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心裡涌起一股自嘲的笑。
卓越,你這一輩子都不要想着解脫了。
她的毒早已深入骨髓,融爲一體。
她離,便是他死。
而現在,他便要說出那個她可能會離開的事實。
但,也有可能不會離開。
他要賭一賭。
贏了,便是她和他的一生,輸了,便是……
賭徒,是一個高危職業,冒險的職業,但也是風險越大回報越高的職業。
比如說,股票。
很多人都在買,不論是專業戶還是散戶,買的人何其多,可真正賺的人又有多少呢?
但即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去買。
而在這些人當中,有傾家蕩產的,也有一夜暴富的。
當然,這些買股票的人無不在期望着後者。
而他們在買的時候,自然是知道風險的,就算是最後所有的東西都沒有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畢竟,對於這樣的結果,無非就是兩種,一個是輸,一個是贏。
你既然下了這個賭注,便要有承擔這個結果的勇氣。
不論好壞。
所以,在近三年來,尤瀟瀟從未提過她的媽媽,他其實是一直在等待着尤瀟瀟說出來的那一天。
而她媽媽的情況,他們在離開沒多久,爸爸便告知了自己瀟瀟媽媽的情況。
但,他在當時沒有說出來。
因爲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唯一走進她心裡的機會。
所以,他自私的沒有說出來,讓她誤會了關深甫。
從而在這也許長也許短的時間裡,能走進她的心。
直到,她問起來的那一天。
在愛情面前,想要控制自己的慾望,是何其困難,他是一介凡人,無法例外。
想到着,垂在身側的一隻手緊緊的握了起來,而另一隻手卻是看不出任何異常的擡了起來把她垂到臉頰上的髮絲別到而後。
平時溫潤的眸裡滿是堅定神色,說:“瀟瀟,我要跟你說對不起。”
尤瀟瀟聽見他的話,黑亮的眼一下睜大,滿是驚訝和疑惑神色的看着他。
同時,粉脣也不由的張開,輕聲開口:“卓越哥……”
卓越看見她這驚訝的模樣,心裡的緊張和可能會失去的恐慌卻是消散了些許,嘴角卻是勾起一絲溫潤的笑,說:“瀟瀟,對不起,我瞞了你一件事。”
尤瀟瀟聽着卓越這認真的話,心忽的撲通撲通快速的跳了起來,隨即便生出一絲莫名的慌亂情緒。
眼裡也頓時浮起疑惑,不安,猶疑神色,脣下意識的張合着,卻是莫名的說不出一個字。
卓越看着她眼裡那似是明瞭又似是迷糊的大眼。
心,不由的緊了緊。
大掌撫上她的臉龐,在觸碰上這溫暖的讓他貪念的溫度時,忽的一下頓住,隨即便緩緩抽回手,插進褲兜裡。
而放進褲兜裡的手卻是緊緊的握了起來,代表着他努力壓抑的情緒。
同時那張俊逸沉穩的臉上卻也滿是認真神色,說:“瀟瀟,你媽媽很好,三年前,你接到的那通電話並不是醫院打來的。”
眸,瞬間睜大,像是難以置信似的看着他,脣張了張,就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一樣堅澀,讓她說不出來一個字。
“這件事,在我們離開沒多久,我爸爸查出來的,而後面沒多久,你媽媽便被關深甫轉移了地址,但,一直從未給你媽媽停過藥。”
這樣清楚的,毫無保留的說出這一番話,他真的費了好大的一番勁,說完這裡,他便沒再開口。
他沒有給自己解釋,也沒有爲自己辯駁,因爲這是事實。
想到這,溫潤的眼閃着痛苦的掙扎神色,看着眼前那逐漸變的茫然的大眼。
心,頓時疼了起來。
而那緊握成拳的手也不由的漫出一層細汗。
他愛她,自然是不想她離開。
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必須賭。
而尤瀟瀟卻是在聽見他的話後,嬌小的身子一震,就像個木頭似的僵在原地,而那雙大眼也失了光亮。
此刻,裡面正浮動着混亂的神色。
有奇怪,有迷茫,有難過,有痛苦,這所有的代表着她心裡情緒的思緒便清晰的從她眼裡映進卓越的眼,害怕的心不由緊緊的揪了起來。
而尤瀟瀟眼裡的神色確實代表了她心裡的想法,混亂的想法,完全找不到頭也找不到尾的想法。
這樣的混亂的想法,讓她很慌,慌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就這樣愣愣的站在那裡,就像是個丟失了的孩子似的,找不到大人時的那股害怕和慌亂。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卓越看着面前這樣無措的人兒,緊壓的害怕的身體卻終究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放在褲兜裡的手也不由的抽了出來,把她無措且慌亂的身子抱進懷裡,同時眼眸看着窗外遼闊的天色,輕聲開口,一遍遍的說着:“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尤瀟瀟被卓越抱在懷裡,鼻端是他清新而安定的氣息,慌亂的大眼終於回過神來,同時混亂的思緒裡也有了那麼一點清晰,伸出手在他懷裡推拒起來。
卓越在她的手觸上他的身體時,一下僵住。
因爲,這清晰的告訴着他,不是觸碰,而是推拒。
手,終究緩緩的離開了她的身子,帶着沉痛,不甘,放開了她。
尤瀟瀟從他懷裡出來,平時紅潤的小臉上此刻滿是迷茫神色,卻是轉身一步一步緩慢朝外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要去哪,只能隨着身體的本能意識走着。
直到來到自己的臥室裡,她才機械的打開門,又機械的關上門,朝臥室裡走去。
嬌小的身子坐在沙發上,這纔像找到了歸宿感一樣,迷茫的大眼緩緩閉了起來。
而那嬌小的身子卻是挺得筆直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同時,那混亂的思緒也開始逐漸一條條理清起來。
卓越哥剛纔說,當時那通電話,說媽媽停藥的電話不是醫院打來的。
那麼後來她被何一安綁架,是不是也是何一安策劃的。
目的就是爲了打擊她,讓她在痛苦中死去。
那麼,意思就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