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短暫的出神,顧謹遇聽見媽媽說:“好啊,我們家房間挺多的,你帶着你的傭人們過來也是住得下的。”
蘇慕許受寵若驚,抱着孟盼晴吧唧親了一口:“顧媽媽您真是太好了!愛你麼麼噠~”
顧謹遇的臉色差極了,提醒道:“媽,她有八個專屬傭人,三個專屬廚師,兩個造型師,三個司機,還有兩個陪讀。”
孟盼晴知道蘇慕許從小過着衆星捧月公主一般的生活,可聽到這些確切數字,她還是驚呆了。
不過只有短暫幾秒,她又恢復了溫婉的笑容:“住得下的,這麼多人最少兩班倒,也就八九個人在家裡住,四五間客房還是有的。”
顧謹遇:“媽,您說不喜歡家裡外人多。”
孟盼晴:“多嗎?有外人嗎?”
顧謹遇:“……”
我是充話費送的吧?
媽媽爲什麼對這個小魔女如此寵愛?
她天生就自帶受寵屬性?
十一年前,蘇慕許是替他媽媽說了話,懲治了那個豬狗不如的所謂長輩。
可她也罵了他,罵的狗血淋頭!
蘇家三兄弟和許家四兄弟靜靜的站在書房門外,看着書房內的情景,聽着這些對話,比看電影還精彩,完全猜不到劇情的那種。
太意外了好嗎?
顧謹遇覺得血壓飆升,再不逃離現場的話,他會控制不住自己。
擡手看了一眼腕錶,他急切的說:“我還有個會要開,先走了。”
孟盼晴早習慣了兒子是個工作狂,對着他的背影喊道:“晚上回來吃飯!”
顧謹遇頓住腳步:“媽,我是出差開會,路上來回至少六個小時。”
蘇慕許立即接道:“沒關係,我們等你!”
說完,調皮的衝他眨了下眼睛。
顧謹遇手指微顫,僵硬到都握不住。
她可真能鬧!
這哪兒是混世小魔女,簡直是絕世小作精。
昨天之前,他都在盼着她長大成人。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成年的她會是這個樣子的!
太……生猛了些。
看不出真假,有些無法招架。
最要命的是,媽媽居然很喜歡她,已經儼然一副把她當兒媳婦的慈愛態度。
蘇慕白眼看着顧謹遇呼吸不暢,臉色泛白,趕緊將他拽過來:“別愣着了,先去開會。”
顧謹遇:“……”
我不想開會了,我想開顱,感覺要腦梗了。
顧謹遇被蘇慕白拉出去後,招呼其他六人一起離開,美曰其名合作伙伴就應該一起開會,更有利於項目發展。
這個項目,蘇慕許是知道的。
是大哥和顧謹遇合夥開的影視集團最新投資的一部偶像言情劇,由她三哥蘇慕喬和她閨蜜喬珺雅主演,其他六個哥哥也都有參與,超級火,火到沒朋友的那種。
顧謹遇曾問她演不演,她白了他一眼,話都懶得跟他說,跟蘇安諾逛街去了。
逛街的時候遇上了喬珺雅,喬珺雅和她聊起想當演員,能不能把她推給她大哥,簽到大哥的公司,帶帶她。
那時她小手往胸口一拍,大包大攬,說不但籤她捧她,還會給她最好的資源。
她說到做到,纏着大哥簽了喬珺雅,又急訓了一個月就開拍了那部劇,成了炙手可熱的極具天賦的新人演員。
重來一世,她絕不可能讓喬珺雅再拍這部戲。
如果她非要拍,就給她寫個新配角,超級慘的那種!
顧謹遇他們離開後,孟盼晴帶着蘇顏參觀了各個房間,僅有顧瑾澤的臥室沒能進去。
指紋鎖,只錄入了顧瑾澤一人的指紋。
一個大男人,搞得比她一個女生還有私密空間。
蘇慕許走了不少路,加上昨晚沒睡好,一上午心思沒停過,很快露出了睏倦之態。
孟盼晴也掩脣打了個哈欠,不好意思的笑道:“許許,我得午休了,你要不要也午休一下?”
蘇慕許求之不得,感激不盡,連連點頭。
“先委屈你一下,回頭你需要什麼用品告訴我,我給你添置。”孟盼晴將蘇慕許領到顧瑾澤隔壁的客房,那是全家最大的客房。
蘇慕許是很嬌慣的,一應物品全是定製,價格不菲,她也挑剔到住不了酒店,出行全是保姆車跟着。
即使出國,也不例外,會提前安排好。
但經歷了地下室那段黑暗的日子,她那些嬌貴毛病已經差不多沒了。
在死亡和絕望面前,那些身外物,根本不值一提。
那種生不如死悔不當初的感覺,還猶在昨日。
蘇慕許乖巧的笑道:“現在就挺好的,我沒那麼嬌貴的,都是我爺爺和外公他們稀罕只有我一個女孩子,什麼都給我好的,其實我很好養的。”
以前不好養,以後就會好養了。
孟盼晴笑着點點頭,和蘇慕許道了午安,爲她帶上門。
回到自己的房間,孟盼晴坐在牀邊,百思不得其解。
名滿寧城的小魔女,看起來很乖巧呀,笑起來嬌滴滴的,甜的她心都化了。
她爲什麼從一開始就極力討好她呢?
以她的身世和行事風格,要真看上了她兒子,直接來搶人才對,怎麼還放下姿態追到家裡討好她呢?
這也太委屈她了!
孟盼晴拿起手機,打了好長一段字,發給了顧謹遇。
顧謹遇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和蘇慕許的七個哥哥在許爲開的酒吧包廂裡坐着,滿滿一屋子人,滿滿一桌子酒,鴉雀無聲。
所以消息提示音格外的響亮。
顧謹遇打開手機,見是媽媽發來的堪比作文一樣的消息,只覺得頭暈眼花。
上一次收到這樣的作文,還是十八歲那年。
也是因爲蘇慕許。
認認真真的讀完小作文,顧謹遇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媽媽看出蘇慕許是刻意討好她了,所以她給了滿滿的迴應,其實心裡是有疑惑和理智的。
經歷過那麼多,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暈頭轉向。
“已閱。”顧謹遇回覆了消息。
孟盼晴:“讀後感早些交上來。”
顧謹遇:“收到。”
收起手機,顧謹遇看向一桌子已經開啓的五花八門的酒,本就疼痛的腰桿一下就挺不直了。
右手慢慢擡起,將五指穿過發間,緩慢的移至後頸處,顧謹遇帶着一抹笑,先認慫:“哥哥們,有話直說成嗎?我昨晚捱了一頓毒打,渾身疼,這會兒還有點發燒,你們確定要我酒後吐真言?”
他的酒量是不差,可一人難敵七哥哥,人家可是一條心的。
哥哥們齊齊盯着顧謹遇,回想認識他這些年,從未見他喝醉過,倒是他沒少幫他們回憶喝醉的情景,都挺氣不過的。
蘇慕白坐在顧謹遇的左手邊,擡手探他額頭的溫度,想要拆穿他,卻被嚇到了。
他說的可真風輕雲淡!
有點發燒?!
這摸起來起碼燒到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