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她相信深甫,她便不會是現在這樣。
當然她不會怪自己,要怪只能怪尤瀟瀟。
如果不是尤瀟瀟的出現,她就不會不相信深甫,去酒吧買醉,和吳江燁上牀,也就不會被他拍下視頻,而後被他威脅,被他一直牽着鼻子走,同時羞辱着她,把她的尊嚴一寸寸的踩在腳下碾壓着,直至現在,讓她所有的一切都面目全非。
一切都是她,都是尤瀟瀟害的,她就是個賤人,一直怎麼弄都弄不死的賤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賤人,把她害的體無完膚,她卻還還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想到這,抓在手中的薄被在她手中扭曲,突然只聽嘶的一聲,棉布破碎的聲音。
在安靜的病房顯得尤爲清新。
她好恨,好不甘。
而吳江燁卻是慵懶的坐在沙發裡,欣賞着她臉上的恨意,怒意,就像是吸血鬼吸食了鮮血時的享受感,滿足感,讓他不禁微眯起了雙眼,陰邪的臉上滿是算計的笑意。
直到聽見那一聲嘶的聲音響起,敲擊着沙發扶手的手指一下停住,慵懶的身子坐直,隨即卻是緩慢的起身,來到她病牀旁。
高大的身影微彎,同時伸出右手,擡起她的下巴,陰邪的臉上帶着誘惑的笑,薄脣微張,沉沉的透着引誘的嗓音便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裡,瞬間讓她眼裡佈滿報復的快感。
“放心,我會讓你進關家的,而那個女人,”說到這,嗓音微頓,眼裡就像是思考一樣,動了下,便又很快看向她,繼續開口,而嘴角的笑卻也逐漸露出陰狠的冷意。
“哪裡來的,就那裡去。”
哪知,他剛說完,何一安便張開那略顯啊蒼白的脣瓣,好聽的嗓音便傳了出來,卻帶着無限的狠毒神色。
“不,我要她永遠消失,永遠。”
“哦,這樣啊……”捏着她下巴的手緩緩撫了起來,同時臉龐也湊近她,四眼相對,溫熱嗓音便再次吐出,清晰的的噴進她的鼻端,帶着魔鬼的蠱惑。
“那,我們……”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何一安卻是猛的側過頭,下巴脫離他的掌心,眼裡滿是厭惡,卻是滿懷恨意的說:“我自有主張。”
被她掙脫的手指僵在原地,卻沒有立刻收回,反而輕微的摩擦的,就像在感受着她的溫度一樣,半響,才自然的收回手,眼裡卻是一派譏諷,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你以爲,沒有我的庇護,關深甫不會發現你做的事?”
話剛說完,她幾乎想都不用想的轉頭看向他,嘲諷開口:“那你可以不用庇護?”
臉上神色一冷,卻也很快消散,隨即臉上恢復到原有的神色,伸出手指撫上她的發,就像情人間的親密,說:“不,我會庇護,庇護到我不再需要你的時候。”
“呵!”何一安冷笑一聲,隨即便不再看他,轉過過看向窗外,淡淡開口:“我要去見深甫的奶奶。”
攪着頭髮的手指一頓,臉上的陰邪神色逐漸加深,隨即又繼續動作,淡淡開口:“這麼快便想到計謀了?”
何一安沒有回答,只是那側臉的神色卻是告訴了他的答案。
一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心情愉快的人來說,總是那麼短暫,而對於心情不好的人來說,卻是那麼漫長。
尤瀟瀟她是人,有一顆鮮活的心,而她同時也還是個孩子,即使她再堅強,再早熟,再樂觀,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後,她的心一再的被受到傷害,即使她及時的補救,卻也早已千瘡百孔。
所以,在今天,她堅持了這麼久的信心終於在關深甫說了那句話給擊垮,她不得不安靜的坐在一處,把自己的腦子放空,好好的休息一下。
因爲她如果不這樣做,很難堅持下去。
而爲了媽媽,就算是千瘡百孔,她也必須把自己治好,堅持下去,直到關深甫不再要她,她便可以和媽媽好好的在一起了。
這就是她的信念,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支撐着她繼續走下去信念,而這也是她一直都能這麼堅強下去的原因。
所以,此刻,她就坐在花圃裡,大眼看着這紅紅綠綠,發呆,愣神。
王嬸自尤瀟瀟從臥室下來後,便發現她不大對勁,因爲平時那張總是帶笑的臉上今天毫無一絲笑意,就連那雙靈動的大眼也失了往日的靈氣暗淡無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生和尤小姐鬧矛盾了,想到這,終究疑惑的搖了搖頭。
而此刻她拿着手機走進花圃,看向那個嬌小安靜的幾乎毫無存在的身影,眼裡閃過疼惜神色,便急忙走過來,把手機遞到她面前,說:“尤小姐,先生的電話。”
王嬸叫了一遍,尤瀟瀟毫無反應,臉上閃過奇怪神色,不覺聲音加大了些,再次叫道:“尤小姐,先生的電話。”
木然的大眼就像是機器人一樣,透着僵硬的動作,眼珠轉了轉,擡眼看向她,同時眼裡的神色也逐漸回籠,是疑惑神色。
她明明沒哭,也沒露出可憐的神色,可,就是這樣木然的模樣卻是瞬間讓她生出一種疼惜的感覺,是那種疼到心尖想把她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想到着,王嬸眼裡不由露出疼惜神色,柔聲開口:“尤小姐,先生讓你聽電話。”
因爲她出來時,手機一直沒帶在身上,所以關深甫在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時,眸色頓沉,便要給盧西儒打電話,卻又立刻想起來,直接給王嬸打了過來。
而在聽見她在花圃時,眼裡的擔憂神色終於緩緩退去。
雖然知道,她在別墅不會有什麼事,可他還是要聽聽她的聲音,確定她的安全,他才能完全放心。
所以他纔要讓王嬸把電話給她,讓她接電話。
只是,在聽了半天都沒聽見她的聲音時,臉上凌厲的輪廓不由的多了一絲冷峭。
隨即便拿過沙發上的外套便有走出辦公室,卻在聽見她軟糯輕柔的嗓音時一下頓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