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脈顯露

礦脈顯露

地震過後,由於一直呆在東山上所以毫髮無損的石原村村民驚魂普定的回到自己的村子,面對已成一片廢墟的房屋,雖然有人痛哭,但更多的人慶幸自己和親人大難不死。家園毀了可以重建,只要人沒事,他們就對於日後的生活依然充滿希望。

在長者的主持下,村民們聚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女人們負責料理生活,男人則收拾廢墟里的東西,相信用不了多久勤勞的人們便可以重新擁有堅固溫暖的家園了。

不過他們這種重建家園的火熱氣氛很快就被天空中劃過的幾道寶光打破了,那幾道遁光落在南部的山中,隨後又有更多的遁光從四面八方趕來,好似一道道逐月的流星。

村民們驚慌失措,不明白爲什麼傳說中的上仙會來到他們這樣貧瘠的小地方,但無論如何,這種意外的變故對於他們這種升斗小民來說不見得會是好事,老人們面色凝重,約束村民不得亂走,又讓婦女們看好孩子。

半天以後,不好的預感成了現實,一隊黑衣黑甲的數百鐵騎闖進了村子。好像一條鋼鐵洪流一般奔向心驚膽戰的聚在一處的村民,一陣馬蹄交錯塵土飛揚過後,數百鐵騎便將村民們團團圍住,森寒的鋼刀和鋒利的長矛散發着恐怖的殺意,沒有一個村民敢出聲,更不用說反抗了。

眼見被圍的村民都被震懾住了,爲首一箇中年將軍滿意的微微點頭,隨後手持着官府文書,說:“有人舉報你們村子與土匪勾結,本官現在要將你們全部收押,如有反抗者,斬!”

或許是太過害怕了,一個青年村民突然跳起來衝到近前,歇斯底里的喊着:“大人冤枉啊,大人我們絕對沒有和土匪勾結啊!”

那中年將軍見此眼神一冷,對旁邊的一位騎兵打了個手勢,那騎兵會意,手中長槍往前一刺,就朝那青年村民的胸口扎去。

眼看這村民就要被鐵槍穿胸而過,忽然一聲巨大的虎吼傳來,那騎兵被一股不知從何處刮來的大風迎面撞擊,頓時跌下馬背,向後倒飛出好幾丈。

“希律律~~”與此同時,所有的騎兵都發現自己的坐騎在瑟瑟發抖,就像被施了法術定在原地了一樣,無論他們如何催動都沒有反應。一股股腥臊的氣味傳來,騎兵們驚訝的發現,這些久經戰陣甚至會用馬蹄殺人的烈馬竟然嚇得屎尿齊流了!

中年將軍面色難看起來,警惕的望向四周,這時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何方妖孽竟然在此傷人!”話音剛落,就見兩道赤色的劍光當空飛來,擊向數十丈外的一塊大石。

“吼!”大石兩道劍光擊成碾粉,卻有一隻花斑大老虎跳出來,毫髮無傷的衝着半空中怒嘯。

“咦?這畜生倒有點本事。”只見空中出現了一個黃袍少年,生的是粉雕玉琢,十分俊俏,只是神色卻很是倨傲,好似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一般。

與這黃袍少年一同出現在空中的還有兩個人,卻是一位年近雙十面容嬌好的藍衣女子,以及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兩人各站在黃袍少年身側數十丈外,既不扎堆也不交流,彷彿只是在看戲而已。

黃袍少年對那虎妖能躲過自己的攻擊感到驚訝,隨後又一掐劍訣,兩道赤紅色的劍光繼續朝那虎妖斬去,這一下手中的力道卻是增加到了十成。

“住手!”一聲冷喝突然響起,黃袍少年沒來由的心中一涼,下手的力道緩了一緩,隨後卻見那大老虎的背上突然多了一個人,手持一根紅藤杖,冷冷的望着他。

黃袍少年定住飛劍,擡起下巴居高臨下的喝問:“你是何方妖人,竟然放縱畜生傷人?”

“哼,我乃此間土地!”

這騎虎之人自然就是杜謙了,他冷冷的掃了一眼空中的幾個修真,身後一圈金光綻放出來。

“啊!真是土地爺爺麼?土地爺爺救命啊!”絕望的村民們終於看到了曙光,紛紛跪地叩拜,祈求神明保佑。村民們相信土地爺既然能夠指點他們度過了天災,此時一定能夠還他們一個清白的!

那黃袍少年呆了呆,顯然沒有料到杜謙竟是這個身份,隨後卻又輕蔑的說:“哼!土地又如何?不在你的破廟裡享受香火,竟然敢明目張膽的顯化在凡人面前,你這做法與蠱惑人心的邪神何異?!”說完之後他見杜謙沉着臉不說話,還以爲被自己質問的啞口無言了,於是得意洋洋的說:“識相的趕快離開,鬼神莫要干涉凡間的事務!”

