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麼過來了。”陸晚棠最先見到陸江帆,連忙跑到他身邊。陸江帆看着小閨女,高興地抱起來轉了兩圈,然後將她放在地上。
“我來和你們商量一點事。”
陸江帆說着,將剛剛和陸江安談論的事情又給幾個人講了一遍。
“我知道,大哥和老三都覺得做生意是我們的功勞,他們不好意思插手。大哥也就算了,我能看出來他是真喜歡種地。我們可以多買點地給他種,也不會比做生意差了。”
在白雲村的時候,是因爲種植出來的大部分糧食都要上交,所以這纔沒有剩下多少。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糧食大部分基本都可以留下來,所以陸江飛的收穫也不會少。
“但是老三,他說要去侍弄果樹,那幾棵樹,就是爲了給自己家人種出來吃的,完全沒有必要在上面浪費太多時間,又賺不了錢。所以我就想着,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看除了做生意還有什麼是老三能做的。”
聽到這話,幾個人都低頭思索起來。
“要不,送老三去學個手藝吧。”
錢氏率先想到主意,看向幾人。陸江安心細,是家裡面心思最細膩的人,而且話還少,的確是不適合做生意,但是學點手藝,靠手藝吃飯,也夠他們三房過個不錯的日子了。
這年頭,學手藝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每一門手藝,都是人家祖上傳下來的,都是自己吃飯的本事,怎麼可能輕易教給別人。
學手藝,首先要拜師,送足夠的拜師禮,然後跟着幹三年五年,這三年五年,都是給師父幹活,一文錢都賺不到。不僅賺不到錢,還要給師父送禮,沒有幾戶人家能夠承擔得起。
眼下陸家不一樣,這點錢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不算什麼。
“我覺得也行,可是去學點什麼?”
“做木匠吧,老三手巧,小時候也會幫忙做些活。我估摸着,他自己也能樂意。就是苦了點,不過他現在身體也好了,這點苦要是吃不下來,那以後怎麼養活自己。”
錢氏倒是看得開,她願意花錢送陸江安去學,但是能不能堅持下來,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兒了。只要日後不說他們老兩口偏心就行,反正該提供的他們也都提供了,其他的都要靠自己的本事。
“我去問問老三。”
陸江帆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木匠賺的錢還是挺多的,家家戶戶都要打些傢俱用。尤其是鎮子上那些有點小錢的人家,蓋新房子是肯定要打一大批的。接一兩個這樣的活兒,就夠吃一年的了。
只是,如果想接這樣的活兒,還是要找個好師傅還行,一般的人,人家也信不過。
“可是,我怕我學不好。”
陸江安有些緊張地看着陸江帆,臉色微紅,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都二十多了,還有機會去學手藝。
“你不用怕,二哥相信你肯定能堅持下來。那東西估摸着也沒什麼難的,你從小就細心,肯定能學明白,只是還要看你自己願不願意學,你要是不願意,那咱們就學點別的。”
“我願意!”
陸江安沒有什麼可挑剔的,他也沒有特別想做的事情。對他來說,只要能養家,幫着家裡面分擔,他就願意去做。
雖然眼下可能還要家裡來資助他,但是他一定會努力的,爭取儘快學成。
“那我明天去縣城的時候就打聽打聽,看看哪個木匠師傅好。”
陸江帆離開以後,陸江安還沒有回過神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木匠比起他們這些人,還是能賺到很多錢的,最起碼,一家的溫飽絕對不是問題。可是,這一學就是好幾年,他萬萬不能辜負家裡人對他的期盼。
喬桂花知道這件事情以後,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後根了。知道這件事是陸江帆提議的,她整天主動幫鍾氏洗衣服,做家務,那諂媚的模樣,錢氏都看不下去了。
“娘,我這不是感謝二哥二嫂嗎。你說江安他比不上二哥會做生意,比不上大哥有力氣能種田。我也發愁他到底能幹什麼呢,現在要是學會了這門手藝,以後咱們一家也不用發愁了。”
“算你還懂點事,好了,你也不用天天整那些沒用的,好好把這脂粉做着,看着點這些人,別弄出什麼亂子就是幫我們最大的忙了。”
錢氏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有人在脂粉裡面動什麼手腳,他們這脂粉,還打算賣給縣城和鎮子上那些有錢人。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陸家可就完了。
錢氏現在和當初可不一樣,見識多了那些人的陰謀手段,所以萬事都小心謹慎,就怕出什麼問題。
“放心吧,娘,我肯定會看好的。”
五天以後,陸江安學木工的事情定了下來。找的是鎮子上一個老木匠,老木匠膝下有個女兒,今年不到三十,先前嫁給了他之前的徒弟,結果只生出了一個閨女,被那家人嫌棄,休了回來。
那時候,老木匠的徒弟已經把他的本事都學得差不多了,又截和了一樁本來該屬於他的生意,搖身一晃成了有錢人,開了間小鋪子,又和旁邊一個小茶樓家的姑娘成親了。
老木匠老來得女,女兒降生的時候,妻子就離世了。因此,女兒對他來說便是最重要的。因爲這件事,他一直不願意收徒,眼見着他身體越來越差,家裡面的條件也越來越差,他這才被陸江帆說動,答應收下陸江安這個徒弟。
雖然老木匠現在的生活不好,但是他的手藝是實打實的。當初不少有錢人都找他做木活,只不過後來活被他那個徒弟搶走了不少。
他家又在鎮子上,有那個徒弟從中做手腳,縣城的人被矇在鼓裡,加上徒弟也在縣城,比較方便,就都去找他幹活。
至於鎮子上的生意,沒有縣城多,所以那個徒弟就用壓價這樣的手段來搶生意。一些小生意,他就懶得理會。這些年,老木匠能接到的活兒都是他看不上的散活,基本就是一兩件,一年到頭也沒幾個活,加上他年紀大了,身體不是很好,所以也賺不到什麼錢。
“爹,你真地要收徒了嗎。要是爲了我和月月,讓你受這樣的委屈,那我們怎麼有臉留下來。”
“冬夏,當初是爹瞎了眼,找了那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害了你一輩子。冬夏,你放心,這次的人不錯,是樸實的鄉下人,之前都是務農的。而且,我聽來人說,他們家現在也在做生意,想必是看不上我這點老古董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