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小巧的粉脣微微上樣,也不去拆穿她。
只是,她的眼神太過於直白了,孟佳期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她哼了一聲直接走了進去。
不理會好友跟在身後毫無誠意的致歉聲,孟佳期將自己重新埋進被窩裡去。
這種時候,也許只有睡一覺心裡的疑惑纔會被她拋諸腦後吧?
等孟佳期再次從被窩裡“醒來”的時候,蕭然已經從孟家離開了。
她臨時接了一個蕭炎的電話,對方的聲音聽起來情緒似乎不大好,那是她唯一的哥哥,也是唯一一個能在意她感受的親人,就算蕭然這個時候再不情願還是回了蕭家。
只是……蕭然纔剛剛走近家門,便看到一個黑影朝她砸了過來,她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更沒有躲開。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多年來的經驗告訴她,這個時候不能躲。但凡她躲過這一下,等待她的只多不少。
“然然小心!”
眼見着那菸灰缸要向她的門面砸過來了,一道緊張的聲音響起,他被人拉進懷抱裡。
這個溫暖的懷抱是她從小的擋風港,更是她最大的依賴。
雖然蕭然摟着她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但他喉間因爲隱忍發出的輕微的聲響她還是聽到了。
不是她有多麼靈敏,而是因爲這樣的場面在她心裡太過於根深蒂固了。
“哥,我沒事你放開我讓我看看你的傷!”蕭然的聲音悶悶的,一起前她還會因爲被那樣不分青紅皁白地對待,心跟那碎裂的菸灰缸一樣。
現在不會了,蕭然不斷地在心裡重複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他們,他們不配。她要在意的是真正愛她的人,這樣就足夠了。
蕭炎卻沒有依言鬆開她,只是輕輕擡手揉揉她的發頂:“傻瓜,哥哥沒事,你聽話不要動,等下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跟他吵架,一切有哥哥在。”
蕭炎壓低了聲音,他說的話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但是他們兩個人這樣親密的舉動更是惹惱客廳裡的兩個人。
蕭錚俞紅着脖子額頭上青筋暴起,顫抖着手指着他們兩個:“炎兒你給我過來,讓那個逆女跪下!”
蕭炎倒是摟着蕭然朝他們走了過來,卻沒有依言鬆開依舊半摟着蕭然坐在了他們對面。
“父親有事說事,沒有必要這樣打呼小叫,知道的說你把自己帶兵的那套帶到家裡來了,不知道還以爲我們是你的繼子繼女。”蕭炎從來不怕自己的父親,或者說眼前這個看起來威嚴的男人,只是頂了一個父親的頭銜而已,對他自己並沒有太多感情。
蕭炎很清楚父親到底在想什麼,但在他眼裡一個缺席了他們兄妹兩個人生活將近二十年,把自己兵看得比他們兄妹都重,回家就跟上班打卡一樣的父親,沒有資格這樣對待他們。
“我這些年交給你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蕭錚俞怒得拍案而起。
“他們說我的性格隨您!”蕭炎嘲諷一笑:“至於規矩,我們蕭家有什麼規矩?父不父,子又何必子?”
“你……”蕭錚俞被兒子懟得面紅耳赤,他清楚蕭炎這是在爲蕭然出氣。
蕭錚俞沒有反省自己的原因,不分青紅皁白地把父子矛盾的原因歸咎在蕭然身上:“逆女,早知道養你要鬧到這樣家宅不寧,當初就不該拼命救活你!”
蕭然聞言抖了抖,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當時她無意中發現了父親的秘密,因爲年紀小不知道掩藏,一不小心碰到了門口的盆栽,被他發現了。
當時,因爲害怕被他抓起來拷問,蕭然慌不擇路從樓上滾了下來。
她只知道自己流了好多血,之後發燒了什麼就不知道。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隱形人。
其實,也不算是完全隱形,他們還是有想起她的時候,比如說現在,比如說需要出氣筒的時候。
她從開始的不能接受自己從千嬌百寵的小公主變成了出氣筒,到後來認命不再期待花了半年時間。
如果不是後來遇到了孟佳期,她也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性格。
如果說這個家是她的地獄,那麼孟家簡直就是她的天堂,孟家人更是她的救贖。
蕭然的沉默,將蕭錚俞的怒火點到了極致,他也不管蕭炎是不是還摟着眼前的眼中釘,直接一把抄起茶几上的藤條就要朝兄妹兩個人揮去。
一個兩個都不聽話,只有家法伺候了。
然而,他的鞭子纔剛剛揮起,手腕就被謝婉婉一把握住了:“錚哥你別忘了父親的交代,把人打出好歹來了,到時候孟佳期給你來個直接截胡,我們要怎麼辦?”
她的話提醒了謝錚俞,讓對方也緩緩冷靜了下來。
見丈夫不再衝動了,謝婉婉才攔着他要發火的嘴角,直接拉着他坐下來了:“然然,爸爸問你話,你要好好回答。”
謝婉婉的聲音其實還是十分溫柔,不清楚狀況的人幾個都要被她語氣給迷惑了。
只有蕭然自己清楚,謝婉婉之前在她面前的樣子。
她扁扁嘴,沒有迴應。
“你還幫她做什麼,看看她那個態度有那個點是在說明她知道自己錯了的?”蕭錚俞一臉不悅。
“然然,快點跟你爸爸認個錯!”謝婉婉不等蕭然說話又急着勸道:“別讓你哥哥受牽連了。”
並非她非要蕭然低頭認錯,而是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才能讓自己的女兒不至於太難看。
“媽,你不會說話不要說,我的事情……”蕭炎臉色一黑瞪了自己母親一眼。
“哥!”蕭然不願意哥哥爲自己跟家人紅臉,直接打斷了謝婉婉的話,衝他搖了搖頭,讓他不要管。
蕭炎眉心一蹙,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蕭然看了一眼一臉不悅的母親一眼,一臉坦蕩地看向蕭錚俞:“就算是包青天給人定罪,也該有個合理的理由,我不知道您這一次又找了什麼藉口?”
“混賬東西,老子要教訓你需要什麼理由?”蕭錚俞擡起手又要打她。
蕭然後退幾步避開他回過來的手,神色冰冷地看向自己的父親:“您知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成年了,即便是我沒有成年按照您這些年對我的家庭暴力,我可以去法院申請強制執行剝奪您的監護人權利。”
這一句,蕭然是說認真的。
以前她貪念着親情,現在看來是真的貪戀了。
蕭錚俞怒目圓睜:“混賬東西,沒有我蕭家你算什麼東西,現在翅膀硬了還敢威脅你老子了!”
氣得面紅耳赤的男人擡起手就朝蕭然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