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一心全在孟佳期身上,醫生跟急救牀一出來,便上前去詢問情況。
一陣詢問下來,確定孟佳期沒有什麼事情,只不過是這段時間熬夜太多,纔會突然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時,孟家其他人不疑有他,獨獨孟雲棠在家人都去幫忙送她回病房的空擋,直接攔住了醫生。
不用他開口,醫生就已經先將口罩摘了下來,他目光坦蕩地看着孟雲棠:“我什麼都不會說,只能告訴你他沒有惡意。”
“呵!”孟雲棠冷笑一聲,沒有相信他的後半句。
沒有惡意?但是最近這兩次孟佳期住院幾乎都跟他有關係,這樣都還不算惡意的話,那什麼算是惡意?
醫生不欲跟他多說什麼,直接擡步離開。
他走後,孟雲棠走到窗邊,果然看到樓底下還停着一輛布加迪。
他收回視線,匆匆朝佳期的病房走去。
VIP病房裡,孟家人圍在牀邊,牀上的孟佳期仍舊未醒。
辛芸趴在牀邊緊緊地握着自己寶貝女兒的手,不停地落淚。
也不管一旁地孟庭章如何安慰她,辛芸的自責始終不減。
相比一直守在病牀邊的夫妻二人,其他幾個兄弟都坐在蕭然身邊聽她講述今天發生的事情。
聽到孟佳期因爲父親給的那疊照片在學校被人針對,三個哥哥的臉上都黑得能滴出墨來。
他們看向孟庭章的眼神更是十分不友好,就連幫忙送禮物給孟佳期的孟雲棠也沒能倖免於難。
孟庭章知道自己唯一一次不靠譜的突發奇想給女兒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已經愧疚到不行了,又被幾個兒子這般行注目禮他更是紅了老臉不敢看他們。
剛剛出急救室的時候,那個年輕醫生說的風輕雲淡,按他的說法孟佳期是沒有事情的。
可是回到病房之後,給孟佳期檢查的白大褂卻告訴他們幸好人送來及時,否則就是神仙也難救她。
這一句話,將一家人的心都打入了谷底。
孟雲棠還算相對冷靜,他剛剛見了那個年輕醫生,對他的醫術還是十分肯定的,撇開他的身份不說,他敢說孟佳期沒事那就絕對不會有事。
他將老醫生送走以後將病房門直接關上,這會兒病房裡的氣氛已經異常凝重了,沒有誰敢先開口說話。
孟雲棠見母親這樣掉眼淚心裡十分不是滋味,每次佳期出事,她都必定會自責一番,這一次但願她不要再把這種事情攬到自己身上去。
然而,他剛有這樣的想法,走過去想要安慰母親幾句,就見她已經開始張口說話了。
辛芸看到昏迷的孟佳期自責地哭道: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不是我堅持,佳期寶貝也不至於這樣。”
“媽,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您沒有必要這樣。既然那個年輕醫生說沒事那就是沒事,我們做家屬的要做到平靜一點不要因爲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佳期。”這是孟雲棠第一次這樣打斷母親。
不爲別的,今天不只是他們一家人在場還有蕭然在。
並不是孟雲棠不相信蕭然,只是有些事情他不希望她去操心,她那個性子藏不住事情只怕會是一個麻煩。
辛芸畢竟是他們的母親,自己兒子一開口,她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再多的話都在這一刻生生嚥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握着孟佳期的手落淚。
蕭然此時卻是有些猶豫地看向孟三哥哥孟雲楠,她有些猶豫自己的提議會不會不是很好,但是那些事情不處理好,佳期回到學校必然還要面對不少非難。
孟雲楠一眼看出蕭然似乎在猶豫什麼,他不是耐心的人,直接道:“蕭然你有什麼想法只管說。”
蕭然聽到他低沉的聲音還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嚥了咽口水打開:“佳期她身體不好,有些事情我們還要提前處理好,這樣她纔不至於被傷到了。”
“你要我黑了校園網刪帖子?”孟雲楠眉心一蹙:“這種事情輕易不要去做,那些學生的嘴我們是堵不住的,萬一刪帖反而讓他們覺得佳期心虛,到時候事情鬧大不是我們能把控的。”
“老三說的對,蕭然你不用那麼焦慮,我們家佳期沒有你以爲的那麼不堪一擊,她是個樂觀開朗的姑娘,她能處理好的。”孟雲川插話道。
蕭然眸光一閃沒有應話,她擡眸看了所有人一眼,最後竟突然勾脣一笑:“一直以爲你們很寵佳期必然也很懂她,現在看來你們也就是寵她而已。”
她這話一出辛芸的眼淚落得更加厲害了,蕭然跟佳期一樣都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從始至終她都把這丫頭當做自己的孩子來對待,她也是跟自己女兒除了當年那個丫頭,最親近的那一個。
突然聽到她這樣評價他們,彷彿在質問他們的人是佳期一樣,辛芸只覺得一股錐心的痛在向全身蔓延。
她疼得渾身發抖。
辛芸害怕孟佳期心裡也是蕭然說的那樣想他們的,更怕自己的女兒真的如這丫頭說的那麼沉重。
孟家幾個哥哥一臉不贊同地看着蕭然,責備她不該在辛芸面前說這樣的話,佳期是父母的老來得女,他們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怎麼可能是她說的那樣。
蕭然卻是目光澄澈地瞥了一眼所有人,片刻之後她倏然站了起來:“抱歉剛剛是我衝動了,佳期的事情我會處理好,你們不用管了。”
話音一落,她便一把抓起包包紅着眼眶跑了出去,臨走前她看了一眼牀上的孟佳期心裡替她委屈。
孟雲川看到她這個樣子第一時間追了出去。
樓下停車場布加迪威裡,剛剛搶救完孟佳期的醫生上了車,他側目看向煙霧裡男人手中夾着一隻煙,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此時有着與以往不同的情緒,深邃幽暗的眸底更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
這樣的季殊允讓他覺得陌生,更叫他擔憂。醫生伸手將他手裡的煙躲了過來掐滅:“你這次可是欠我一個人情。”
眼前的好友將他從別的醫院拉來,就爲了就一個誰都能救的姑娘,實在讓他不解。
見季殊允不語,他便又補了一句:“那個孟佳期是不是……”
“不是!”季殊允突然周身氣息一冷打斷了他的話,看向醫生的眸光也帶了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