,可卻因爲垂着頭,讓人看不見她的眼裡那得意惡毒的笑。
張麗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因爲尤瀟瀟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那裡,小臉蒼白的看着那對無比和諧的身影,心裡刺痛無比。
同樣的,何一安透過關深甫的肩便看見尤瀟瀟那失了魂的樣子,眼裡浮起得意嘲諷的笑。
而此刻尤瀟瀟雙眼睜的大大的,看着前方那離她只有幾步遠的一雙身影,就像是強光照在眼簾上,傳來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刺痛感,可她卻是一眨不眨。
直到心裡傳來鈍鈍的痛,她纔回過神來,透着無神的黑亮大眼眨了一下,努力的讓自己移開視線,只是在轉過視線時,一個嘲諷得意的笑卻映入眼簾,她一頓,朝何一安看去。
便見何一安眼裡快速的閃過絲意味不明的笑,而她來不及看懂何一安眼裡的意思。
下一刻,便在她的怔愣中,化着精緻妝容的臉蛋上立刻便露出一絲痛苦神色,伴隨着的還有她‘啊’的一聲聽着讓人一緊的呼痛聲。
嬌小的身子一僵,蒼白的小臉卻是猛的擡頭看向關深甫,便看見那抹高大身形身形微彎,把何一安攔腰抱起,朝外面走去。
她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能看見他的動作,所以在看見他毫不猶豫提步便朝外走的身形時,眼裡頓時涌起一股熱熱的澀然,她急忙轉過視線,不讓自己的狼狽被人看到。
自然的,她這一轉頭便沒注意到關深甫在走了兩步時,腳下動作明顯的一頓。
而最後,張麗在走出門時,卻是看了眼尤瀟瀟那慘白的臉色,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黑亮的眼看着窗外那無邊的白色,直到工作室裡恢復到原有的平靜,她才緩慢的轉過頭。
明知不該,視線還是忍不住的看向門外。
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就像她此刻痛的什麼都感受不到的心。
挺直脊樑,腳步微動,便向門口移去。
小手伸出,拉過一旁的門,就像是關上自己的心房,遮擋自己的傷口,緩緩把門關上,同時也關上了外面那一個個若有若無的異樣視線。
門關上,嬌小的脊背就像是一下便卸下重擔一樣,無力的靠在門上,視線卻是木納的看向地上的破碎,一動不動。
半響,腳步微動,來到辦公桌上,拿過紙巾,抽出幾張,只是這雪白的紙頁卻在下一刻便是紅了一大塊,這刺目的紅頓時讓她低頭朝食指看去。
原來不覺間,她忽視了的血色又這麼無聲無息的冒了出來。
低垂的眼簾裡,那雙原本黑亮無比的眼此刻卻像蒙了一層灰似的,很是暗淡無光。
感覺眼眸澀澀的難受,她眨了眨眼,轉過視線看向放在書桌上的那個小醫藥箱,走過去幾步,拿到面前,打開。
沒有看裡面的紗布碘酒棉籤,而是直接翻找着,直到從裡面拿出一個創可貼,她才停住動作,撕開那薄薄的外紙,輕貼上食指。
弄好後便把醫藥箱蓋上扣好,拿過剛纔放在一邊的紙巾,再走到地上那處凌亂,蹲下身,一點點清理起來。
清理好了地上,起身來到桌旁,桌上的飯菜早已冷卻,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在看見那碗未動分毫的白米飯時,透着哀傷的大眼動了動,終究把它拿過和着菜一起倒在袋子裡繫好,放進垃圾婁裡。
沒人吃放着又有什麼用,只能丟掉。
這,是他沒用了的歸宿,就像她……
關深甫把何一安抱進車後座,在看見那高跟涼鞋下漫出的一點點紅色時,深邃的眸不易察覺的動了動。
關上後車門,便打開駕駛座的門坐了進去。
張麗急忙坐進後座,視線看向她的腳踝處,驚呼出聲:“表姐,你流了好多血。”
說着便急忙在車裡四處看着,便看見前方遞過來一盒紙巾,張麗急忙接過,說:“謝謝表姐夫。”
說完便抽出紙巾去替何一安捂住腳踝,給她擦拭。
何一安沒聽見前方傳來的動靜,心裡頓時蔓延出一股濃濃的欣喜,嘴角也不禁勾起一絲笑。
張麗握住她腳踝的手也不禁動了動,她低頭看去,便看見張麗眼裡‘我就知道’的肯定神色,眼裡的笑意深了些。
兩人的視線無聲的交匯着,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自然的也就沒注意到關深甫的神色。
那張輪廓還是和平常一樣,只是細看下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凝,而那雙沉黑的雙眸此刻更像看不見底的深潭,讓人捉摸不定……
尤瀟瀟收拾好,看了看時間,午休兩小時,還有一個小時便上班了,估計一直在忙,再加上昨晚沒休息好,所以此刻一旦鬆懈下來,人很是疲憊。
想了想,把時間設了個鬧鐘,便坐到椅子上趴到桌上閉上了眼。
或許是真的很累的緣故,不管是身體的還是心理的,所以在她放下這一切時,人很快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睡的沉沉的意識裡,卻感覺有一股冷氣襲了進來,趴着的手不禁縮了縮,下一刻,便感覺一個帶着熱度的衣服披上了她的身,隨即身體便傳來一股暖暖的感覺。
她不禁動了動,想隨着這股溫暖沉浸夢裡,可是隨着這股暖意侵進身體裡,一股陌生感也襲進了她的意識,漸漸的,混沌的意識逐漸清醒,她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眼。
視線裡映出一個着深藍襯衫的高大身形,她不禁一下愣住,雙眼帶着初醒的迷糊,像小貓似的可愛看着眼前的人一動不動。
冰冷的眸在看見尤瀟瀟臉上那傻傻的樣子時,眸裡的冷色逐漸劃開,是憐愛恍惚的回憶神色,下一刻,插在兜裡的手不禁拿出,緩緩朝她伸去。
尤瀟瀟迷濛的視線在看見這越來越近的大掌時,頓時清醒過來,擡頭朝這個高大的人看去。
卻在看清是慕少楚時,身體一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叫道:“慕總。”
伸到半空的手突然頓住,就像被定住了一樣,透着一股僵硬的寂寥和絕望。
可因爲她起的太猛,又不知道自己身上披着慕少楚的衣服,所以就在她起身的那一下,衣服也就掉落到地上。
她感覺不對,急忙往旁邊看去,便看見地上靜靜躺着的黑色西裝外套,黑亮的大眼眨了下,便急忙蹲下身撿起來拍了拍,不好意思的看向面前的慕少楚,把衣服遞給他,小聲說着:“慕總,不好意思給你掉地上了。”
僵硬的手在她起身時便收回了兜裡,只是,指卻是一根根蜷了起來。
而此刻,低頭,隨着她的話語看去,冰冷的眸卻定在那黑色西裝上白皙小巧的手,在黑色的掩映下稱的更白了,給人一種純潔堅強的感覺。
冷眸微動,眼裡的情緒一瞬消失不見,伸手便拿過她手中的外套放到腕上。
當他把外套拿走時,尤瀟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只是看着他巍峨不動的身影時,心裡一動,正待開口問他是有什麼事時,門外便傳來一道禮貌的女聲。
“慕總,您要的資料。”
她看過去,便見於青站在門外,手上正拿着一份文件。
慕少楚聞言,看了眼眼裡露出‘原來如此’的眼神的尤瀟瀟,轉身朝寧於青走去。
於青把資料遞給他,他伸手拿過便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