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虛驚一場
江老太和大隊長拿着大喇叭在村裡喊。
各家有閒下來的漢子，聽到聲音紛紛自發出門幫忙找孩子。
村裡就是這樣，一家出點事，只要能幫忙的，絕對不含糊，甚至要比對自己家裡的事還上心。
再加上大家一聽丟的是暖寶那個誰見了都想偷回家的小丫頭。
找的更加賣力了。
李紅袖跟着江老四到處走，眼淚不自覺的啪啪落下，“暖寶，你到底在哪啊？”
都怪她，她應該好好看着自己的小閨女的，她不應該去參加記分員的選拔的。
要是暖寶出了事，她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江老四和江老大夫妻在山腳下碰了頭。
眼看着兩個兒媳婦被自己兇跑了。
他狠狠的捏了捏酸脹的鼻尖，“這是怎麼回事？”
江老大嚇了一跳，“咋？”
一聽水壩，江老太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暖寶不會去的，她聽奶的話，一定不能去水壩，去別的地兒找，趕緊的！”
江老四揹着秦西延，暖寶坐在輪椅上，被大伯擡着。
王桂英擔心的說道，“大隊長說山裡有野獸啊。”
去水壩的路上，遇到了江老太和大隊長。
她大吼，嗓音沙啞，像是破銅爛鐵敲打發出的聲音。
在密密麻麻的枝丫中，他看到了一點點微弱的火光。
最後出了事，後悔莫及。
最近沒有打雷下雨，所以能用火的，只有人。
暖寶翻了個身，去忘記了這不是在炕上，直挺挺着小身子向後倒。
經過這個小插曲，暖寶也醒了。
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江老四的臉。
江老太看着眼睛腫成核桃的李紅袖，“咋？還是沒有信兒？”
江老大順着江老四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他看了老四一眼，江老四打頭陣，慢慢的朝着微弱火光的地方走去。
可用力一吸——
周勝利心裡酸了下，“嬸子，我陪你去。”
他迫切的趴在小閨女身上，想要吸一吸小傢伙身上甜膩膩的奶香味來使自己冷靜。
江老大拍拍老四的肩膀，說道，“山裡不安全，有事回家說。”
李紅袖沙啞着嗓音忙道，“我陪你一起去。”
江老四擡眸看了一眼東壩子山，他下決心說道，“你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我上山裡去看看。”
第三次就是現在……
江老四的目光下移，落在了小閨女身上。
冷不丁的，他耳朵微微一動。
江老四簡單的做了個火把，掏出洋火，點亮火把，兄弟倆繼續向更裡面深入。
同時也彎腰卻晚了一步的江老四：“……”
江老太：“水……水壩……”
江老大恍然發現老四哭了。
第一次是老四大約摸五歲的孩子，外面的小孩說他是沒爹的孩子，他哭着回家問娘要爹。
幸好秦西延眼疾手快，彎腰扶住了暖寶。
不多時，江老四和江老大出現在秦西延面前的時候，三人都懵了。
江老四一把抱起暖寶，緊緊的摟在懷裡。
往年這個時候，水壩裡總要出點事。
李紅袖點點頭，又忍不住抽泣起來。
此時，暖寶坐在地上，倚着秦西延的輪椅，睡了。
江老四心意已決，“有什麼我也得去看看，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聽到了……像是腳步聲一樣的聲音。
江老大不等江老四問，忙說道，“我從村頭一路喊過來的，還是沒有，今天下午大傢伙都去大隊了，都沒有人看見咱們家暖寶。”
天氣轉暖，水壩裡的冰冰塊徹底化開，不管家裡大人怎麼交代，總是有孩子們逞能去水壩。
這是他第三次見過老四哭。
——
他立刻拿起身旁的棍子，緊緊的捏在手裡，死死的盯着聲音來源的方向。
周勝利急忙跟上去，“嬸子，天黑您慢點，您這是要往哪裡找？”
王桂英脣瓣動了動，想說什麼，可終究只是用擔心的目光看着自己男人，囑咐道，“萬事小心！”
大老爺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江老大笨拙的說道，“老四你放心，就算今晚咱們哥倆把東壩子山翻過來，也要找到暖寶。”
江老太半天才囁嚅出讓她情緒瀕臨崩潰的兩個字：“水壩。”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他自己是無所謂的，但是他要保護暖寶。
王桂英扶着已經哭成淚人的李紅袖，安慰道，“咱們去水壩看看，你放寬心，暖寶這小妮子可有福氣了，一定沒事的。”
兄弟倆很快進了山林。
入夜
山裡裡黑黢黢的，月光艱難的穿透層層疊疊的枝丫，奢侈的在地上灑下零零星星的碎影斑駁。
江老四眼神複雜的看了李紅袖一眼，“你跟嫂子去別的地兒喊喊，我估摸着暖寶應該是不會上山，我就在近處喊喊。”
江老太嘴上都喊的起泡了，她掉了幾滴淚，“奶的乖暖寶，你到底去哪了？去哪了啊！”
是香噴噴的烤雞味。
這個時候，他們當哥的不上，誰還能上？
江老太扭身，大步就跑。
忽然，江老四的腳步驟然停下。
王桂英勸慰道，“娘，您彆着急，我們去水壩看看，是不是孩子在水壩附近玩了。”
江老四疑惑的問道，“西延，怎麼了？”
至少在四叔找到這裡的時候，他要還給四叔一個完完整整的小暖寶。
要下山的時候，秦西延哎了一聲。
第二次是三年前的臘月初七，暖寶出生那天，老四家的差點不行了，他當時也哭了。
她油乎乎的兩隻小手手握成小拳拳，搓了搓眼，“夢見爹了嗎？”
江老大嘆了口氣，“他四嬸，你和你大嫂去水壩哪裡看看，我和老四進山。”
江老四咬緊牙關，下頜骨隱隱顫抖，“好！”
秦西延卻無比的清醒，眼睛瞪的大大的，耳朵也高高豎着，不放過任何一點可能是危險信號的聲音。
江老四手指放在脣邊，噓了一聲，然後指了一個方向。
秦西延指了指旁邊，他用樹葉子蓋住的地方，“還有一隻野雞。”
江老大掀開樹葉，果然看到了野雞。
他眼睛一亮，忙把翅膀折在一起，讓秦西延拿着野雞。
一行兩個大人，兩個小崽子，還有暖寶手裡的一盆野草，慢悠悠踏上回家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