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何干?”季殊允微微蹙眉,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孟佳期閉了閉眼:“自然是有關的,不僅僅是丁家而已。另外那家原因也幾乎相同。”
那會兒孟佳期好不容易擺脫了丁家,想着可以鬆一口氣了,哪知道父母又給她安排了一次訂婚。
父母出於好意,不願意看到她傷心,孟佳期也不想讓父母擔心便答應了。
只是那個男人跟丁子軒比起來根本就是半斤八兩。
以至於後來的那一家她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連最基本的日常應付都不願意。
在孟佳期眼中,只要不是唯一,那她便不去強求。
她並非針對季殊允,更不是覺得他觸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覺得噁心。她不明白自己對他爲什麼會這樣,畢竟跟之前兩個退婚的相比,他們兩個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孟佳期知道這絕對是一種病,她也曾經想過要不要去治療,但內心的恐慌讓她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一切。
這個情況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就連最寵愛她的幾個哥哥和她關係最好的蕭然都沒有說過,跟別提眼前的季殊允了。
她沒有打算跟他做任何的解釋。
有些事情也許有誤會也是好的。
與其費盡心思的去跟別人解釋,讓別人心存聯想,倒不如就此斷了關係。
更何況她跟季殊允之間也沒什麼關係。
見她不說話,季殊允的眸色冷了又冷:“這會兒又是什麼毛病,連話都不能說了?”
孟佳期依舊低着頭,她知道只要自己不說清楚季殊允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但……
孟佳期沉默了片刻之後,猛地擡頭,一臉嘲諷的看向季殊允:“季老師難道看不出來嗎?這麼明顯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非要我給你羞辱嗎?”
她用盡全力攥緊了拳頭,才讓自己時刻保持着冷靜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話音纔剛剛落下,孟佳期就感覺到自己這會兒腿肚子都在打顫,她無意用言語傷害任何無辜的人。
可是這次,是季殊允自己偏要跟自己過不去的,不怪她!
對,就是這樣。
孟佳期咬着脣不說話,她只是一臉坦蕩地看着眼前眼底全是可怖的黑沉與涼意的男人,不斷地告訴自己,孟佳期不要怕,把他氣走就好了。
只是,男人不過是在她說話的那一瞬間黑沉着臉,對她放着冷刀子而已。
之後,他便忽而勾脣一笑:“孟佳期你以爲你是誰?羞辱我,你還不夠資格。”
孟佳期愣了愣,一股酸澀在心間蔓延開來。她以爲自己讓季殊允跟自己拉開距離,不與她有任何交集就沒事了,可是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她極力掩飾自己心裡的酸澀,感覺到自己的眼底有些模糊了便急急垂下眼眸不去看季殊允。
孟佳期悶悶道:“是我自以爲是了,在季老師眼裡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學生而已,自然是沒有資格羞辱您。”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但季殊允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男人的一臉嘲諷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已經被她一句話直接打散。
但,他身上仍然冒着冷氣,孟佳期低着頭總覺得他這會兒仍舊是在諷刺她的自以爲是。
她的頭低得更低了一些,幾乎要埋到自己的胸口。
季殊允擰着眉心,薄脣微啓,不緊不慢地開口:“孟五小姐既然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麼重要了,平時就要學會收起棱角來做人,不要總是給人惹麻煩。”
他的目光過於犀利,孟佳期埋着腦袋,幾乎將自己粉嫩的脣咬得發白了也沒有迴應季殊允。
這是她想要的,人家做到了,她沒有必要難過。
對,就是這樣的!
孟佳期紅着眼睛,看着自己越來越模糊的腳尖,沒有迴應季殊允的話,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才猛地轉身擡步離開。
她留給季殊允一個孤單的背影,季殊允眼底全是複雜。
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他被她激怒的情況說出口的,這會兒孟佳期已經從視線裡消失了,他想收回也無濟於事了。
孟佳期跑開後,沒有再回教室,直接去了學校的另外一個地方。
在那裡,應該沒有人再來打擾她了吧?
只是,她纔到了教學樓的天台,就看到了蕭然背對着她站在那裡。
天台的風忽而涼了心,孟佳期那雙稍稍放鬆的眸子一下子沉重了許多,她想也沒想轉身就要走。
不是心裡不願意親近她了,而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她,早上在班級門口,自己的態度不是針對蕭然而是因爲季殊允,但顯然她那會兒是已經誤會了。
眼見着……孟佳期已經踏下臺階一步了,蕭然聽到腳步聲連忙轉了過來。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蕭然將眼底的複雜掩下。
她不是特意在這裡等着孟佳期,只是以往不開心時,這裡是她們兩個人的秘密基地,她下意識來了這裡。
當時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孟佳期,她的心裡劃過一片失落。
蕭然猶豫了許久,將喉間的酸澀嚥了下去開了口:“佳期我們聊聊好嗎?”
孟佳期杵在原地,僵硬地挺直了背,不知道該如何做。她不願意談,但也怕誤會拖久了就變成了心結。
以前她覺得沒有什麼能影響她們之間的感情,這一次……不怨誰,是她自己的問題。
蕭然緊緊地攥着拳頭,小心翼翼地等孟佳期,見她沒有言語便擡步走向她。
“然然,就這樣說吧,這次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心裡有自己的想法,你給我一段時間吧!在我心裡我們永遠都是朋友。”孟佳期背對着蕭然,咬着嘴脣不敢轉身去看她。
“佳期,我有自己的苦衷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只是現在我希望你不要在心裡怨我。”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孟佳期停頓片刻之後,擡步下了天台。
蕭然眼底閃過失落,卻也沒有再去強求。
有些事情,終究只能交給時間,交給真相。
孟佳期離開教學樓,一路往外跑去,本想一個人好好清淨一番,至少現在她不想再見任何人了。
誰知……纔到學校門口卻見季殊允跟一個女人肩並肩靠在一顆榕樹下在說着什麼。
這時的季殊允神色溫柔,眉眼之間沒有冷硬沒有低沉,孟佳期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不會溫柔,只是他的溫柔只給他願意給的人。
可……他這樣做,又如何對得起蕭然?
孟佳期腦子越來越亂,鬼使神差地悄悄朝靠近季殊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