然而杜謙卻沒有理會他的話,身下的巨虎一步步向那些騎兵走去,騎兵們胯|下的坐騎不受控制的向兩邊推開,露出了被包圍在裡面的村民們。

石原村的村民們都用狂熱而崇敬的眼神看着自己這一方土地的守護神,然而接下來他們的守護神卻說出了一番令他們大感意外的話。

“你們都遷往遠方去吧,這裡已經住不得人了。”杜謙淡淡的看着這些跪拜的村民。

村民們譁然,但沒有人敢反駁神明的話,只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顫巍巍的問:“那,尊神是否與我們同遷?”

杜謙搖頭:“土地神各管一處,我自然還是留在此地了,莫要多說,都走吧。”

村民們不敢違逆神明的話,況且此地有這麼多兇狠的騎兵和明顯不怎麼善意的上仙,所以當然是走得越遠越好了,土地爺爺自然是爲了保住他們的性命纔要他們離開的。。。人們啜泣着站起來,攜兒帶女的準備離開,而四周的騎兵沒一個敢出手阻攔的。

不過這些騎兵不敢攔截,但那剛剛被杜謙無視了的黃袍少年卻發怒的跳出來,大喝一聲:“慢着!你剛剛沒聽見麼?這些人勾結土匪,都是罪人!不是你說讓走就能走的!”

杜謙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冷笑這說:“說你是豬,那簡直就是侮辱家畜!這麼簡陋的藉口,你沒見那當官的都沒臉再提了?你還敢講,這謊話該不會就是你編得吧?”

杜謙這話一出,衆人的臉色頓時精彩了,那中年將軍神色尷尬又惶恐,而村民們則是覺得好笑又古怪,誰能想到土地爺爺罵起人來也是這麼火爆直接!

而那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藍衣女子和白袍青年更是毫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黃袍少年氣得臉色發白,怒吼道:“你這毛神竟然如此羞辱小爺!”說着不管不顧的一催那兩柄赤色的飛劍,便見兩道絢麗的劍光朝杜謙頭頂斬去。

杜謙神色一厲,手中紅藤杖一點,就見一道金紅色的明亮火焰噴涌而出,猶如一隻絢麗的鳳尾,鳳尾火焰將那兩柄飛劍一卷,就聽“砰!”的一聲,兩柄品相不錯的赤色飛劍直接被扭成奇怪的形狀飛到了遠處,徹底報廢了。

黃袍少年如遭重擊,“哇!”的噴出一口鮮血,他原本以爲杜謙只是個普通的人神土地,沒想到竟然是個強手,受創之餘又驚又怒,口裡喊着:“好膽,你給我等着!”同時卻拋出一道玉符,那玉符化作一道青光捲了他就往北邊疾馳而去。

杜謙也沒有絲毫要攔截的意思,等那黃袍少年走了,他又對那中年將軍說:“放這些村民走,不要陽奉陰違,他們在我的神冊上都有記錄,出了什麼事情你們就等好吧!”

被一個神明給威脅了,中年將軍臉色慘白,帶着其他灰頭土臉的騎兵一溜煙的走了,那些村民們則是再次跪拜之後也一步三回頭的哭泣着離開了世代居住地方。

凡人都走光了,杜謙這纔看向空中還剩下的兩個人:“兩位好戲看夠了?”

那藍衣女子臉色微紅的對杜謙隔空行禮道:“上神勿怪,只是那朱清旭乃是南明派的弟子,南明派乃方圓萬里內的第一大派,對於他的事,我們也不好插嘴說什麼。。。”

對這種明顯的挑撥之言,杜謙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那藍衣女子目光閃了閃又說:“此次地動,卻正好將地底的黃金礦脈顯露了出來,礦脈之中有不少靈物奇珍,我等有意在此開採,卻要叨擾上神了。”

杜謙眉頭一皺,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忍住的說:“地下礦脈在一片地底湖波之上,若是貿然開挖,挖斷了地脈,此地會在頃刻間塌陷成一片水域,我奉勸你們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

那藍衣女子秀眉一蹙,正要說什麼,卻被另一邊的白衣青年打斷,那青年笑呵呵的說:“多謝上神提醒,我們這就回去將情況稟報師長,由他們定奪。”說着便化作一道白光當先走了。

見那白衣青年走了,藍衣女子若有所思,也對杜謙笑着行禮道別而去。

望着兩個修行人離去的身影,杜謙眼中盡是波瀾,他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場天災竟然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地底深處那蘊含着億萬噸黃金的巨大礦脈,原本只是被水脈衝刷出了一點,遠遠不到暴露的時候,誰想之前的地震卻將水脈震塌,黃金礦脈就這樣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等到因爲攔截地震波而神魂受創的杜謙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他守護的這一片土地註定不會再平靜了!

作者有話要說:“搬家”雖然只有兩個字,卻道盡了其中的悲催和抑鬱,而若是在這兩個字前面加一個“又”。。。那就只能用蛋疼和苦逼來形容了0?0