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寶這麼一想，捂着小嘴咯咯咯笑了起來。
“曦寶！”孫翠花的眼神瞄了過來。
“啊，娘？”
“你這是樂啥呢？”
“……”李曦寶連連擺手，“我沒笑。”
孫翠花搖頭，“唉，大山，你發覺沒，咱家曦寶人小鬼大的，看着小小的，好像什麼都懂。”
“嘖嘖，也是奇了。”
初春的太陽冉冉升起。
鎮上的行人漸漸多了。
一個一個樂呵呵邁進福寶飯鋪的門檻。
“老闆娘，肉餅一張，丸子湯一碗！”
“來嘞！”
“老闆娘，清粥兩碗。”
“來嘞，呵呵，客官，你吃好喝好，這是我們的小鹹菜兒，每天早食的時候免費供應。”
“呵呵，老闆娘，有格局啊。”
“客官見笑。”
眼看着福寶飯鋪的客人越來越多。
對面的包子鋪的客人就顯得稀稀拉拉了。
這家包子鋪的位置就在福寶飯鋪的斜對過，經營這家包子鋪的是一對老夫妻。看上去有個五六十歲了，還是每天早起開門做買賣。
“唉，他爹，你看咱家這客人最近是越來越少了。”老婦人嘆着氣看着高高的蒸屜，“也不知道今兒能賣完不。”
“唉，儘量賣吧。”
“要不是對面……”
兩個老人正感嘆，一隻手突然伸手過來，一把掀開了蒸屜，拿起一個肉包子就塞進了嘴裡，吃得大口大口。
“栓子，你，你咋突然回來了？”老婦人嚇了一跳。
面前的人年輕一身垂垂搭搭的衣裳，明明纔是初春，衣裳卻沒有係扣子，仔細一看，衣裳上的扣子都不知道去哪兒了，似乎是跟人打架被拽掉了。
他一臉橫肉，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二流子氣質。
轉眼間一個包子下肚就又抓起來一個。
“最近賺了多少？都拿出來。”
“什麼？你又是回來要錢的？”老婦人一臉失望，“你不是說你去幹長工了嗎？”
“你怎麼那麼囉嗦，把銀子拿出來，我這欠了人家不少銀子呢。”見老婦人沒有給的意思。
男人拉開幾個抽屜。
“就這麼點銅板？！錢呢？”
“栓子，你可別鬧了。”老伯又怕又着急，“你趕緊做點正經營生行不行……”
“我問你，銀子呢！”這人一聲吼，後面的客人都嚇得放下飯錢就走了。
“咱家哪兒還有銀子，最近咱們的生意根本就不好做呀。”老婦人道：“你看看，咱們這都沒有什麼客人。”
“前些日子客人還不老少呢。”這人叉着腰看了看四下，突然瞅着了對面的福寶飯鋪。
“那啥時候開的飯鋪？”
“前幾天……”
“客人是不是都被他們搶了去了。”他張望着福寶飯鋪裡面那麼多的客人，看得眼珠子冒火。
“人家正常開鋪子的，人傢什麼也沒幹。”
“踏馬的！我要不去砸了他家場子，他就不知道這裡是我錢栓子的地盤！”
“你，你，你幹啥去……”
老婦人想抓住他，卻被他一甩手甩了個趔趄。
錢栓子大步走進了福寶飯鋪的門檻。
李曦寶正坐在櫃檯裡面，像模像樣的裝小老闆呢。
瞅見這人一連戾氣橫肉，只感覺到一股子倒黴的圍繞着他。
李曦寶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這這種人還是要保持距離的好，畢竟氣運這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卻是對周圍人有影響的。
‘’客官，你裡面坐啊。”孫翠花還沒有看出什麼來，“客官，看你面生呢，第一次來吧，你看一下，菜單都在後面呢，你點點什麼。”
錢拴子歪着身子在凳子上一做，“賣肉餅的是吧？”
“行，豬肉餅，炸丸子，再來一碗湯。”
“稍等。”
不一會兒，孫翠花就把錢栓子點的菜送上來了。
錢栓子看了一眼，鼻孔裡發出不屑的輕哼，然後抓起肉餅咬了一口。
嗯？
還挺踏馬好吃的。
咔咔咔。
他一連幾口就把肉餅給吃下去了。
再嚐嚐這炸丸子，肥而不膩，外酥裡糯……
他眼看着差點就吃完了，纔想起來自己的目的。
突然啪的一聲，把碗筷重重撂在了桌上。
直震的桌子上的盤子碟子發出了打顫的聲音。
衆人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
孫翠花也過來了，‘’咋的？客官，是不是有什麼不滿意的？”
“有什麼可滿意的，你這做的都是什麼，餵豬吃豬都不吃的東西，你也好意思出來開店！”
錢栓子又吼又叫。
孫翠花這下也看出來了，她呵呵笑了笑，“客官，你說豬都不吃，你看看你吃了不少啊？難道，你連豬都不如？”
“你……”錢栓子被懟，周圍的客人都低着頭暗笑。
“你個娘們，別在這胡咧咧。這飯菜根本就不好吃，我告訴你，做飯做不好，趁早給我關門大吉。”
“關你娘了個巴子！”孫翠花的剽悍那也不是蓋的，“兔崽子，你當老孃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你這要麼是來砸場子的，要麼是來吃霸王餐的！老孃告訴你，給老孃斷了這個念想，麻溜把銀子給我結了！”
這氣勢。
這氣焰……
就好像孫翠花的背後燃起了紅色的火焰。
李曦寶看得直想點贊。
“你……你……”
錢栓子呆住了。
沒想到當混混這麼多年，竟然被一個賣肉餅的女人給鎮住了……
“你別想。”
“哼，真的不給嗎？”孫翠花冷哼，突然擡起手掌朝着桌子上一掌拍了下去。
碰！
咔咔咔……
一張結實的桌子竟然出現了裂縫。
錢栓子這下臉都白了，一顆心哐哐狂跳。
“給錢。”孫翠花一字一頓。
“給，給就給，老子還給不起你這幾個子。”錢栓子從口袋裡抓住幾個銅板丟在了桌上，然後腳底抹油就哧溜出去了。
“哈哈哈。”
衆人看着他狼狽的樣子各自大笑。
“老闆娘，你厲害啊，真有你的，把那混混嚇得直接就跑了。”
“可不得，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就得像老闆娘這麼收拾他。”
一時間滿屋子都是讚揚的聲音。
“呵呵。”孫翠花都不好意思了，“唉，見笑了各位。”
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小插曲，並沒有給飯鋪的生意帶來任何負面影響……
一天的生意結束了。
飯鋪關了門，李曦寶蹲在地上，看着李大山鑽在桌子底下修桌子。
李大山生的高大壯，此時此刻蜷縮在桌子底下吭哧吭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