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用,她想找點什麼事來做總是集中不了注意力。
但不管怎麼樣,這樣難熬的等待時間在兩個小時後結束。
關深甫回來了。
當時,她正在看一個國產的偶像劇,她不記得這個偶像劇叫什麼名字,她只記得裡面的女主一直在哭,在下着大雨的天氣裡不停的奔跑着,找着男主。
這是她看後留在腦海裡的零星畫面。
按理說她可以記住很多,可,她的視線雖然看着電視,但腦子裡卻快速的劃過很多東西,而隨着這些畫面的生出,‘擋住’了她的視線。
所以能留在她記憶裡的畫面不多。
也就是這個時候,在她思緒混亂的時候,‘咔嚓’的一聲開門聲響了起來,在這電視劇裡不大卻也不小的聲音裡顯得很是突兀,卻也一下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有幾秒的愣神,但愣神過後,腦中思緒微轉,她便回過神來。
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識的緊握起來,而那看着電視屏幕的大眼卻也轉了過來朝關深甫看去。
頓時,那高大修長的身影便出現在眼簾,同時的,那雙黑不見底的眸也讓她的心下意識的一顫。
她們就一天時間沒見,可現在看見他就像隔了很久沒見一樣陌生。
尤瀟瀟看着這樣明明以前很熟悉此刻卻感覺無比陌生的關深甫,黑亮的大眼裡逐漸浮起恍惚神色。
關深甫看着尤瀟瀟那怔愣的恍惚神色,那蒼白的就像紙一樣的小臉,眼眸微動,眸裡深處快速的劃過一絲痛色,卻也擡步朝尤瀟瀟走來。
腳步在尤瀟瀟身前停住,然後,彎身把她的身子攬抱了起來。
尤瀟瀟沒有動,依舊直愣愣的看着他,直到脣角傳來一個溫柔的觸感時,她纔回過神來。
大眼動了動,那黑亮的眼裡快速的劃過一絲害怕慌亂的痛苦神色,看着這雙黑不見底的眸,輕聲開口:“關深甫,今天陸美玲說我媽媽。”
說着,手緊緊的握住他有力的臂膀,眉頭緊皺起來,喉嚨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讓她說不出後面的話來。
而同時的,那蒼白如紙的小臉上也逐漸的浮起痛苦神色,但,脣瓣卻是不停的張合着,想說出她自己想說的話。
可,說不出來,她說不出那幾個字。
所以,她急了,那黑亮的大眼裡一下流出晶瑩的液體來,帶着無聲的恐懼。
關深甫看着尤瀟瀟這讓人心疼的模樣,心,一下生出一股抽疼來。
手臂微動,彎身把她攔腰抱了起來,磁性的嗓音很是低沉,透着一絲暗藏着痛苦的沙啞,“乖,我們去臥室。”
說完,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帶着安撫意味的吻,便擡步朝樓上走去。
尤瀟瀟看着關深甫這凌厲的輪廓,堅硬的下巴,那沉黑的眸裡隱隱帶着的安撫和溫柔,那就像被什麼堵住的咽喉突然間順暢。
而隨着這股順暢,那不停張合的脣瓣終於說出了話來,卻說的不是之前的話,“你有沒有什麼事瞞着我?”
說完便一動不動的看着他,眼裡是極力壓抑害怕,恐懼的神色。
而關深甫在聽見尤瀟瀟的話後,那剛擡起腳步踏上臺階的右腳忽的頓住,同時,那抱着她身子的手一緊。
但,這樣的時間只是一秒,快到如果不是她在他的懷裡,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變化。
察覺到關深甫這明顯的動作,那捏着他手臂的小手頓時緊了。
然而,在那一秒過後,關深甫只看了她一眼,眸裡是她依舊看不懂的墨色,說:“我們去臥室。”
說完,那抱着她身子的手更緊了,卻也腳步不停的朝樓上走去。
在樓梯到臥室裡那幾分鐘極短的路程中,尤瀟瀟一直緊捏着關深甫那有力的手臂,視線定定的看着他,直到兩人來到臥室裡,她才輕聲開口:“可以說了吧。”
關深甫把門打開又隨手關上,直接把她抱到牀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頭看着眼前這完全隱藏不了任何情緒的黑亮大眼,薄脣微張,說:“瀟瀟,你想聽什麼?”
說着,大掌輕撫上她的小臉,眸裡的墨色沉沉流淌,卻依然遮不住他眸裡那深深的愛。
尤瀟瀟看着這樣溫柔的關深甫,心,一下堵的發慌,但同時的,也伴隨着一股極致的疼痛來,說:“我的媽媽,她在哪裡?”
她在說這個話時,平時那軟糯的嗓音明顯變的沙啞了,帶着痛苦的沙啞,聽進他的耳裡,流進心裡,心一下生出刺骨的痛來,而那本就沉黑的雙眸也忽然黑的毫無一絲光亮。
但他沒有說話,抱着她身子的手逐漸收緊,就像是害怕她消失一樣,緊緊的。
尤瀟瀟看着關深甫這無聲變化了的氣息,眼裡的恐懼和害怕終於緩緩的衝破那壓抑的牢籠,逐漸的伸展開來,很快的瀰漫了她的眼眶,脣瓣張合,沙啞的嗓音低的不像話,說:“什麼時候的事?”
她不是傻子,關深甫在回來的時候肯定就知道了今天的事,而他沒有說任何辯駁的話,反而很平靜的安撫她,像平時一樣。
可就是這樣的平靜讓她知道了自己心裡那不願相信的答案。
想到這,淚瞬間涌了下來,那忍了幾個小時的情緒也在此刻終於爆發,頓時,那緊抓着他臂膀的小手開始用力搖晃起來,說:“什麼時候的事,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抱着她身子的手臂微動,下一刻,立刻把她激動的身子緊緊的抱在懷裡,同時一隻大掌抱住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腦袋按到他的肩上,眸裡那騰騰的墨色終於在她看不見的視野裡逐漸浮起了沉沉的痛苦,薄脣張開,說:“瀟瀟,冷靜,聽我說。”
面對着她這樣的痛苦,心裡準備了很久的謊言在此刻卻說不出來,只緊緊的抱着她,感受着她在他的禁錮下逐漸變的平靜,這纔開口,說:“你在法國昏迷的時候。”
尤瀟瀟聽見關深甫這低沉的像是含着無限痛苦的嗓音,腦中只覺‘轟’的一聲似有什麼倒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