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心嘴脣抖了抖,沉默掙扎了片刻,才鼓起勇氣問他:“你還願意讓我留在你身邊嗎?我已經不完整了,向冬……”她的不完整,是因爲丟掉了許素卿的眼睛,沒有她的依靠,她還有資格陪在他的身邊嗎?
“順心……”他的聲音透着抑制不住的欣悅。
“不許說傻話,我需要你,點點也需要你,我們的家更需要你……順心……”他頓了頓,像是跨過了自己心裡的那道坎。
“我愛你……”
順心驚呆了,她微張着誘惑人犯罪的紅脣,‘看’着他,一動不動……
他說什麼……
向冬,你對我說了什麼?
陸向冬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嘴脣滑到了她的耳邊,輕聲低喃:“我愛你……順心。”
不止是喜歡,也不止是欣賞,而是真真正正的愛上你,夏順心。
她吶吶抖着脣,想要落淚,卻被他提醒:“不能哭,順心……你難道不想看到點點嗎?”
她竭力忍着,手臂攬着他頸項的力量卻是越來越大……
一念純淨即天堂,一念煩雜則地獄。一念可以海闊天空,一念也可以坐困愁城。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一念放下,萬般皆自在……
“我愛你……”
爲了愛你,我走過了十年的寒暑,爲了愛你,我傾盡了一生愛的能量,爲了愛你,我終於衝出心靈的桎梏,學會了如何去珍惜所有……
向冬,我愛你!
那種幸福到暈眩的窒息感覺,讓陸向冬感到體內有熱潮迅速地堆聚涌出。他屏息,把她的臉轉過來,扶着她的下巴,吻上她柔軟的脣瓣。順心身子一震,呼吸間一股男性特有的氣息和淡淡的松木香令她感到一陣心悸,溫熱的氣息,被電擊的酥麻感迅速傳向全身……
觸碰到彼此的舌尖,他們的意識也隨之抽離。陸向冬的呼吸急促起來,目光迷離,伸手撫向她腰間細膩柔滑的肌膚……
“不能……”她按住他的手。
他喘息着,偏頭埋進她的頸邊。“你和臭小子一樣,都是爲了折磨我而生的!”
提起點點,他倏然清醒,鬆開順心,蹦起來……“壞了,你兒子剛纔可是在拉屎呢!”
一陣風似的來,龍捲風似的走。
等順心再等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他抱着嬰兒車從房門外進來,看到順心還半靠在枕頭上安靜的等着他們,不由得心神盪漾,腳步也變得輕快異常。
“點點給你帶回來了,他剛洗了澡,身上香噴噴的,可以抱了!”他沒講,剛纔去隔壁房間看到的‘慘狀’,被子被踢掉了,尿不溼上粘滿了某類不和諧的顏色。
順心把睡着的小東西接到懷裡,慢慢滑着躺下,把孩子放在她的臂彎。
“向冬……”她輕聲叫他。
“嗯?”陸向冬把嬰兒車放回原位,順便疊着裡面雜亂的小衣服和被褥。
“點點長得像你還是像我?”因爲有了希望,她想參與到他們父子中去的願望變得前所未有的強烈。
陸向冬想了想,又看了看她,說:“像你多一點,尤其是眼睛!”
順心沉默着把手指撫向點點柔嫩清香的面頰,來回的摩挲……
“這樣,很好……”
陸向冬笑着打趣說:“你的意思是我不夠英俊?兒子漂亮都是你一個人的基因?順心,這可不公平!”
順心也笑起來,她抱緊懷裡的寶寶,說:“點點,看看你爸爸,自己誇自己,羞死人了,是不是?”
陸向冬莞爾,忍着想要大笑的衝動,繼續之前的工作。
“向冬,點點滿月是什麼日子?”她記得順意提起過,可是自己當時根本無心顧及這些事。
陸向冬算了算,說:“後天,也就是你重見光明的好日子。”
順心愣了愣,心中漾起了無邊的欣悅。可高興了兩秒鐘,她的眉毛又蹙了起來。
“我住在這裡,怎麼去給點點買漂亮的滿月服呢?”在b市,寶寶出月是很隆重的喜事,除了擺酒設宴,有條件的還會請專人爲寶寶祈福,剃頭淨身,表示對寶寶美好的祝願。
“我去買,明天就去!”順意回賓館處理公司的事務,明天她來了,他便可以騰出時間去商場。
順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伯父和伯母,一定也很想點點,滿月那天,你帶着他回家讓二老見見。”
陸向冬停下手裡的動作,沉吟片刻,語氣不大熱情地說:“等等吧,不着急。”
順心知他還在爲自己的事情和兩位老人鬧矛盾,心結不宜解,來日方長,還是慢慢來吧……
順心眼睛拆去紗布的清晨,也是點點滿月的好日子。
孫凌燦從青山腐敗案裡抽身,特意請了一天假來醫院慶賀順心重見光明和點點的滿月禮。順意也裝扮一新,早早地陪在順心身邊,小聲鼓勵她,不要擔心。
順心說:“我沒什麼擔心的了……這次就算什麼也看不見,我也會和向冬點點在一起的。”
陸向冬扶正軍帽,笑着說:“順意,你看你姐,倒是一下子賴上我了!”
順心撇撇嘴,逗趣的表情惹來滿屋的歡笑。小點點也耐不住寂寞,身着滿月禮的小袍子,帶着官帽在嬰兒車裡手舞足蹈。
郭教授提前來到病房,爲順心檢查。
當白色的紗布被一層層剝離眼睛的時候,原本熱鬧的病房變得霎時安靜下來。
戎裝筆挺的陸向冬一手握着順心,一手抱着點點,充滿期盼的目光緊緊盯着眼前堅強善良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